何穗和凌盛一辆车。
起初，何穗是不愿意和凌盛同乘坐一辆车的，奈何沈戾根本没给她上车的机会，见两人一下楼，就把车开走了。
温陌还在为电梯里那句“红颜祸水”生气，车内安静，窗外煌煌灯火延绵海岸。
温陌思绪飘得远，当初游轮拍卖会也靠近这地方了，两省边界。
海浪拍崖，打出白花花的浪花又浩荡荡落下去。
沈戾把视线投到多媒体屏幕上，上面正印着温陌一张出神的脸。
“冷不冷？暖气要不要调高一点？”
温陌宛若未闻。
沈戾干脆越过中控，单手掌着方向盘，一手去握她手心。
只一下，松开，“你也要让自己身体爽利舒坦了才能好好生我的气吧。”
说着，打开了座椅加热。
去找何穗时，走的不是这条路，这会儿，沈戾故意绕了个远，走的海岸线，宽阔柏油路上只有他和凌盛两辆车。
黄昏归于海平面之后，夜幕降临，像拢着层灰纱，空旷寂寥心生彷徨。
温陌从重重纾出一口气，“你今天那话是什么意思？”
沈戾看一眼后视镜，里面的缓缓跟行，一路没有超车的意思。
“他们互相有意。”
“哦，你觉得是我让他们不能在一起的是吧？”
“我没这么说。”
“那你什么意思？”温陌怎么都没想到，别人的感情也能成为他们吵架的一部分。
“何穗和你当年没什么区别。”
温陌从他这话里客厅出差了他的归因方向，气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已经足够主动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按照你的说法，他们互相有意，胆小鬼是谁，不用多说了吧。”
沈戾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定了两秒，“算了，我们不应该因为这些事情起争执，像小朋友斗嘴。”
小朋友斗嘴？温陌抿了抿唇，要说的是他，现在说幼稚的也是他，总归都是她温陌不对了，“所以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有失偏颇的是谁？”
“是我。”沈戾无奈，“我们不吵了。”
温陌赌气侧过头，车内重新归于安静。
后面那辆车此时的气氛也不见得有多好，何穗冷笑一声打破一路的平静。
“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很像人渣很掉价你知不知道。”
何穗不想给人好脸色的时候，什么话就都是直白的，从来不懂得什么拐弯抹角。
凌盛抿唇不答话，这几天他想了许多，要不是钱睿为了把人炸出来整了这么一出，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跨出这一步。
“凌盛，你当然彻底点，我还敬你是个始终如一的男人，现在我说算了，你在巴巴往上贴，是不是有些过于做作了。”
“我做作。”他顿了一下，“怎么了？”
这是承认了吧。
何穗无话可说，南城的春天没有半点春风和煦，暖阳普照的感觉，和北美灿烂的阳光相比，真的差远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钱睿的地盘选的讲究，整栋别墅缀满灯火，就像一座
孤岛立在那。
听说他喜欢收藏酒，这一点爱好同何穗不谋而合，也不排除他把何穗打听的清清楚楚，装得明明白白。
凌盛把车停好，“你上次把钱睿耍了，人都说这次是等着你上门给人道歉的。”
“等着我道歉，他做什么美梦。”
“所以我陪你去，不要总是自己伪装成一支队伍。”
凌盛说完，下了车，何穗又是一阵愣神。
温陌站在车旁，眼神穿过了挡风玻璃落在何穗身上。
二代们喜欢挑个隐秘的地方玩一些别的地方玩不到的东西。
一楼喝酒开趴，二楼棋牌赌博。
几人一进来，气氛高涨了不止一点两点。
谁不认识沈戾呢，有二代摇着酒杯过来散烟递酒，他一样没接，紧紧牵着温陌没撒手过。
进门前，温陌把自己收到的视频发给了何穗。
沈戾真没必要卖面子给钱睿，这次来是找拍视频传谣言的人。
视频封面，女人一身摇曳黑裙，在流光溢彩里格外突出，不知道是她哪次花钱买快乐的证据。
女人爱玩，玩什么其实不重要，她是个懂得保护自己的女人，一直知道守住自己的底线，没有底线的是那看着视频散播谣言的人。
何穗其实对这样的谣言，没什么感觉，但温陌认真，说视频不发给她本人，单单发给她，那就是借着何穗给温陌下眼药。
牵扯到身边人，温陌就没了善罢甘休的意思。
一楼分区明显，认识的，不认识
的，女人衣着单薄，男人两只手和三条腿肆无忌惮，海风凛凛吹不进这栋麾靡无限的古堡别墅。
温陌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钱睿的身影。
除了上次的游轮，沈戾其实很少参加这种纯肉的局，有时候碰到生意场上难推掉的应酬，也是规规矩矩，宾主尽欢后续的第二趴，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性质，他不感兴趣，差不多了就走。
他们来的晚，在这里也没有谁等谁的意思，进门就入局。
有些人几杯马尿下肚，也就分不清状况了。
二楼的棋牌室，这会正聊得热火朝天，上层圈也就这么大，随便传点什么就传开了。
“何老板？你说的是海外贸易那个？”
“她啊，没别的，身材好，出了名的会玩，玩得开，毕竟是刚来南城，有点钱，一家子的暴发户，南城这地方，有钱不行还得有权有靠山啊，地位不稳，心思也就不正了。”
有人来了兴致，手上的牌马上要烂在手里也管不着了，“怎么个不正法，你说话小心点，人家之前可是沈戾的未婚妻。”
“上次想傍我们睿哥，这不是没傍上嘛。”
入谁的局就拍谁的马屁，这是大家都懂的道理，“睿哥是谁啊，是我们书记大大的儿子，怎么看得上这种女人。”
“听说她和那温陌关系要好，看她平时玩的那么花，谁知道他们三私底下玩成什么样，关系还越玩越好，令人匪夷所思啊。”
说着，爆发出一阵
猥琐的笑声。
“你看她那哥哥就知道了，何群，在我们这圈子，其实还不算入门。”
人心有多脏，嘴巴就有多脏。
何穗之所以活的自我，除开受到了教育不同，也没听过这样的话作用在她身上，对“脏”没有概念。
但这些，足够她腾起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