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造物主是顽劣又善良的小孩(1 / 1)

妄念余欢 李沉沉 1429 字 9个月前

“我想起来了,你说陆征是钱书晋的儿子对吗,我见过他,他现在叫钱睿。”

沈戾听到这话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问的却是,“空调温度要不要再调高点?缺氧了吗,手扶箱里有氧气瓶。”

温陌不说了,疲倦压着她的双眼皮,还是要撑起眼来看着他,看着他握着方向盘青筋盘踞的手,看他侧面下颌线锋利流畅,一直延伸到清晰的喉结。

好想一直看,一直看,仿佛沈戾就该活在她的眼眸里。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纯白的布景衬的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格外白,白晃晃的让她头晕,眼也晕。

都是该死的高反害的,不然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何至于此啊。

沈戾把车开到一家卫生所,因为医院有点远,但卫生所早已经熄了灯,于是他只能捶门,硬生生把大胡子黝黑皮肤的老医生从睡梦中拽醒。

说什么也要让他立马给温陌扎上一针,她身上太烫了。

于是温陌就这么迷迷糊糊被扎了一针,卫生所的暖气不是很足,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床厚被子都盖在她身上。

温陌皱着眉嘟囔,“要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他只能笨拙的拿下一个。

温陌说:“你身上潮潮的,别感冒,自己裹一个。”

沈戾抿抿唇表示抗拒。

温陌假装生气,只是一激动,脸又红了,“快点。”

他只能裹上,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

温陌知道他脑子里在想着什么,也盯着他傻笑

,这样的笑容极少在她身上出现。

“还笑的出来。”

“你最狼狈失控的样子我都见过了,下次我如果又不要你了,你是不是得灭口。”

“不会有那一跪狼狈。”

温陌略收起了点笑意,眼里涌现出诸多情绪,每一样都是爱他的象征。

沈戾心平气和的提起,自然是要当做过去式了,反倒笑起来,“给女朋友跪一下,有什么关系。”

温陌满眼心疼,“但是不是谁都担得起沈戾那一跪的。”

他握着她没扎针的那只手,“你担得起,你勇得很。”

前半句很柔情,后半句让温陌听出有那么几分责怪的意思。

她噗嗤笑出声,把自己刚刚在ktv的行径口头给他复述了一遍,有些自豪的模样鬼灵精怪的,最后一本正经总结道:“做你沈戾的手边人就得这么勇,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以后我不推开你,你也别想推开我。”

偶尔霸道专制,偶尔小女人,沈戾恨不能立马把她拥进怀里揉进骨血。

女人对爱的感知力有着天生的敏感度,网上说,感受不到,那就是没有,可是温陌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她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把自己的床分开了一半给他,满足了彼此那种想要把对方抱进怀里的冲动。

他们在凌晨无人的卫生所,听着彼此强有力的心跳,心无旁骛的相爱。

沈戾身边总是很暖和,这让她要得一种在冬天失去他就不能活的病。

温陌躺在他左侧

,闭上了眼,一圈圈细细摩挲着,感受着他无名指的疤痕,像羽毛轻轻拂在上面,痒痒的。

“你好像很喜欢我这道疤?”

闻言,温陌睁开眼,发现他正侧着头看向他,目光沉似黑潭,“怎么来的?”

他说香火烫的。

聪明如温陌,结合他之前的种种表现,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严歌璇。

沈戾没否认,却也不愿意多说。

温陌从他的一呼一吸中,敏锐的察觉到严歌璇于他而言有着复杂的情感羁绊,她不知道这种羁绊是否和血缘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总之她不允许他产生这些情绪,与他十指相扣,“造物主是个顽劣又善良的小孩,若是降下一道苦难,必定会安排一场救赎。”

这句话让他无声吞咽了一道叹息,沈戾看着她发笑,鼻尖轻轻摩挲她的鬓角,“我们陌陌不去学文学可惜了。”

“不可惜。”温陌也笑,笑的很甜,“这样才能遇见你,你相不相信我就是造物主安排给你的救赎?”

“我信。”

他从坦然承认在意她之后就深刻意识到这件事了,事实上她什么都不必做,她只要站在那,站在他身旁,就是带着光芒的救赎。

只是没想到在以后的某一天,他们因为一道浅浅的疤引发的话题,最终又会作用在上面而达到升华。

温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沈戾却在她沉稳均匀的呼吸中彻夜未眠。

高原稀薄的空气,肃冷的寒风让他头脑异常

清醒,这样不眠的夜晚,他其实经历过无数个,空洞洞的黑夜总给人一种掉入无尽旋涡的错觉,好像等不到天亮似的,没有哪一个能像今天这样,让人心满意足,产生温馨的愉悦,即使他们躺在如此简陋的卫生所里,心是这样的近。

沈戾转头贪婪的看向她熟睡的脸庞,温陌脸上的高原红还未褪下,像熟透的苹果,竟然有些娇憨的可爱。

可是可爱也不行,她是真难受,他得赶紧把人带回去,他们出来的也够久了,沈戾还没闭眼就已经期待天亮了,他想看她早晨睁开眼时瞳孔折射的第一束光,或许从她眼里看到的,才是最好的。

多荒唐多魔怔的想法。

可就是这样的想法,让他度过了一个并不难熬的夜。

早晨,温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束光是沈戾的眸光,她在混沌惺忪中下意识的勾着人脖子在他俩上亲了一口,哑声哑气的道早安。

沈戾便回她一个,像学生时期互道三安就能欢欣满足的少男少女。

温陌手背上的针头已经拔了,沈戾知道她高烧已退,却还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吃早餐?”

“这个点去哪吃?”

沈戾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确实还早,西贡山的店铺没这么早开门,特别是这样的雪天。

但两人有幸在西北地界看到了海,那是被大雾溶解的雪山,是杂乱无章的低矮建筑向远处蔓延的无边无际。

这个场景,沈戾在很久以后也常常

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