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本来没打算下车去休息,但沈戾已经下车拉开了她的车门。
于是也就这么顺势跳下来了,温陌仰着头,“你怎么不去抽烟?”
他摇头,“要戒烟。”
“为我戒?”
他没答,拧开一瓶水塞进她手里。
凌盛站在台阶上,一支烟有半只是被风卷走的,沈戾越来越不忌讳,眼里都是温陌,还总是故意把这一面展现,烦,越看越烦。
服务区休息的这几分钟,温陌喝的水是他喂的,嘴里含的蜜枣也是他喂的,秀个什么劲啊。
何穗牙都在发酸,但不承认,说,“真新鲜,能看到20好几的成年人谈小朋友一样的恋爱。”
凌盛也不得不承认,原来他们的的确确在谈恋爱。
抽完几支烟,他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走到驾驶位边上敲了敲车窗。
沈戾没下来,只降下车窗让他上来,“穿过戈壁滩大概两个小时,你不熟系路况,还是我来。”
沈戾通篇都没有贬低的意思,不知怎么听到凌盛嘴里就变了味。
“你是不是不知道篮球精神?”
男人的胜负欲被挑拨起,也或许是温陌坐在一旁正盯着他们。
最后还是温陌出来打圆场,“穿过戈壁滩到了镇上我们就没法在往前走了,你晚上是不是还有事要去处理?让凌盛开吧,他挺稳重的。”
沈戾看着温陌半响,默默下了车。
温陌大概猜到沈戾是不开心了,又觉得应该也没有必要吧,见他换到后座自己也从
副驾驶去了后座。
何穗全程看着这三人的小动作和微妙的情绪变化,也主动坐上了副驾驶,关上车门时还得补上一句,“哟,原来坐在副驾驶走在西北冬天的公路上是这种感觉啊。”
说给凌盛听。
沈戾一直在开车,终于有机会欣赏这一路的风貌,重要的是在,终于有机会和温陌一起,但他兴致不高。
温陌也就不再自找没趣了,况且他看上去也很疲惫,每一次抬眼皮,上面都像是盖了千斤累赘似的。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温陌有意无意的搓手,两只膝盖互相摩擦。
车里安静,凌盛发现温陌的动作,问了一嘴。
沈戾倏然睁开了眼,过了一会儿,把她手腕子拉过来,探了探她的体温。
温陌天生体寒,大冬天常常手脚冰凉。
她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弯起,挣开他的手,手指头像几只小虫子,顺着他掌心的生命线,爬到他腕子,钻进他袖子:“这样就挺暖和的。”
凌盛飞速瞟了眼后视镜,打开了音乐,车里歌声流淌。
何穗说:“谁在这大西北的戈壁滩听抒情爵士啊,一点都不酷。”
她体内因子躁动来的莫名其妙又不讲道理,用手机找了好半响网络,放了一首摇滚。
重金属电子因为在这狭小的车内空间四处乱撞,原本沉静的氛围被打破,动次打次的透过车身融进风里,闷鼔也敲碎了自然的静寂,却没有半点违和,起到好处带起了车里几人
嘴角的弧度。
凌盛为了求稳,车开的比沈戾要慢上一点,到镇上时,天已经擦黑。
又是新的落脚点,几人熟练的办理入住,找地方吃饭,沈戾把人安顿好,便有事先走了。
何穗阴阳人阴阳了一路,“沈戾怎么走到哪都是朋友,这次指不定又蹦出个什么姐姐妹妹的,温陌,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正好我和凌盛二人世界。”
温陌对她前半句话宛若未闻,只答后半句,“你要想过二人世界,我可以走。”
“让你落单,那多不好意思啊。”她拉长音调,意味深长。
凌盛脸上有些不自然,何穗看了他这幅别扭劲,笑的更大声。
吃饱后,几人往旅馆走,这小镇上有不少猫,旅馆外就有一只小黑猫,好黑,钻进黑色的杂志架就只剩下一双绿色的眼睛了,但好像更亮了,像祖母绿的宝石。
她蹲下来,伸手逗它:“咪咪——”
小黑猫看着她,不动弹。
温陌逗了一下,便上了楼。
先脱掉棉服,扑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喘了两下,这里海拔4500米,山更高,水更长,冰封千里。
沈戾不在,她好无聊,打开手机一看,应该是刚刚突然有了信号,收到了一些消息,还没来得回复,又没有信号了。
袁望说公司一切都好,放心,勿念!
陈韵说孙良泽陪他一起回了家,她爸妈乐开了花,结果孙良泽地位高过了她。
程锁锁说南城今天出了好大的太阳,
林浅怎么可以晒一个下午的太阳,她反正是睡过去了。
会也挺无聊的,路过温陌的房间发现房门虚掩着,直接推门进来了。
镇子上的旅馆都有些年岁了,他们住的这一家算是好的了,但是人踩在木地板上还是有吱呀吱呀的声音发出来。
何穗照常嫌弃一遍,温陌不想理她,等她自己觉得没趣就离开了。
结果人直接去楼下打包了烧烤和啤酒带上来,手里还有一铺扑克牌。
也不管凌盛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累不累,拽上人非要一起打扑克牌。
温陌不会打牌,但架不住聪明,一学就会,也不是什么难事,算一手牌也简单。
但她不想算,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靠的就是运气。
沈戾约了人去泡温泉,其实就是一个水会,这座镇子上分布的商铺多为烧烤店和按摩搓澡水会,每走两步就是孜然飘香,走五步就是大喝霓虹招牌的按摩泡澡四件套。
沈戾来的这家还算干净,但他不喜欢总是在热水池子戾泡着,对面的是一个肥肚大耳的红娘男人,留着诺腮胡子不显得油腻,是按摩时脸上旖旎的表情十分油腻。
沈戾来之前去了一趟银行,这会从更衣室里提出来一个黑包,仍在男人脚边,那男人看了一眼,眼睛放光,目测是比不小的数目,他把按摩师招呼下去,身子挺直。
“我带着诚意来的。”沈戾看着他说。
男人有些为难,说,“那物件我爷爷在
时就戴在身上了,现在残缺了,值不值钱另说,主要是有感情了。”
沈戾也比较直接,“我再加半分之五十,比你修复好后上抬的价更高,何况你修不好。”
男人汗留了满脸,口干舌燥的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立马说:“成交,但我能问问小老板为很么非要这物件不可吗?”
沈戾随手撕下桌上一张便签纸,留下联系方式,让他剩下的钱去这里取,东西他今天就得拿走。
走前留下一句,“那本就是我家的东西。”
男人惊诧不已,“陆,陆陆......”
陆了半出个所以然来。
沈戾说谎了,关键能唬住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