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戾把林浅抱到床上。

林浅双手锢住沈戾的脖颈却没有松手的打算，因为从他身上闻到了女人香味。

“你喜欢这个香味？”

沈戾被林浅这样无厘头的话给问住了，拽住她的手腕想拉下来。

她锢得更紧，继续说，“以前我也可以喷上香水，化精致的妆，现在只能每天泡在药罐子里。”

一句话，沈戾不动弹了。

瞧着沈戾的模样，林浅彻底情绪失控，她当然知道自己和别人不能比了，是她亲自走向了泥潭。

她偶尔也恨自己为什么对沈戾控制不住，但凡少一点爱，她就不会用身体挡上去，难道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还要爱他了吗？

她也恨温陌，恨温陌不需要做到这一步就能实现自己的白日梦。

“对不起。”沈戾保持这样躬身被她搂住脖子的姿态已经过去好久，这么近的距离，他眼神飘向一个不知名处，薄唇吐着这三个字。

光是这三个字，让林浅骤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枕头上，“就不能换一句，你非要和我说这个？”

她要的明明是对得起，谁想听他说对不起三个字啊。

沈戾心疼林浅是真的，但目前他做不到说些漂亮的冠冕堂皇的话去哄她开心，如果在感情上面做一个表里不如一的人，他将永远无法正视自己。

喜欢，从来不是靠施舍或者求来的。

林浅神情落寞，这一个月沈戾把她养得很好，气色好了许多，但还

是瘦，单薄的身子躺在偌大的床上显得羸弱无比，连恨也多了股力不从心。

沈戾拉起被子给她盖上，被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掀翻掉落在地，林浅费劲坐起身。

这样挪动着身子丑陋的模样她是不想让他看到的，沈戾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像是飓风蝴蝶。

轻而易举在她心里掀起了飓风，也牵引了蝴蝶，床头柜上的台灯，杯子，药，全部掀翻在地，碎成一地，残败，凌乱。

或许她心里清楚沈戾根本没有错，清楚有些事根本强迫不了，所以才无奈，无助，悲哀，这些情绪全部化作一股愤怒才舒服呢？

绊住她的其实不是一场车祸吧，是被爱情解不开的死结绊住了双脚，别人都在往前走，她永久停在了那个瞬间。

情绪反扑的时候，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沈戾对林浅有爱吗？友爱也是爱，亲情也是情。

从前对他谦恭的仰望，得来现在居高的施舍。

爱能杀人，她杀了自己，还要把鲜血四溅，留给在意的人看。

林浅想要去抓地上的玻璃碎片，但她没有沈戾的动作快，玻璃豁口上便留了沈戾的鲜血。

林浅被刺目，一把搂住他，哭的撕心裂肺，也在道歉，“我不该再去要求的，你只要陪在为身边就行了。”

她一遍遍问：“好不好？”

沈戾一遍遍回答，“好。”

感情以外的所有东西，他都给的起的，“赔一条命也可以的。”

林浅情绪反复

，这让沈戾根本没有余虑思考，这件事情不在他的射程范围内，不然他也不会成为一个被躁郁症这样一个心理疾病所吞噬。

这样一场心理作用于外界风暴的战争结束在林清执的到来。

这晚，温陌睡得不好，亲身试验，酒精根本麻痹不了神经，反而揭开了紧紧裹挟着情绪的外衣，然后无限放大。

好在她是一个足够理智的人，当情绪和理性产生冲突的时候，牢牢抓住理性才能做情绪的主人。

温陌睡不着，打开冰箱找了瓶酒，起开，靠在冰箱上，干喝。

今天沈戾的意思是在说她身上酒气重吗？酒精没能麻痹她的神经，倒是麻痹了她的嗅觉，现在酒醒了大半，她也闻到了酒味。

喝到一半，淡定走向洗手间，又洗了一个澡，重新躺在床上，已经快要三点，再过三个小时就能见到太阳了。

她突然发现其实夜晚也没有那么难熬，天一亮就会好的，只需要再过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多短暂，因此，也就不强迫自己一定要睡着了。

但当不强迫自己睡着时，脑子的意念被降低，睡着就变成了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叫醒她的，是意志，温陌中午约了ML科技的两位核心员工吃饭。

地点定在一家京菜馆，招牌菜是烤鸭。

温陌要求餐厅上了一整只烤鸭，但对方迟早了。

今天约的这两位是最早那一批进入互联网科技时代的人，早在京北是大厂的技

术人员。

温陌抬腕看时间，一刻也不愿意多等，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很贵，人情越来越贵，时间也是，她不愿意浪费，而且是在自己没有睡饱的情况下。

这家菜馆是南城最地道的一家京菜馆，温陌是带着诚意来的。

诚意扑空，也没关系，点了一桌子的菜，优哉游哉的，每一道都尝了，唯独那只烤鸭，她没动。

半个小时过去，桌对面的椅子被拉开，温陌正好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第二块，就算来人也没打算停下，也不曾给对方一个正眼。

桌对面的男人招来服务员，要了一副解烤鸭的工具，他也不说话，两人相对而坐，像是同时游离在世界外，又分属于不同频道的两个人。

他手法很好，鸭肉被他片的薄厚均匀，均匀摆在白瓷盘上，中途，温陌偷瞄过几眼，骨节分明的手，一双完美戳中她兴奋点的手，戴着手套的拿着刀具的模样不看脸也想象到了那副禁欲男神高岭之花到了模样。

十分钟左右，他摘了手套，端着那盘子递了过来，旁边放着薄如蝉翼的面皮，小料，辣酱，蜂蜜酱。

温陌也是在这个时候抬眼的，只一眼，便挪开，第一句话是，“你来的太晚，我已经吃饱了。”

“你点了一整只烤鸭，不就是等着我来给你解？”

温陌勾唇浅笑，在那十分钟里，她已经强行给自己洗脑了这就是他们相隔一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人跟人

之间的感情稀薄，一个月都过去了，他们不那么熟了不是吗？

“你误会我了沈总，我点一整只烤鸭只是想亲手给你的员工解鸭，好让他们做出正确的判断。”正常沟通的频率，温陌这才好好打量起他来。

比昨晚还憔悴，很好，她很满意！

沈戾没有多的表情，“你究竟是想误导他们还是想让他们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你的事，我不评价。”

温陌不管他这话里带了什么情绪，总归字面上听来不是太舒服，便直接呛回去，“如果真不评价，这句话就别说出来，伪道貌岸然，我这是光明正大的评价你，撬你墙角也光明正大等着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