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终于(1 / 1)

雁北归秋 刨啦拳拳 1166 字 1天前

朱唇皓齿娇春风,口脂面药生颜色。

木秋萌迷茫中依稀辨出了那安息香内掺入了甘松香、艾纳香、丁香、苏合香、白胶香、藿香、上色沉香等十余种香料,但穿过那十余层帷幕后的房间早已不是她在时的布置模样,她不料刚一探出头来便仅有一张铺好了各种香料与果脯坚果的绛紫色缎榻,如若将那些幔帐一一拆除后,该床也能占上整个寝殿的一半有多——帝后的床么,自然是不一样的,生生有平常百姓家的前堂大小。

木秋萌只好停住了脚步,却因停地太匆忙,随后而来的雁狄还未住脚,便撞上了木秋萌的后背,木秋萌不受力地向前一躲闪,扑入了那张骄奢满面的大床内,而雁狄自然扑空般紧随其后跌了过去,那床极其柔软,大抵是用了新生的江鸭鸭绒积成内芯,而睡榻也是任凭重物凹陷进去,再等木秋萌意识过来时,雁狄已紧紧压在她背上,温热有型的身躯隔着便服散发着他独有的气息,她来不及感受些什么温软几阵坚硬的疼痛便上下一齐袭来。

她不禁“嗯呀”沉沉呻吟了一声,雁狄的重量压得她无法喘气,腹部与面颊又深深陷入那蕴着玫瑰汁子浇洒过的被榻内,坚果的硬壳处处直戳她的肉身,加之雁狄与她二人的重量,愈发显得难忍起来。

她本就力大,只是如今灵力受损,仅能咬牙向一旁移动着,雁狄被这猝不及防的接触蒙了神志,只觉身下有个软乎乎的货物贴身在往外移动着,这才知晓自己压着了木秋萌,便撑了起身让木秋萌有空间腾出身来。

身下的女郎面色已是憋出满面红晕,蹙眉灵巧地翻了翻身,两手将硌人的劳什子向四周扔掷着,雁狄不禁觉得有趣,便帮她一起丢起这些那些的香料果仁起来,木秋萌听着那些细小东西静静掉在地毯上的闷沉声,面前的空气也稍微清新起来,眉头也就缓缓打开了,携了一缕浅笑正面躺在那张床榻内。

“阿萌......”雁狄见木秋萌貌似舒适地躺在身下,小声地唤道。他明白此刻他暂时放不走她,至少这一刻她不愿离去,他也不愿放她离去。

“雁狄啊……”木秋萌似闭非闭地垂下眼眸,不受内心控制地轻唤着雁狄的名讳道,她此刻的头脑昏昏沉沉,屋内被重重帷幔压抑得令人困顿不已,和着香炉内袅袅不绝弥漫出的香气调和出了一种使人无法抗拒在这张过分柔软的榻上休息的韵味来,仿佛屋外的秋风萧瑟,一入窗也就化作了徐徐暖意,胸前的男人靠近了些紧贴着自己的脸庞,久违地在耳畔出气一般低声答着:“我在......”

我在。

木秋萌几乎要哭出来。

此刻离她最近的人不是皇上,只是雁狄而已。

木秋萌怔怔出神片刻,雁狄此刻已经用身躯与臂膀将她扣在怀中,湿湿亲吻着她的右太阳穴处,她感到了心脏正一下,一下地加快蹦跳的频率。

伽香、飞沉香、榔头香。

原本雁狄身上的木棉香已被各色香味杂糅得所剩无几,而那三种恰巧刚被木秋萌认出的奇香却清晰可辨,那是能使阴阳调和的淫巧玩意儿——雪茶想要得到雁狄,也是不择手段惯了。

木秋萌隐隐篾笑了一下,便轻巧地将雁狄往身上拉来,雁狄身躯先是一抖,最后化作一声浅笑,随后扬手将被褥抛于空中,托了空气的福那鸭绒缎被饱满地向上鼓起,落下后恰到好处地遮盖住了二人的所卧之处,木秋萌感受到了一阵凉风袭来眼前便是温柔的漆黑一片。

“那日你说要阿萌陪你一生,到底是痴人说梦罢了。这能陪之日,阿萌,奉陪便是。”木秋萌喃喃低语地忍受着逐渐撕裂般袭来的刺痛之感,她还不知道,此刻她内心封存的那枚至阴之石已是剧烈受到了身外阳力的侵扰,那阳力愈是激烈碰撞,那封存阴石的灵力便损耗得愈快。

而那原本属于木严的灵力,已是存在于雁狄体内。

黑幕下雁狄结实的臂膀紧紧环绕着她的肌肤,她感觉到了两人胸前皆已沁出细细汗珠,那样的触感与姿势她曾经在上阳院里撞见过,那时她还不懂这些云雨巫山,只知道见了便得非礼勿视,此刻她却羞涩中带着好奇,想要看清被褥中的一切,便一个转身将雁狄压至了身下好去揭开那床被褥,雁狄甚是一惊,但木秋萌再仔细瞧他之时,那原本潮红的脸色上却带了闪闪发亮的淡紫色光芒,像是有神仙取了盛夏花田里的束束薰衣草磨成了香粉,又拿着细筛轻轻抖动分布地那样均匀且润泽。

再抬头去看,整个世安宫内寝殿内皆沁润着这灵异的淡紫色光辉,便是由她身上放出,如何掩盖也削弱不了,层层帷幔本就纱样带浅绯色,被这紫光一熏染恍若置身瑶台仙境般淡雅奇幻得好看,那所卧之床榻绸缎本就绛紫,如今更是与全殿融为一体,雁狄此刻已是停下动作,只绝这一切绝不简单,身上所具有的灵力好似被阿萌吸走一般的失落之感遍布全身。

木秋萌只是向一旁滚去躺好,默默给自己盖好了被子,她此刻头痛减轻许多,身上的伤口也不再炙烤般灼痛,只是心脏着实奇怪,以往任何肌肤之亲便会呼之欲出的疼痛,现在却毫无感觉,木秋萌不禁紧紧抱住了自己,恍若受到侵犯般觉得羞耻万分,眉眼转动间静静淌起了眼泪。

那香炉里的香料像是要燃烧尽最后一丝灰烬般妖冶升腾着,此刻木秋萌全身皆因燥热而无法节制地抖动着,她只好愈发抱紧了自己,雁狄见她玉背皆露地蜷缩在一旁,香汗淋漓地从颈根部淌下,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想起身去查那香炉里的料饵,无奈血液皆在奋力流淌着,而他又正当年轻气盛之时,那原始本能也是愈发难以克制,一把将木秋萌再次揽于怀中,二人皆已是干柴烈火之时,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木秋萌的泪随着急促地呼吸止不住地从眼眶里顺着下颌线滑落,她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绝望地对她唤着:“阿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雁狄,阿萌自知你惭愧于自己兑现不了承诺,以致事已至此都无法给阿萌一个名份。

马上将要情香熄,灵光灭,阿萌自会离开,不叫二人都好生为难。

自此经年,长夜梦短,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