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
李襄城战战兢兢的看着端坐于上首的太后与蓝凌恭。
蓝凌恭的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让李襄城浑身如坠冰窖。
她方才刚刚哭过一通,此刻稍微缓过点神来,又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皇上……臣女,臣女冤枉啊!臣女……臣女当真不知道轿子里坐着的是太后!若是知道,就是借臣女一百个胆子,臣女也不敢对太后不敬啊!”
“好了!”
蓝凌恭颇为不耐烦的打断她:“是非曲直,待到人来齐了自有分晓。”
他这话一说完,一个小太监便过来禀报说是刘黎雅和苏青黛到了。
蓝凌恭眉头一皱,摆了摆手道。
“让她们进来。”
苏青黛和刘黎雅一入殿中,便听蓝凌恭沉声问道:“你二人,可知朕为何寻你们过来?”
二人见蓝凌恭面色不善,都摇了摇头,回答不知。
蓝凌恭声音一沉,抬手指着太后道:“今日太后从先福寺祈福回来,谁晓得到了京郊竟遇人埋伏。这埋伏之人……”
蓝凌恭的眼神望向李襄城。
李襄城一惊,连忙跪下哀切切的说道:“陛下,一切都是她们指使臣女做的!臣女,臣女当真冤枉啊!”
话到此处,蓝凌恭眼神转向刘黎雅。
冷声问道:“雅儿,襄城郡主说,她之所以会在半道伏击,全是因为你与苏氏合谋陷害之故。此事,你认是不认?”
刘黎雅想了一阵,一脸无辜的反问道:“皇帝哥哥,雅儿回京城不过月余,从哪里寻来那么多死士供我驱策?”
“哦?”
蓝凌恭挑眉,“这么说,你是不认了?”
李襄城心头恐惧,听刘黎雅这么一说,立马就急了。
她也不管自己被绑住了双手,整个人朝刘黎雅扑了过去,骂骂咧咧的好似要吃人一般。
“你这贱人,分明是你!分明是你害的我,你为什么不承认!陛下,陛下你不要相信她!”
李襄城形同泼妇,可手被束缚住,刘黎雅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推到了一边:“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她这话一出口,一边的苏青黛先愣了一下。
她诧异的看着刘黎雅,第一次有了看不透这个丫头的感觉。
刘黎雅则昂首挺胸,一脸坦然的看着蓝凌恭道。
“回皇帝哥哥的话,此事雅儿的确有份参与。可雅儿事先并不晓得那轿子里坐着的是太后,雅儿原本想对付的,是她!”
她将手指向一边正满脸不知所措的看热闹的苏青黛,随即冷声道。
“苏氏自我入京之后便一直霸占着慎之哥哥,雅儿心里气不过,又听了襄城郡主的挑唆,这才决定要与襄城郡主合作要了她的性命。”
“虽然最后关头,雅儿想起父亲的教诲,决定不再做此事,但说我和苏氏合谋,这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刘黎雅的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只要是明眼人也基本听出了其中的七八成意思。
蓝凌恭带着几分怀疑的看了看苏青黛,随即正色道:“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你将话说清楚。”
“是。”
这一次刘黎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的倒是有条理了许多。
原来几日前刘黎雅和苏青黛发生争执,刘黎雅心头有气,外出时恰巧遇上李襄城。
这两人本就相识,前后一聊,对于共同的敌人苏青黛都是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自然一拍即合,决定一块儿对付苏青黛。
至于之后她们怎么联合起来,一个探听苏青黛的动向,一个负责寻人截杀之事,刘黎雅倒是说的比较含糊。
但正是因为这些含糊,落在蓝凌恭的耳朵里,便怎么听都像是李襄城在误导刘黎雅这个无知少女去做坏事一般。
只是刘黎雅到最后却也不忘十分诚恳的看着蓝凌恭道。
“皇帝哥哥,虽然说人是襄城郡主找的,可她为我出这主意,纯粹是因为看不过我被人欺负了。如果皇帝哥哥要罚,便连雅儿一起给罚了吧!”
一边的苏青黛真的对刘黎雅刮目相看了。
她从前怎么会以为这丫头是个天真单纯的小白兔?人家分明玩儿扮猪吃老虎这一招玩儿的相当之得心应手么!
刘黎雅这么一说,蓝凌恭立刻黑着脸追问道:“你这话可当真?”
“自然当真!”
刘黎雅从怀中取出一叠信笺:“若是皇帝哥哥不相信,我那里还有几封和襄城郡主的通信,皇帝哥哥看过自会明白。”
李襄城的脸色彻底惨白。她无力的倒在一边,便听蓝凌恭将信拍在桌子上,厉声道:“襄城郡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臣女……臣女……”
李襄城嗫嚅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蓝凌恭一挥手,朗声道:“来人呐,把她给朕拖下去,关进天牢,择日再判!”
一出养心殿的门,苏青黛立刻上前同刘黎雅行了个礼,正色道:“今日之事,多谢雅小姐仗义执言。”
“别!”
刘黎雅一脸嫌弃的看她一眼,冷声道:“你不用谢我,你也别得意,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站在你这边儿的。”
她转头,看着被人押着正走下台阶的李襄城,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不过是看那李襄城不顺眼罢了,她想拿我当枪使,我就让她知道,自作聪明有什么下场!”
苏青黛微微一笑,她其实也不是过来道谢的,不过是见刘黎雅和李襄城突然闹了这么一出,好奇想看看刘黎雅到底在玩儿的什么花样。
眼下看她这般自鸣得意,苏青黛知道这人虽有几分聪明,可眼界到底不高,便也没再要将话题继续下去。
她正要离去,远远的却瞧见颖贵妃朝她们这里走来。
苏青黛心中还存着对赵平的许多疑问,见状,干脆也不急着回去了,只走向颖贵妃道:“妾身参见娘娘。”
“免礼。”
颖贵妃见到苏青黛,心里也存了许多话要说。
她正要开口,却听身后突然有人道:“阿竹,哀家就说是颖丫头吧,你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