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究 竟 谁 走 歪 门 邪 道(1 / 1)

夜深人静,局长拿起了电话。

老同学呀,你儿子的事没有办成,暂时只有在基层所里了,进局机关的是鲍群,不过,他没有任何背景。

我让你把4位副局长找找,你找了几位?哦,找了3位,哪个没有找啊?是林副局长?你这就大错特错了,她是分管人事的副局长,初步意见是她拿嘛,难怪,候选人中没有你孩子。她原则性很强,平时我都让她三分,你说你请客,偏偏就少了她……啥?你请她,她说没空?没空,就等她有空时再请嘛。啥?你说我是一把手,我点头就可以了,少她一个无所谓?错!错!谁不知道你我是大学时的同学,铁哥们?我能在会上直截了当提议你儿子吗?局党委不让我回避就算不错了。

你那天请客,跟3位副局长怎么说的?嗯,嗯,嗯……哎呀,你怎么能够对他们说,我已经同意你儿子留局了?你又怎能说有情候补?你想想,既然我已决定了,还要他们干什么?难怪,我不提名你儿子,他们也不吭气;所谓有情候补,全是空话,鬼才相信!有情不补,到时候人家撵到家向你要啊!再说,你这句话隐含着我已经得到了你的好处,大家心里犯嘀咕呀。

你可知道,鲍群的爸爸,那个农村老汉,开会前一天,背一蛇皮袋鲜枣,一头一脸的灰汗啊,来到办公室,说是让同志们尝尝鲜,感动了多少人?于细微处见真情嘛,谁能不投鲍群的票?

你说啥?鲍群是林副局长的外甥?属实吗?我得查查。不过,人家又没有走歪门邪道,查啥呀。就到这,打住!

局长“咣”的一声挂了电话,婷婷袅袅的林副局长,此刻已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办 公 室 艺 术

这是我第一天上班的日志,现晒出来。

8︰40

一个打工仔,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来到办公室,要求盖章。

这是一份证明,大意是某某系我镇村民,一向遵纪守法,请予照顾。

刁主任说,你先从村里盖章,然后才来。小伙子笑眯眯地走了。

不一会,刁主任拿起电话,打给村长,说村里不能盖章,以防这人利用证明上访或招摇撞骗,他说,以往有过教训。

10︰20

县委办的一辆小轿车停在大院,下来三个人,为首的那个高高大大的胖子,人们称其为书记,书记也就显得很威严,问镇里鲍书记到哪去了?刁主任说到省城招商引资去了。胖书记就大手一挥:让镇长出来汇报工作。

其实一早我就听人说,鲍书记的爱人不知啥原因,昨晚服毒了,鲍书记此刻可能就在岳父家听审。

15︰10

一个着装妖艳、香气逼人的女人来到办公室,很不友好地嚷嚷,镇政府欠她50万元修路款,今天一定要给,否则她就吃住在办公室。

刁主任说,该给,只是镇长不在家;女人说,我等;刁主任说,这大冷天怎能让您受苦?您丢下手机号码,先回去,我以人格担保,镇长到家立马通知您。

女人留下号码,笑着走了。传真室走出竖着大拇指的镇长。

18︰00

一位自称是鲍书记同学的人走进办公室。

刁主任:书记出差去了。

同学:请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

刁主任:不巧,他的手机昨天丢了,新号码不得而知。

他很失望地走出办公室,刁主任亲热地跟他握手道别,连连说不好意思。

如此蹭饭者,我见得多了,是同学怎会不知号码?刁主任望着那个人的背影愤愤地说。

能 把 好 人 变 成 歹 徒 的 地 方

因为是旧中国的囚犯,所以,大家都喜欢听他讲下面这个故事。

那年冬天,他20岁,因偷了财主家的一条狗,被投进了大牢。这是一个至多能容纳10个人的号间,他的到来,让百无聊赖的囚犯们兴奋不已,为首的那个刀疤脸,挤挤眼,几个人一拥而上,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拳脚,人已倒在地上,满脸的血污。他喘着粗气问,凭啥打我?我要告你们!刀疤脸立马笑得浑身乱颤,说,让他告,还打!后来,他才知道,此程序叫“不打不相识”,是必经程序,一般人进来都得这样,除非他懂点功夫,当场打趴下几个人,程序可免,并可能升为老二;如果当场把所有人打趴下,可临时升为老大。

他没有那份能耐,只得把所有程序走到头。接下来,刀疤脸又让他“净身”—— 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猴子洗脸——被人按着头,面对着尿桶,笔尖贴近尿液;黄狼拜月——跪在地上为刀疤脸洗脚、捶背。他第一天的伙食,全被别人抢了去,他只得把散落在地上的饭粒送进嘴里,把自己空空如也的饭盒,使尽用舌头舔舔;邻近尿桶的那个床位无可争辩地归于他,骚臭的气味,几乎让他窒息。

不几日,一个木讷的中年人颤微微地进来,替代了他,他才拥有了自己的一日三餐和远离尿桶的床铺;再后来,先他入狱的人们陆续走出号子,论资排辈,以前唯唯诺诺的他当起了老大;新来者的哭叫声是他绝好的下酒菜,他说,不治这些人,他入狱时的屈辱无法补偿,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是规矩。

出狱不久,他又入狱,他说,那时候的监狱真能改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