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的浪漫爱情陷阱(1 / 1)

世人应该都曾被如此告诫过:当两个人走到一起的时候,他们也会背负着各自的遗传秉性和社会化过程中留下的印记(见第二章)。比如原生家庭的影响所造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这不仅仅会在婚礼庆典这件事上显现出来,有的时候还真是无法去忽视的。当学识渊博的人碰上了未受过多少教育的人,当注重环保的教师家庭遇到了事业型的银行职员,这样的搭配可都是喜剧电影剧本的绝佳素材。无论我们喜欢与否,我们的原生家庭都在我们的身上印下一个可能不会一直那么显眼,却十分深刻的烙印。我们如何与人打交道,如何与人争吵与和解,如何庆祝节日,如何度过危机,如何工作,如何相亲相爱,如何生活还有如何去度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从自己的原生家庭里习得的。作为孩子,我们可不会去问我们的父母,这么做是否“正确”,凡事就是这样,没有为什么,我们只需要听着就好了。在我们长大成人之后我们可能会觉得他们的一些行为方式有些不妥,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就能够从中解脱。

改变自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们的遗传秉性、我们的价值观还有我们日积月累而来的处事策略与习惯,这些我们不可能像换掉一件老旧的大衣那样说换就换。“通常,根植于人们性格之中无意识的动机和有意识的目标指导着我们去做各种事情,这也就是说我们所做的事情其实是由我们自己的内心控制的。如果我们的所作所为发生了改变,那么这主要就是一种‘从内而外’的变化。如果这些变化不是涉及一些烦琐的事情,而是涉及人生大方向的问题时,这种变化通常在成年后很难发生。”神经生物学家格哈德·罗特曾如此强调道。当您的姨妈认为姨夫已经“无可救药”时,她所说的可能完全是占理的,但即便如此,这几十年来她也没放弃去尝试改变他。当然这种改变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这需要很多的努力和很强大的意志力才行。而且这必须由当事人自己发自内心地去做出决定并实施改变计划。

对于很多人来说,伴侣关系是他们这一生当中最为重要的一段关系,同时也是他们在生活中最渴望相互理解与和谐相处的领域。但很要命的是,造物主的编排使得我们在经历爱情带来的亢奋之初,会为对方勾勒出一副理想化的形象,也正是这一理想化的形象唤醒了我们施加在对方身上的各种渴望。心理学家将这一状态与沉醉、毒瘾和精神病发作相提并论。“有这样一种恶性理论是这么解释的:如果不是能够给人带来快感的荷尔蒙充斥全身,没人会选择去约束自己。”心理学教授海蒂·凯勒(Heidi Keller)在谈及恋爱关系伊始时曾这样说过。她提到了一种“认知扭曲”,在这种由荷尔蒙驱使的特殊状态结束后,我们不可避免地迎来了幻灭。我们会发现他人各种真实的或是臆断的缺点,最常见的就是没有扭紧的牙膏帽、扔在床底下的袜子,还有像是“你还爱我吗?”这样的灵魂拷问,但这都还只是亲密关系中的冰山一角。在浪漫的烛光下我们握紧双手、坠入爱河是一件多么轻松容易的事,但是想要几十年如一日地去就每周购物、洗衣服、节假日安排、陪父母还有成千上万的问题都达到意见一致,这就是一件相当费劲的事情了。

罗里奥特(Loriot)借夫妻之间美满和谐的假象这一题材创作了一部精彩绝伦的电影。在《吝啬一家(Pappa ante Portas)》这部电影中,自从海因里希出人意料地退休后,他就开始插手家中的一切,雷娜特和海因里希一家因此变得鸡飞狗跳。现在,他们必须一起去为雷娜特母亲的八十岁生日祝寿,他们的姐夫赫尔穆特和姐姐海德薇也将一同前往。海德薇和赫尔穆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地展示他们举案齐眉的夫妻关系。还在火车上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说一些这样的话:“每当海德薇懂我更多一分,我就多一分喜悦。”赫尔穆特说。海德薇立刻回复丈夫道:“我其实总是那么幸福,也只有在你觉得不幸福的时候我才会觉得不幸福。”随即赫尔穆特则换了一种大胆的论调:“曾经我们阴差阳错产生的分歧现如今使得我们更爱对方了。”

几个小时之后,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市长先生在海德薇看庆典的菜单时对她进行了一番带有挖苦意味的恭维,赫尔穆特对此十分生气,但海德薇却安慰说:“我觉得市长先生或许只是想和我开个玩笑吧。”赫尔穆特指出:“我可不这么想,我想提醒你一下,我们之间可从来没产生过什么分歧。”海德薇:“那么我现在就希望你能接纳我的观点。”一场夫妻间司空见惯的争吵就此展开。

不经努力就获得的和睦相处是一种浪漫的幻想

一段成功的关系不仅是两人共同价值观充分交融的结果——这些价值观为两人的相处提供了方向和决议(参见第三章的MVWK模型)——同时这也是两人产生分歧时相互包容的结果。在这种基础上两人才能够走出属于他们自己的一种关系模式。

当您仔细环顾一下您的亲戚朋友和熟人,您就会发现:有多少段关系,就差不多有多少种处理这些关系的方式。例如,有的夫妻对对方的工作日常几乎是一无所知,而且在讨论新的老板或者新的大项目时他们会目瞪口呆,对于这样的夫妻关系我一直都感到十分困惑。很明显他们不会互相交换自己工作上的一些问题,而是在餐桌上讨论其他的事情。同时我也明了,我身边有人会觉得十分奇怪,因为我和我的丈夫不只会分享我们的私人生活,我们还会分享我们的职业生活——我们共同创办了一家公司而且现如今我们共同领导这家公司。另外一个案例:我认识一些夫妻,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他们的关系非常和谐(即使这种和谐没有海德薇和赫尔穆特那样夸张)。我也认识一些夫妻,这些夫妻经常会在公共场合拌嘴,但这并不是说争吵双方已经站在了离婚的边缘,也不是说表面上的和谐就总是很不错的。也有可能事实与我们所见到的情况恰恰相反!每一对夫妻都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逐渐培养起属于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与既定路线,您的情况又是什么样的呢?

没有一所“学校”教人如何处理关系

心理学家莱纳·切希纳(Rainer Tschechne)就曾指出,我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在我们成年之前,所能够近距离(也就是“从内而外地”)了解的夫妻关系只有一段:我们自己父母的夫妻关系。有的父母有幸能够经历一段充满爱的夫妻关系,夫妻双方互相给予尊重和支持,但有的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这两种情况都会给我们自身的行为产生印记。和写字、阅读、计算、开车还有操作复杂的机器不同,很可惜没有一所专门为引导关系而开设的“学校”。实际上,我们应该建立一所这样的学校。比较致命的一点是,我们常常会假设对方和我们有着共同的观点、诉求以及爱好,可是一旦过了恋爱的第一阶段我们就会失望地发现这些假设都是错误的。

有一位同我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曾经和我讲过,她在她婚姻的第一年里经常会因为一些生活中的选择和丈夫产生摩擦:我们要计划去希腊度假吗?我们得买一辆汽车吗?我们应该和你的父母还是我的父母一块儿共度圣诞?“有的时候我意识到了,我们吵架的导火索其实从来没有变过。在我的理解里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在我丈夫的理解里其实还没有。对他而言我们只是提过一次的事情,对我而言我们就已经做出了最后的解释。如果我坚持我行我素,我的丈夫就会很吃不消。”在她观察了她丈夫的原生家庭做出决定的方式之后,她豁然开朗:“在他的家里,所有的问题都要讨论上百次还不停歇,最后以循序渐进的方式得到问题最终的解答。在我的原生家庭里我们偏向于迅速的方法:讨论、决定、核对。”在了解到这一点后,她懂得了如何去缓解当前的态势。“我现在总是十分直白地去问我的丈夫:我们就这样决定了?还是再好好地讨论一下?”

对我们而言“正常”和“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于别人而言不一定就是这样,无论关乎各种决策、理财、子女教育问题或者是像送花这样琐碎的小事,因为有人会因送花而开心,而有的人则只是觉得在危机情况下送花才显得比较合适(参见第三章,“换个视角”)。构建主义者可能会说:就算是两口子也会在分裂的世界里生活,而且不能够自然而然地去理解对方的世界。切希纳在他的著作里写道:“一段关系只有当一个大前提存在的情况下才能够成功,必须不遗余力地将自己所感所想转换到对方的感官世界并翻译成对方能够理解的语言。”

(在一段关系中,没有任何事情是理所当然的)请您理所当然地假设一下,没有什么事情称得上是理所当然的,之后您就具备了最佳条件去看清反复出现的矛盾背后是什么,并且积极地去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同时请您把所有的环节都过一遍,从换个视角到企鹅策略再到坦然面对。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一般而言,在职场中、在当志愿者时或者是在更加广泛的家庭圈子里,我们对维持良好关系的“付出”都会比在“夫妻关系”中的要多。在一段关系里,如果一切都能够自主运行,和谐永恒且不费吹灰之力就唾手可得,那自然是最好的了。但这无异于一种浪漫主义的理想,200年前就由诗人们发现了,而且现如今还被一些浅薄的爱情喜剧所滋养着。

美国人类学家盖瑞·查普曼(Gary Chapman)也为成功的恋爱关系设置了一个前提,即我们应该去适应对方,而不是依据自己的喜好想方设法去改变或者重塑对方。在他的著作《爱的五种语言》中,他致力于描述各种用来向对方传达爱意的方式和方法:

通过赞美和认同;

通过陪伴(一起度过的时光与不可分割的关注度);

通过礼物(还有一些小的惊喜);

通过一颗乐于助人的心(为对方做些什么、支持对方);

通过温柔(肌体的接触、亲切的动作以及**)。

请您学习对方的语言

在查普曼看来,恋爱是一种本能,但爱情却是一种抉择,这其中还包括了一种强烈意愿,即能够识别对方爱的语言,并使用对方的语言与之沟通。摆脱自身的枷锁也会比要求改变伴侣(适应我们自己的生活习性)更为有效。如果精心挑选的礼物对对方而言真的是一份爱的见证,那么即使您的家庭观念不是很看重送礼物,您也得去尽力送这份礼物。如果对方是通过支持您的一些方面来表达爱意,那么您至少偶尔也要通过这种“语言”来回应对方。我们自身努力得越多,对方就更能去满足我们的需求。

还有,关于这些“爱的语言”我们也得清晰地认识到,这是我们在小的时候就能够习得的,或者说是从我们的父母那里“抄”来的。这些“语言”就算被其他人要求也不能够轻易地被改变!如果我们不能够很好地与我们伴侣的“语言”去相处,迟早有一天我们会问自己,这段关系是否还要继续维持下去,因为在这段关系里面我们投入了很多,但回报很少。然而很多情侣热恋期一过就各奔东西,毕竟热恋期的那种和谐得来毫不费力气,所以因“语言”无法识别而选择离去是通过深思熟虑而做出的决定。

如果您希望您的伴侣能够考虑改变自己,那您不妨先看看下面的这些问题:

1.我上一次为了伴侣去“改变”是什么时候?我以前到底这么做过吗?

2.鉴于我们的众多相似之处,这个困扰我的事情到底又有多重要呢?

3.我是否已经客观且不带指责地表明了我的需求——或者目前我们还吵得不可开交?

4.我到底有多了解伴侣的需求?我有多久没有通过我的实际行动去满足这些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