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农庄庄员们即将收割大麦时,马掌斑带着一家人搬到了春播小麦田里。当春播小麦也将收割时,马掌斑一家又钻进了燕麦田里。当燕麦也开始收获了,马掌斑一家又跑进了荞麦田里。
猎人再没有出现在田里,百灵鸟几乎把他给忘了。
现在百灵鸟更加忙碌了。秋季将要来临,很多候鸟都在忙着做迁徙前的准备。百灵鸟以及它的整个家族都在准备着长途旅行。它们整个一群,一起飞到刚刚收割完的田里吃剩下的谷粒,飞来飞去,传授它们的孩子如何在高空里做长途旅行。
如今,百灵鸟也成为群中的一员。
寒风肆虐地刮起来,雨水越来越频繁。
很快,集体农庄庄员们收割了荞麦。
现在,马掌斑一家已经搬到靠近小河边的土豆田里了。百灵鸟发现小鸟们在又高又长的田垄里尽情奔跑,就好像奔跑在细窄的街道上一样。它还发现那些小山鹑们如今已经长成了半大的小伙子,正在学习飞翔呢。它们听着马掌斑的指挥,一大群山鹑一下子全飞起来,向前猛冲。突然又听到了一个新的指令,又集体在空中打了个旋,全都飞了回来,接着又突然停下翅膀,安全地降落到灌木丛或土豆田里。在快速飞翔时突然调头——这对山鹑来说,最困难。有天一大早,百灵鸟随自己的鸟群正飞在村庄的上空。忽然看到猎人走出村边的小木屋。
百灵鸟有些担心,它离开集体,飞去观察。
只听猎人正大声地自言自语:
“行了,今天已经是九月十五了。打今天开始就能猎捕灰山鹑了,我得到田里去转转了。”
棕黄色的狗一听到打猎,立刻变得兴奋异常。它跑到主人的前面,撒着欢,拼命摇晃着尾巴,还大声吠叫着。
百灵鸟现在无法离群,虽然它心里很难过,可还是得飞回它自己的鸟群。
它心里悲伤地想:等我下次看见马掌斑一家时,恐怕就不会是那么整整一大群了。它们会被猎人打死一半的。
它一直为自己的朋友们担心,心中时刻不能平静。
百灵鸟群时而高高飞起,时而又飞得低低的,时而又远远地飞到森林那里,绕了个大圈子,直到黄昏才飞回住的地方。
百灵鸟匆忙吃了几条虫子填饱肚子,就赶忙飞到河岸边的土豆田里。
可在土豆田里并没有发现马掌斑一家。猎人正从河对岸划着小船过来。那条叫信号的狗端坐在他身边。
百灵鸟飞到猎人跟前,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气死我啦!……”只听他说,“我干嘛要跟着它们从这边岸上跑到那边岸上,又从那边回到这边,这样傻乎乎地跑来跑去的,可真是胡扯!谁还想逮它们,就让他去撵着跑吧。我宁愿找一群老老实实的追。是这样吗,小信号?”
棕黄色的狗赞同地晃晃尾巴。
太阳已经下山了。猎人满身疲惫地慢慢走回村庄。百灵鸟注意到他手里连一只野禽也没有,就明白马掌斑一家一定又用了什么好计策把猎人给蒙了过去。
可是,它们现在跑到哪儿去了呢?百灵鸟心里想。
河的对岸传来马掌斑的叫声,好像特意要回答它的问题似的:
“奇尔——维克!奇尔——维克!奇尔——维克!”
好多细细的嗓音在附近呼应着它:
“奇奇咧!奇奇咧!奇奇咧!奇奇咧!”
只过了一小会儿,百灵鸟就找到了它们。马掌斑开始给它讲述橘黄颈子是如何骗过猎人的。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你再也不可能遇到比橘黄颈子更机灵的山鹑了!只有它才能想出这么聪明的办法!猎人刚一出门,它就已经预先知道了。”
“它怎么会知道呢?”百灵鸟好奇地问,“你们从灌木丛里看得到吗?”
“这其实很容易,因为猎人出门打猎时,总会带着他的狗,而他的棕黄色猎狗一出门就会大声嚷嚷。”
“信号吗?是啊,它总那样!”
“而且还叫得很响呢!一下子就被橘黄颈子听到了,它一言不发,拔腿就往河边跑!我们当然紧紧跟着它。”
“跑到河边?真是棒极了!”
“棕黄色的狗很快也来到河边寻找我们,它努力地找呀,找呀,不久就闻到了我们出现过的气味,可就是看不见我们的踪影!哎,猎人当然比它聪明了,他很快就猜到,我们肯定是躲在什么地方。于是,他不知从哪找到一只小船,费劲地划到了对岸。”
“明白了,明白了!”百灵鸟开心地说,“等他到对岸,你们就回来了;他再回到这儿,你们却又上对岸去了!他就这样疲倦地奔着,嘴里还念叨着,‘可累坏我了!我宁可去打别的笨一点的山鹑呢。’”
“就是呀!”马掌斑说,“他划船比较慢,我们可是用飞的,到对岸比他快多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可是几个好朋友还是依依不舍。橘黄颈子能如此机智地躲避猎人的追捕,大家真的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