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内心是不太喜欢和爷爷一起的,可这么大的家却没有自己的单独小屋!西房以西无后门,住着八十岁的爷爷,爷爷有一双青灰的小眼,他是不爱说话的人,重男轻女,只疼弟弟。
“爷爷,我来陪你睡,一个人怪害怕的。”芳芳无奈的收拾很脏的土炕,一时尘土飞扬。
芳芳的爷爷崔耀德说话了:“你给爷爷拿蓝符看看。”
芳芳停止了动作,惊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崔耀德说:“我听你妈说的,民间用黄符,蓝符是恶符,快拿给爷!”
芳芳可是坚决不给,也不理他了,她可是信任那个叔叔的,不仅是信任,还有一丝甜甜的感觉在心里。
她发现爷爷今晚怪怪的,一定是奶奶要害她,她现在没有安全感,坐在炕角靠墙,她不敢睡觉,她怕这原是她至亲至近的人对她不好,不知怎的,她有了弃家而去的念头,那个帅帅的叔叔,一定是她的救星。
后半夜,芳芳困极了,靠墙而眠,就在这时,崔耀德从假寐中醒转,面目狰狞,一双枯爪探向了芳芳……
但很快一道蓝光拂开了他的双手,他闷叫一声,仰在土炕上,头撞了墙,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于永珍拍门而进,芳芳此时正迷朦,于永珍手里拿着一身替换校服说:“芳芳,你那身太脏了,妈给你洗洗,穿这一身,你爷爷怎么横着睡?”
芳芳摇头:“我不知道,妈妈我没做梦,睡得好香!我衣服脏吗?明天再换吧,今天有体育课。”
于永珍说:“还是换了吧,明天洗你爸和你爷爷的,掺和一起你也不愿意。”
芳芳忘了蓝符的事,脱了上衣递给她说:“校裤我去屋地换。”
于永珍用抢的将芳芳的上衣接过来道:“换完了拿过来。”说完急忙转身就走,芳芳忽就想起蓝符还在上衣口袋里急喊道:“妈妈等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东西在上衣里呢!”
于永珍却装听不见,几乎是脚不沾地飘岀了屋!
芳芳这下可慌了,披了上衣就追出去。
天还不太亮,芳芳才冲出门,两个红眼绿发鬼迎上她将她按在地上就脱她衣服,芳芳吓得想叫,但小嘴儿却张不开了,根本叫不岀来!
强烈的求生意识使芳芳忽然不怕了,拼命挣扎起来,但娇嫩的她哪是两个色中恶鬼的对手,很快便被两鬼按实,校裤被扒了下来!
正当两色鬼要撕下她的内衬小短裤时,大公鸡的报晓声忽然响起!
没人来管芳芳,芳芳忙穿了替换衣,顺手抄起一根木棍,对着破木窗的玻璃就是一阵乱打!
这下惊动了于永珍,过来就掌了芳芳两个耳光骂道:“你发哪门子疯?快上学去!再闹就不用读了!我也是中了邪,请什么先生?都死光算了!”
芳芳心中凄苦无助,被恶鬼欺负被妈妈打了对眼前一切陌生起来,她扔了木棍就去找洗衣盆,但在湿透的校服上掏了半天,那张蓝符消失了!
于永珍象变了一个人,对芳芳凶巴巴的,进来就揪住芳芳的头发用力将她扯起来吼道:“你怎么不去死!绿阎罗看上你姿质了,你不死,我做鬼不安生!我掐死你!”
说话间于永珍双目闪着惨忍的绿光,双手变成尖爪卡住了芳芳粉嫩的颈项,力气出奇的打,屋外朦胧,屋内却很黑暗,芳芳被越卡越紧喘不过气儿来,她看到掐她的人又象奶奶又象妈妈,不对!屋内黑如墨她怎么能看到?!双手乱抓之下忽就抓到了灯绳,用力一拉!
灯亮了,灯绳也拉断了,她一下呼吸到了空气!
于永珍的双手放下,奇怪的问她:“芳芳,你怎么了?妈妈太生气才打你的,你不要吓我!”
缓过来的芳芳仓惶的拿了书包跑出门去推了破二六自行车就走,于永珍追出来喊:“还没吃早饭!”
一路狂飚的芳芳显些连人带车冲下土桥!
芳芳是很讨喜爱笑闹的女孩儿,原来伙伴一大群,但自从她爸爸得肺病后,没人再和她一起了,怕被传染,在班里老师给她安排到最后一排单人桌,象是一座孤岛,原来爱打篮球的她,一下课就欢蹦乱跳的她,现在只能静静坐在教室里,难过的抹泪、发呆……
芳芳因失了蓝符,心底慌慌,放学时忽然变天了,本来天就暗了,这下乌云滚滚黑的吓人。同村男女伙伴依旧将她一甩扬长而去,她的自行车又不好骑,一快就掉链子,逆风而行中,芳芳只盼能早见到那个会治病的迟冷叔叔,只有他能救她!
骑到中途碎石路,一条佝偻鬼影将一块小水盆大的石头横在她的车驶正前方,芳芳骑惯了这里一直没什么障碍阻挡,但这次“呯”的撞石头上连人带车摔了出去!
那道佝偻鬼影因无人身借助,搬石脱了力,瞬间消失,而一旁枯树下的绿阎罗只等芳芳摔昏灵魂脱离后立即抓走她,她不离魂绿阎罗根本动不了她,这个投错胎的女孩儿可是极品享受,她是被贬罚的天仙美女,三年内要在人间鬼界有什么遭遇是她的报应,不受任何限制。
这么说吧,她就是一只任谁都可以凌虐宰割的羔羊。
芳芳确是摔的很重,但与地的着力点在左膝盖和小腿部,当时疼的呜呜呜哭起来,但没昏倒,天要下雨却没下雨,乌云过后,世界清明了,绿阎罗受不了一丝明媚,下不了手,只好潜入地下暂时离开了。
血渍浸透了芳芳的膝盖,她撸起裤管儿见莹白的小腿儿上多处擦伤,鲜红的血珠还在往外冒,幸好不是刀伤,只是石子咯压的擦痕,不禁自语道:“要是有叔叔的蓝符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条小毛巾简单擦了伤口,而后用小毛巾裹住肿起的膝盖,用一条粉色丝带绑上,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芳芳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和迟冷叔叔离开这里远去他乡,她留下不定何时便丢了命,何况这里已没有她一丝留恋。
凭着一股意志芳芳忍着剧痛香汗淋漓的重又骑上了自行车,说也骑怪,自行车前轱辘竟然完好!骑着很吃力但不掉链子了,如有神助一般。
赵春芸回家,赵文龙方巧在镇政府值夜,一月一次,就不回来了,打电话吿诉王凤兰:“小迟没手机,一切就交给你了,先别给他灵息费,春芸的男友没来吧?”
王凤兰道:“你不说废话吗?给春芸秘密看病,咋能让他知道?春芸骗他了,不然非跟来不可,我先不给他钱呢,等你回来再说,春蕾和男朋友吹了,你没意见吧?”
赵文龙说:“我巴不得呢!还能有意见?早跟她说那小子爱打架,她就不听,这回伤人重了,最低判三年,这是好事,他要不惹事,还真不好说分手,我后天晚上回来,你告诉春蕾别外边乱跑,在家老实呆着!”
王凤兰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她心情不好,说要在家闭关十天,春芸叫她都不开门,说要等那骗钱大夫来了看他怎么装神弄鬼骗钱的。”
赵文龙一听忙说:“你可别任她性,小迟有道行,见见人行,看病时可千万都避开,否则会不灵的,他可不是装神弄鬼,比中黄狼邪的神瞧厉害,给春芸治的时候,你们娘儿俩大屋都不要呆,那个后门锁死不准进出人,记住了!”
王凤兰放了电话,去小西屋看大女儿春芸正皱着好看的眉头发呆,她是林黛玉式的女孩儿,也是个病秧子,有先天的心脏病,男友是市里的,家庭条件非常好,又是独子,他父母传宗接代的思想迫切,急着给他俩订婚,但她内心愁苦,只能一推再推,别说生小孩儿,连**都不敢,两人亲个嘴儿她都紧张的大口喘粗气,男友只认为她害羞,也不深问,更不敢过分逼她。
男友很帅,她说不上很喜欢他,但她没有恋爱权,没有选择挑剔的余地,何况他对她特别的好,追到她很辛苦,同时也令她很感动,能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当众向她下跪求爱不是哪个男人都做得到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呢!
“小芸,在发什么愣?妈妈跟你讲,这个小迟很厉害的,你洛姨转介绍时我也不信,没想会那么神!他的手法针法我见都没见过呢,要是好了就订婚,小迟说过,只要灵息费符合他的标准,他会跟踪服务的。”王凤兰状态超好,说的可谓眉飞色舞,她可从来都是走路吃力,揉着腰哼哼唧唧的,治了多少次花了多少钱也没见过她今天这温暖笑容。
有病乱投医,且不说她对男友感觉如何,就是这身体她是无时不刻希望能有奇迹的好转,别说爱,这让她对生命无望,压抑她心灵释放的空间,她现在只渴求自己是个正常健康的人,为此她愿付出一切可能的代价。
“妈妈,每个人病灶不同,特长也不一样,好不好的治过之后才知道,看你效果挺好的,怎么讲他也该是不错的医师,有希望值我就开心呢。”
迟冷是从前门进的,用的秘咒飘移,所以无声而进,他本身可以控符,但昨天回去太晚,一觉睡到天亮后发现给芳芳的蓝符控线消失了!
这让他心里很不安态,只好将从芳芳头上拉下的一根秀发预测一下,发现芳芳有劫,但无性命之忧和之险,这才稍平静些,说什么今晚也要带她离开是非之地,那佝偻索魂的老女鬼他一定要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