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到日本,第一个来访问我的,
必定是吉田实先生。
那个时候,
他已经不以记者的身份和我来往,
纯粹是老朋友相见。
甚至我们两个人坐在那里,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
他会说中国话,但我们不一定讲话,
让时间就这么在沉默中过去;
在无声的时刻里,
有时似乎也有一种无言的美感。
记者,负有传播资讯的使命,也享有采访自由的权利,因此被尊为“无冕之王”。
记者,看起来好像是很逍遥自在的工作,其实不然,哪里有灾难发生,他就要先到达哪里;哪里有不公不正的事情,他就要率先去追查。有的记者,深入危险区域采访而遭扣留,甚至枪决;有的记者,遇山山难、遇水水淹。所以,“记者”这个工作似乎是一个玩命的职业。
回顾我的人生,认真说起来,我应该也算是一个非正式职业记者的记者。“杂志事业协会”曾经发给我“记者证”,虽然我不曾用它去采访过什么人、什么事,但我为许多的报刊撰写专栏,甚至早期我为《觉生》、《觉群》、《菩提树》、《人生》、《今日佛教》、《觉世》旬刊等刊物提供新闻,这应该也算是一个义务的记者吧!此外,我和“立委”沈智慧在台中创办“全国广播电台”,乃至于后来我又在台北成立“人间卫视”、创办《人间福报》、设立“人间通讯社”,总说起来,我和记者应该是有沾上边的。
《人间福报》在二〇〇〇年四月一日“愚人节”创刊,从那一天起,我就在《人间福报》第一版的专栏上发表文章。时光迅速,算一算已经迈入第十二年了,到今天,从没有开过天窗,或停止过一天。有人说我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了,但对我而言,这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聊尽我一点责任,并不是为了其他目的而做的。
像我们这一类的人写文章,对别人的贡献有限,但是别人写文章,对我的帮助,倒是让我非常感动。年轻的时候,自以为维护公平正义,竞相发言,当然就引起别人的论长道短。及至年岁渐长,慢慢才感觉到,记者对一个从事社会活动的人来说,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没有名气,要记者来采访你,他也没有兴趣;等到你事业有成,稍有名位,有事情可以报道了,你不要他采访,他也会紧追不舍。
在我四十岁的那一年(一九六七年),佛光山才开山不久,就承蒙一位“中央社”记者翁慕良先生,特别在《中央日报》上刊登一大篇新闻报道。从此,山上络绎不绝的信众,就成为佛光山的基本拥护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