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在寿山寺时,每逢春节假日,我都会站在寿山公园附近,向来往的群众招呼点头,但大家都对我视若无睹,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在佛光山,只要有人看到我,一定会跑过来合掌,要求和我照相,眼神也都充满了尊敬。我以前常想,社会是不公道的,只要被人批评就没有办法了,二十年后的今天,深感社会还是公道的。
我这一生颇感欣慰的是,有心平、心定、慧龙、慧军、慈庄、慈惠、慈容、慈嘉、慈怡、依严、杨慈满、吴宝琴、萧碧霞等第一批弟子,他们对我孝敬顺从,虽然有时我因全山巡视,或南北奔波讲经弘法、接见信徒而误餐、疲累,他们总是随侍在侧,一杯热茶、一餐好饭,那种耐烦、体谅,就算世间儿女承欢膝下之情,怕也不及他们的贴心。
尤其佛光山刚开山时,经济最为困难,慈惠、慈容、慈嘉三人留日时,省下三餐的钱买书、买佛教文物……且在处事上,不管碰到任何委屈,都不会去计较,一切以师父为中心,这种弟子实在是可遇不可求,而我都有了,在欣慰之外,倍感满足。
在海外的徒众,相继打电话回山向我拜年,如果碰到我在会客,总要烦总机再三留话,或“定”我几时要在电话机旁守候……有时我会想为什么不用传真呢?打电话只有我个人听,传真则可以有很多人看,且不受时间限制,实在可以多利用。
春节上山礼佛的人多,要求和我会面的人也不少,实在是不可能一一如愿,只能随缘会见一些。有些访客一见面就非常热情地握着我的手不放,有些客人向我合掌后,还会加一句:“大师!我能跟您握个手吗?”一天下来,不知会了多少批客人。
徒众送茶给我时,我竟忘情地要伸出去握手,惹得大家都笑起来。“握手”风俗是起于十字军东征时代,那时敌我分别只有宗教信仰一项,所以敌我难分,两人握手是表示手中没有武器,不存敌意,那当然就是朋友了。此风俗一直流传下来,成为今天各地通行的见面礼了。
晚,十一时三十分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