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认为,寿命有所谓年月的寿命、言论的寿命、思想的寿命、事业的寿命、文字的寿命、功德的寿命、道德的寿命。像孔子、孟子、佛陀,就是道德思想的寿命;像颜回、僧肇、玄奘,就是智慧功德的寿命。因此,我们不要只从时间上、色身上去计较长短,更应该从其他方面去思量久暂,能够影响深远,利益群生,才是我们应该重视的寿命。中国古德所说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不正是无量寿的主张吗?
回想起来,贫僧二十岁离开佛教学院后,就将自己奉献给社会大众,一生都没有过假期,别说是年假、暑假、寒假,甚至周末我比别人还要更加忙碌。从早到晚我没有休息,不但在教室、讲堂、体育馆里弘法利生,在走路的时候、在下课的空档,甚至在汽车、火车、高铁、飞机上,我都在办公、阅稿、读书。每一天,我都在分秒必争、精打细算中度过。贫僧曾经自许,如果一天能做五个人的工作,到了八十岁,就有六十年的寿命为人服务,六十乘以五,就是三百岁了。如今贫僧即将九十岁,可以说,七十年来,我孜孜不倦,努力不懈地实现“人生三百岁”的理想,因为三百岁不是等待来的,不是投机取巧来的,是靠自己辛勤创造出来的。
拿写文章来说,别人一天写一两千字,我从小就训练自己每天能写一两万字;除了陪客人吃饭,我吃饭通常只要五分钟,最多十分钟,为什么?为了争取时间做事。比方看报纸,有人看一份报纸需要一两个小时,我可能三五分钟就看完了。又比方看书,有人一本书看了几个月,我可能一天看完几本书。像最近(二〇一五年四月)鉴真图书馆、大觉寺举办“素食博览会”,他们的筹备工作一个月前就开始,常常几十人开会商讨;若是我,可能只要两三个人,就能在两三天内把计划完成。贫僧主张:做事要化繁为简,实在不能浪费时间。
唐伯虎有一首打油诗,形容人生的短暂,道尽了古往今来许多人心中的遗憾:
“人生七十古稀,我年七十为奇,
前十年幼小,后十年衰老;
中间只有五十年,一半又在夜里过了。
算来只有二十五年在世,
受尽多少奔波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