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舍即舍 忧他人不愁己(1 / 1)

记得在二十岁离开焦山佛学院的时候,对我近十年出家生活所拥有的一些破旧的东西,虽不值钱,但在那个时候,却是我出家以来的所有,离开的时候,我只留下两句话:我所有的东西都跟同学结缘,谁喜欢什么,谁就拿去吧!包括棉被、枕头、蚊帐、书籍等。我只一袭长衫,身上没带盘缠路费,到镇江和师父志开上人会合,由他把我带回祖庭大觉寺礼祖。这一次的喜舍,使我人生拥有了另一种世界。

我在宜兴做了两年的国民小学校长,收入颇丰;在南京做了将近一年寺院的当家住持,也有了一些积蓄、衣单、用具等。但当我离开大陆的时候,我也只交代了两句话:凡是出家人用的圆领方袍,华藏寺的僧众都可以去拿;日常生活用的锅碗瓢盆等,给我逃难的兄弟李国民所用吧。我孑然一身,临走时,靠着师父给我的十二块银圆,走上不知道未来的前途,在太平轮失事后不久,我也乘船抵达台湾。

在宜兰念佛会服务的时候,一些年轻人和学生要跟随我到乡镇布教,火车票虽不贵,但需要筹措他们来回的路费;我也资助几个青年学生的学杂费、生活费,我自己没有为金钱忧愁,反而为他们烦心。这种忧烦,也是人生的另一种乐趣。

我初建佛光山时,就有许多孤儿集中而来。五十年来,成家立业的已经有七八百个。丛林学院曾办到有七百名学生之多,我要供给他们吃饭、衣单、医疗、零用等;甚至五十年前,有一些小姑娘初中毕业还没有穿过丝袜、用过化妆品,我也从国外买回来跟她们结缘,满足她们的愿望。“海关”人员检查的时候还嘲笑我:“出家人,还买这许多东西!”我想说的是,人是不容易为别人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