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
麒麟魔将以超快的速度越过白衣青年,利爪抓向嬴天。
就在麒麟魔将夺命一爪将触及嬴天胸前的一刹那,奇事又再次发生了。
一股奇怪的感觉又再从麒麟魔将的心底冒起,手竟不听使唤般停顿下来。
这股奇怪的感觉从未出现过,麒麟魔将顿时感到不知所以。
它,在苦苦思索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它那张邪恶诡异的魔脸上,一颗细小的汗珠竟然自他的额角缓缓滚下。
这是从未发生,更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它终于知道,这究竟是甚么感觉。
这感觉,名叫——
恐惧!
麒麟魔将恐惧震骇同时,尝试用它的魔力去窥穿嬴天究竟有何特别,然而任它怎样努力,却窥不穿嬴天有何身份,有何力量会令它心生惧意。
“呵呵!”
一道低笑声在麒麟魔将的耳边响起。
麒麟魔将回首看去,只见宁宣手持太阴神剑缓缓走来。
“你是不是想知道,他究竟是谁?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麒麟魔将闻言,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又突然瞪大。
下一瞬,宁宣的手中太阴神剑高举,一道阴寒之气化作冷月光辉。
顷刻间,斩下了麒麟魔将的人头。
淡蓝色的鲜血喷射而出。
瞬间淹没身前三尺之地,地面上发出腐蚀声响。
几人看着消散的麒麟魔将终于呼出一口气。
尘埃落定。
宁宣的眸光突然一凛。
只见夜色之中,一道清脆的脚步声传来。
还未等他们戒备,一道破空声直奔后方的佑德而去。
众人齐齐望去,佑德双膝跪倒地上,手抱着一个圆形的物体,整个人也呆滞着,毫无反应。
那个圆形物体,竟是一个人头,而且是一个女人的人头。
这个女人虽然已身首异处,但她的粉脸仍不失一份雍容华贵的尊贵气度,且还带有几分温柔和慈祥,显然她的身份殊不简单。
佑德睚眦欲裂,面色狰狞。
只因,这颗女人的人头正是佑德的母后,当今天子的原配夫人。
当今皇后。
而他,佑德正是当今天子帝乙的第三子,子受德。
既是当今皇后,理应能在宫中安享一切荣华富贵,何以会落得如此惨死下场?
连佑德也无法相信,他母后竟会成为他与两位皇兄之间,政治权力下的牺牲品。
“呵呵....子受德,不枉我寻你如此之久,看到你今日这副模样,真是让我大快人心。”
黑暗之中,伴随着一道阴鸷的笑声。
十大杀手之首的阎王已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不……不可能!凭你们杀手营……不可能杀到……她……”
佑德的脸色浮现一丝怀疑。
“哈哈!本来这件事大皇子曾吩咐过我要绝口不提的,但既然你已命不久矣,我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吧!”
“虽然我杀手营高手众多,但要进入高手如云,守卫森严的禁宫刺杀当今皇后,却也绝非易事。”
“子受德,你给我好好听着记着,杀你母后的人,便是……”
“大皇子!”
轰!
佑德心头陡地一震,想不到他那个同父异母的皇兄,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竟连一位弱质妇人也不放过,真的是太过卑鄙无耻了。
佑德愤怒得全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连一旁的白衣青年都是怒发冲冠而起。
“禽兽!”
白衣青年握紧拳头,眼神瞥向阎王。
阎王无视了白衣青年的眼神,冷漠的声音继续响起:
“子受德,你离开皇宫只为了避过大皇子的风头,想不到反而给了大皇子一个树立势力,剪除异己的大好良机吧?再加上帝乙这昏君近年已是病入膏肓,终日卧床不起,只要略施诡计,跟宫内御医串通,讹称皇后急病去世,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之铲除。”
“再加上大皇子在宫内宫外的强大势力,要把消息封锁,更绝非难事!”
“如今大皇子帝途上的障碍,就只余下你,只要我能带你的人头去见他,便会全力支持我杀手营东山再起,凭大皇子的权势财力,再加上我们的一众高手,杀手营称霸武林实是指日可待。”
“因此,子受德你今天一定要——”
“死!”
一旁的杭雪若有所思,不由脱口而出:
“想不到名利权势,比起地狱里的魔鬼更可怕。”
佑德一面在全身发抖,一面紧紧抱着他最敬爱的母后的人头,尝试在这冰冷无情的世间中,找一点仅余的亲情暖意。
可是,一切的亲情,一切的恩义,如今皆已付诸流水,逝去难返。
宁宣上前一步,想要解决了阎王。
却见佑德缓缓抬首说道:
“宁兄,他让我来解决。”
他虽然心痛得无以复加,眼中却没有半点泪光。
英雄弹泪,只因伤心欲绝。
英雄无泪,更是痛入骨髓。
无穷刺痛,无穷怨恨。
佑德仰天咆哮一声,似乎在质问苍天,又似乎在质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偏要逼我?”
“嘿!那只怪你的命生得不好,偏阻碍大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阎王半带讥讽地说着。
他心想只要再对佑德施加刺激,他必定心神错乱,到时要杀他更是易如反掌。
佑德浑没理会阎王之话,犹在垂头喃喃自语地说:
“天命!又是那不知所谓的天命!”
“我子受德平生未错杀过一个好人,若是苍天有知,又岂会如此待我?”
说话间,佑德突然整个人弹起,猛然抬首。
只见他双眼满布血丝,状若疯狂,神情极为恐怖。
他猛地伸手指着漫无边际的黝黯苍天,声嘶力竭地狂嚎道:
“你这不知所谓的瞎老天,为什么好人要尝尽欺压痛苦,坏人却能享尽荣华富贵?为什么你偏要如此逼我?”
“我已处处逃避,处处退让,为甚么仍要这样逼我?为甚么连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不放过?究竟天理何在?”
“你,不分是非,何以为天?”
“你,不分善恶,何堪为地?”
“既然天地不仁,我子受德从今以后便不再讲仁义谈天理,我今后便要干尽一切天地不容的事,看你这瞎老天能怎样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