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帝对自己的一生武功进行过总结,写出《御制十全记》。其中,两平准部,一定回部,两次进兵安藏,均属正义之师,乾隆帝自己满意,后人也是极力追捧。
平准
乾隆时期,准噶尔部割据叛乱,乾隆帝要怎么做呢?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任其割据,不予理睬;要么出兵讨伐,使其统一归附。这是一个重要的抉择。乾隆帝下诏征询意见,争论中,有同一出兵征讨,也有反对的意见。经过激烈的讨论,乾隆帝力排众议,决定发兵征讨。乾隆十九年五月初四日,他正式下达了上谕:“朕意机不可失,明岁拟欲两路进兵,直抵伊犁。”
乾隆帝讲的机不可失,即指准部内乱,纷争不已。长期的内乱,准部之间互相攻击,力量消长,最终,达瓦齐势力渐大,他不断用兵,攻打其他的准部,引起各部不满,导致不少人员投靠清朝,归顺大清。
乾隆帝为此做好了精心的军事准备,从西路、北路两路进军,包抄准噶尔。军力上,北路兵需要三万,西路兵需要二万,总计五万大军。其中,满洲兵1.3万人,索伦、巴尔虎兵计8000人,察哈尔兵4000人,土默特兵1000人,计2.6万人。此外,还征集了喀尔喀、托辉特、哲里木等蒙古兵1.1万人,绿营兵1.1万人,这些兵力被皇帝的一纸诏书征集而来,均效忠于清朝皇帝。
按照乾隆帝的军事部署,征剿准噶尔指日可待,胜利在望。可是,接下来的征准形势,却因为乾隆皇帝的两次决策失误,导致战事一波三折。
第一次决策失误发生于乾隆十九年。
本来乾隆帝力排众议,果断决定征伐准噶尔,并且部署了西、北两路大军,胜利指日可待。可是,这个时候,北路军突然传来一个“好消息”,准部重要头目阿睦尔撒纳率领士兵、人口两万余人跨过边卡,投奔大清。
对于阿睦尔撒纳,乾隆帝颇为了解,知道他在准部中占有重要地位。尤其了解到他与达瓦齐交恶,双方争战不已,阿睦尔撒纳力量不抵达瓦齐,便投靠清朝。乾隆帝经过思考,决定马上召见阿睦尔撒纳。于是,乾隆帝于阿睦尔撒纳日夜兼程,向避暑山庄进发,在那里,乾隆帝听取了准部内部的情况汇报。
就是这次会见,乾隆帝做出了极其错误的决定:“以新归顺之厄鲁特攻厄鲁特”,实际上就是“以准攻准”,亦即用阿睦尔撒纳之军攻击达瓦齐之军。
这样,征准大军格局发生了变化:北路军由班第为统帅,阿睦尔撒纳为副将军,统军6000人,为急先锋;西路军由永常为统帅,领军1.6万人。表面看,清军占主力,可是,乾隆帝却让永常不许“冒进”,只可“尾随前行”。也就是希望牺牲阿睦尔撒纳的兵力,保存清兵实力。
乾隆二十年,征剿大军出发,军力情况是:阿睦尔撒纳的军力6000人,于二月十二日出发;萨喇尔带5000兵,于二月二十五日出发;班第领兵1500人,于三月初八日出发。从出发日期和兵力上,看出乾隆帝的用意。
阿睦尔撒纳率军猛攻达瓦齐,于乾隆二十年五月初二日,攻进伊犁,达瓦齐逃窜,准部各部纷纷投降,阿睦尔撒纳功不可没,乾隆帝赐予他亲王双俸,厄鲁特四部全部纳入大清版图。
可是,胜利是暂时的。乾隆帝对阿睦尔撒纳的信任,利用他的兵力,打败了达瓦齐,客观上帮助了阿睦尔撒纳,使他实力大增,野心开始膨胀,留下了大患。
第二次决策失误发生于乾隆二十一年。
实际上,自乾隆二十年,阿睦尔撒纳大军控制准部之后,乾隆帝就接连犯下大错:
一是清军撤离准部。
乾隆二十年,伊犁攻下后,一面重赏阿睦尔撒纳,一面下旨将留驻大臣于此,这是对的。可是,乾隆帝没有在此设置管理机构,却撤离了大军,只留下几百人的亲兵,跟随、保护留驻大臣。
二是继续奉行“以准治准”策略。
阿睦尔撒纳很快反叛朝廷,不仅纵掠各部,提出要做四部总汗,而且敢于私用印章,发号施令。尤其到乾隆二十年八月二十四日,阿睦尔撒纳的叛军围清朝攻留守大臣班第和鄂容安,导致两位王公人单力薄,自杀殉国。乾隆帝为此深深自责。
这个时候,乾隆帝没有汲取之前的教训,居然继续奉行“以准治准”的策略。他一面册封达瓦齐为亲王,企图利用他的影响加快平叛进城;一面又想利用厄鲁特四部的力量,合力绞杀阿睦尔撒纳叛军。
同样,利用“以准治准”策略很快击败阿睦尔撒纳叛乱,取得平叛的胜利。但是,由于乾隆帝过分依赖厄鲁特四部之兵,使他们在平叛中壮大了实力,各个头领便产生了“恢复旧制”的野心,于是,纷纷反叛清廷。厄鲁特四部再次陷入混乱不堪和互相征战的局面。
至此,乾隆帝彻底清醒了,再也不对厄鲁特四部报有很大希望,取而代之的是终于清朝廷的军队,《清高宗实录》记载:“已添驻重兵,并派调索伦、察哈尔、吉林等兵,迅速前往,协力擒捕。”
再次组成北路、西路大军,所有将帅尽为朝廷钦派:由忠于朝廷、熟悉蒙古事物的成衮扎布为统帅;北路由兵部尚书舒赫德为参赞大臣,户部尚书阿里衮、一等公明瑞为领队大臣;西路由一等伯、领侍卫内大臣兆惠和参赞大臣富德为领军。北西两路大军共7000余人,于乾隆二十二年二月初十日出发,征讨厄鲁特四部。
清军势如破竹,很快攻破伊犁,斩杀和擒获了反叛朝廷的头目多人,至六月初,平叛基本结束。阿睦尔撒纳遁入俄国,清军向沙俄索要。至八月,阿睦尔撒纳患天花病逝,俄国遂将其尸体送至恰克图,清军验看无误,至此,战事结束。
定回
勘定准部,乾隆帝并没有停歇,而是马不停蹄地部署定回大事。
实际上,回部势力最大者,是大和卓布拉尼敦和小和卓霍集占兄弟。兄弟俩本应感谢清廷,剪灭准部叛乱,救其于水火,这是天大的恩情。乾隆帝也有意笼络大小和卓,想借助于他们的势力,统一回疆,实现新疆并入大清版图的宏愿。
事态的发展有了新的变化,大小和卓观点迥异。大和卓布拉尼敦主张投靠清廷,率部归顺。小和卓霍集占则刚好相反,不肯屈居人下,力主回疆独立,自立为汗。
乾隆帝对大小和卓保持着高度警惕,乾隆帝曾下旨:“伊等不即前来投顺,明系别生异心,即应派兵擒拿。”为防止发生变故,乾隆帝命令将大小和卓迁移至可控地区:吐鲁番或巴里坤。并可进一步试探,看看他们是否真心归顺朝廷。于是,便早早安排副都统阿敏道率兵,前往库车招抚,结果令人意外。
大和卓布拉尼敦主张知恩图报,归顺清廷。小和卓霍集占却坚决反对,他咆哮如雷,《啸亭杂录》这样记载:“即来,我守险拒之;馈饷不继,可不战挫也。”在他看来,清军不堪一击,可以凭险取胜。于是,他铤而走险,拘捕了抚臣阿敏道,至乾隆二十二年五月,竟然将阿敏道杀害,公然反叛清廷。
乾隆帝闻讯,大怒,下令征讨霍集占。乾隆二十三年正月二十六日,乾隆帝特下谕旨,晓谕回部居民,此次征剿,完全针对霍集占一人,与他人无关。这天,乾隆帝授予雅尔哈善为靖逆将军,哈宁阿为参赞大臣,顺德纳、爱隆阿为领队大臣,领兵5000征讨,包围了库车城。
大小和卓立即召集重兵,固守负隅,清兵与回兵激战。攻城与反攻城,双方展开拉锯战,互有伤亡。雅尔哈善大军紧紧包围了库车城,从六月到七月,前后达一月之久。眼看霍集占弹尽粮绝,即将大功告成之际,清军统帅雅尔哈善与顺德纳轻敌怠惰,终日下棋饮酒,导致两和卓乘隙逃遁,征剿霍集占失败。
乾隆帝极为恼怒,将雅尔哈善、哈宁阿、顺德纳、马德胜等将帅全部处死。乾隆帝此举并不理智,雅尔哈善作为一个文人,确实难当此重任,乾隆帝任用非人,理应承担责任。
接下来,乾隆帝又犯了一个错误,他急切地饬令大将军兆惠前往平叛。乾隆二十三年八月,兆惠不敢怠慢,领兵前往。可是,兆惠正在伊犁善后,突接圣旨,并无足够的军力,只带兵800前往。
结果可想而知。不要说兆惠之兵劳师袭远,不占优势;更由于叛军人多势众,众寡悬殊;还有地形生疏,环境陌生的劣势,双方经过激战,兆惠军大败,被围困于黑水营。大将军兆惠身负重伤,众多将领战殁,局面岌岌可危。
乾隆帝接到报警,大吃一惊,急忙调兵遣将,营救大将军兆惠。只有就近调集清军,方可解燃眉之急。经过多方调集,清军从四面八方而来,合力解黑水营之困。经过努力,从乾隆二十三年十月十三日被围,到二十四年正月十四日解围,前后长达三个月之久的黑水营之困解除。
上述征回之战可以看出,乾隆帝先后犯了两个错误:一是任用文人雅尔哈善征剿,导致霍集占用计脱逃;二是急催大将军兆惠征剿,急功冒进,轻敌被围黑水营,导致第二次征剿失败。
至此,乾隆帝如梦方醒,再也不能小视霍集占了。他一面引咎自责,一面改弦更张,做出了重大调整。
首先,他决定打持久战,不再急功冒进。其次,要做好充分准备,马匹、粮草、军饷一定准备充足。他鼓励并接收两淮盐商和长芦盐商的捐银,鼓励回疆人民反正助剿,主张使用先进武器,铸造新式大炮,等等。再次,乾隆帝决定仍用大将军兆惠领兵征讨。同时,乾隆帝还采取了多方笼络的办法,对那些早日“归诚”的回部头领,或封爵位,或给予赏赐,最大限度孤立霍集占。
乾隆二十四年六月,大将军兆惠领兵二万,全力开赴新疆,拉开了第二次征回的序幕。这次,乾隆帝再三叮嘱,一定要稳扎稳打,不仅要拔下两和卓的据点,还要将其擒获,千万不要再让他们跑了,遗患无穷。为此,乾隆帝细密地进行了分析,知道兆惠如何作战,如何布局,如何调兵等等,像诸葛亮那样,周详至极。
经过激战,布拉尼敦和霍集占力不能支,便毁掉了老巢叶尔羌和喀什噶尔城堡,携带人口、辎重,逃往霍斯库鲁克岭。兆惠乘胜追击,霍集占节节败退,逃往巴达克山。乾隆帝下谕兆惠,务必擒拿霍集占、布拉尼敦兄弟。乾隆二十四年十月二十三日,巴达克山汗终于交出霍集占首级,历时数年的回部之乱被彻底平息。
安藏
对于西藏,清政府历来十分重视,曾经付出过巨大心血。顺治九年,五世达赖进京,第二年四月十八日,用满、汉、藏文字册封达赖,至此,清政府与西藏开始了朝贡关系。康熙时期,清政府不仅密切关注藏务,在关键时刻,于康熙五十七年出兵西藏,驱逐准噶尔军的入侵。雍正时期,西藏发生内乱,雍正帝出兵平叛,进一步加强了中央政府对藏务的统辖和管理。
乾隆帝即位后,对西藏的管理有一个曲折的过程。
首先,他犯了一个错误,这就是册封藏王,并授爵他的长子。乾隆帝对管理西藏军政事务的颇罗鼐非常依赖,于乾隆四年十二月十三日,册封他为郡王,成为堂堂正正的藏王。乾隆十一年正月初七日,乾隆帝再封颇罗鼐之子珠尔莫特那木扎勒为长子。这样,世代掌管藏务的首领,就要从颇罗鼐家族中产生,世代因袭。乾隆帝此法,提高了藏王的政治地位,为其日后反叛朝廷种下了恶果。
其次,乾隆帝麻痹大意,放松警惕性。果然,乾隆十二年颇罗鼐病故,其子珠尔莫特那木扎勒接班,成为藏王。这个人野心极大,多次滋事。他仇恨驻藏大臣,不愿意清廷干预藏务,企图建立独立王国。于是,他不断搜罗财务,聚集兵力,企图叛乱。至乾隆十五年,珠尔莫特那木扎勒反意显露,驻藏大臣傅清和拉布敦不断上书乾隆帝,要求早作准备,剪除叛逆。可是,乾隆帝一直不相信新藏王会叛乱朝廷,反复晓谕驻藏大臣不许轻举妄动。
最终,付出了代价。乾隆十五年十月二十二日,乾隆帝相信了驻藏大臣的话,痛下决心,准备铲除新藏王,可是,新藏王早已采取了应对措施,驻藏大臣傅清和拉布敦只有采取非常手段:矫诏擒杀新藏王。乾隆十五年十月十三日,新藏王被传至驻藏大臣衙门,驻藏大臣矫诏杀之。叛军蜂拥而至,防火焼房,双方激战。傅清、拉布敦寡不敌众,死于乱军中。
对此,乾隆帝汲取了深刻的教训。乾隆十六年二月,他批准了《酌定西藏善后章程》,规定不再册封藏王,强化驻藏大臣的权力,加派驻藏部队人数,等等,对于加强中央政府对西藏的管理,奠定了基础。此后,西藏进入几十年的相对平静期。
至乾隆晚年,西藏局势突发变化,竟然导致外侵事件的发生,这就是廓尔喀两度入侵西藏。乾隆帝旗帜鲜明,坚决抵御,屡次出兵征讨,确保国家寸土无失,领土版图绝对完整。
第一次廓尔喀入侵事件。
这次入侵,发生于乾隆五十三年。七月二十七日,驻藏大臣庆麟向乾隆帝报告廓尔喀侵入西藏的消息。乾隆帝闻报,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分析了廓尔喀侵入西藏的原因。这很关键,找到原因,才可对症下药。其侵入原因是什么呢?
究其原因,就是为宝物而来。这些宝物是六世班禅大师的财产,乾隆四十五年十一月初二日,六世班禅因出痘在京师圆寂,大师所有的奇珍异宝落入其兄仲巴呼图克图,引起班禅之弟沙玛尔巴的不满。乾隆四十九年,沙玛尔巴前往廓尔喀,煽动廓尔喀国王侵入西藏,劫掠宝物。乾隆五十三年六月,廓尔喀兵侵入西藏,占领聂拉木、济陇,围攻宗喀、噶尔寨,战火蜂起。
乾隆帝从容布阵。他先调兵遣将,谕令驻藏大臣雅满泰保护好年幼的班禅;谕令川督李世杰、提督成德率绿营兵4000人赴藏作战;谕令建昌镇总兵穆克登阿率满洲兵500赴藏作战;谕令成都将军鄂辉备兵3000人,随时响应。接着,筹备粮草,由于路途遥远,内地供应困难,转由藏地采买,并鼓励达赖、班禅出存粮,支援战事。
为了保护达赖和班禅,乾隆帝指示:一旦廓尔喀侵入前藏,即将二位大喇嘛转移到青海安全地方,以免受到惊扰。同时,谕令驻藏大臣庆麟、雅满泰发布檄文,晓谕廓尔喀识务撤军。为了确保圣意的贯彻,派出钦差大臣巴忠迅速入藏,主持西藏军务。布置完这一切,乾隆帝静候佳音。
这场战争,仅仅持续了三个月,至九月,战火停熄,双方达成协议:西藏噶隆每年交给廓尔喀元宝300锭,廓尔喀便交出聂拉木、济陇、宗喀三地。这个协议,先是西藏噶隆代表出面,与廓尔喀商议,后来,又经驻藏大臣、钦差大臣同意,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乾隆帝接到藏地熄火战事的消息,开始反对议和,后来相信了巴忠及驻藏大臣的奏述,也赞同此法。乾隆五十四年二月三十日,下谕道:“总在慑服伊等之心,使永远不敢侵犯,立定界址,即行撤兵。”五十四年六月十八日,乾隆帝批准了《收复巴勒布侵占藏地设站定界事宜》十九条,基本结束了战事。乾隆五十五年正月十二日,乾隆帝赐宴各国朝贡使臣,廓尔喀使臣位列其中,大皇帝颁发敕旨,册封廓尔喀王公。
至此,喧嚣一时的第一次廓尔喀侵藏之战结束。
第二次廓尔喀入侵事件。
第一次廓尔喀侵藏事蒇,廓尔喀撤兵。廓尔喀本以为得利不小,却没想到是空头支票。藏方每年300锭(折合白银9600两)的巨额支付根本难以实现,逼得廓方屡次逼款。加之,莎玛尔煽动,乾隆五十六年七月,廓尔喀再发大兵侵藏,很快就占领了聂拉木、济陇等地。廓兵**扎什伦布,肆意掠夺,金银佛像、金册金印等被抢掠,藏地告急。
乾隆帝接到这些消息,并未惊慌,而是进行了有条不紊的安排和部署。就在他对藏事踌躇之际,发生了一件不测事件:巴忠投河自尽。巴忠乃第一次廓尔喀入侵西藏时的钦差大臣,就在第二次廓兵侵入西藏之际,巴忠上书乾隆帝,请求前往藏地“效力赎罪”,乾隆帝未允,巴忠便自尽身亡。
乾隆帝惊诧之余,分析了这个事件。经过细密思考,巴忠等人欺君背主,纳款输地之事终于大白于天下。乾隆帝果断调整了驻藏大臣、四川总督、成都将军等职务,革去保泰、雅满泰、鄂辉、成德职务,保泰以欺君罪枷号示众。
关键是,必须朝廷派出将领,前往藏地督战。五十六年九月二十八日,傅恒之子福康安被授予征廓“大将军”,以超勇公海兰察和成都将军奎林为参赞大臣,前往藏地。又多方筹集粮草、军饷、驮马、枪炮等,一切准备就绪,于乾隆五十七年四月,统领1.3万大军直抵西藏。
本月十八日,乾隆帝下达指示,令福康安一面扫清藏地廓军,一面深入廓尔喀国,或灭之,或受降。《清高宗实录》这样记载:“福康安等于官兵齐集后,探访賊匪情形,道路险易,事在可办,自必直前进剿,扫穴擒渠,将其土地给还各部落,永免卫藏驻兵防守,岂不甚善?”
至五月中旬,福康安指挥大军,尽收失地,廓军狼狈撤归本国。福康安遵照乾隆帝指示,挥军直入廓境。
清军一路披荆斩棘,如入无人之境,深入廓境七百余里,距离廓尔喀首都阳布仅仅几十里,就要大功告成。至本年七月初,清军遭遇廓国兵力的强烈抵抗,清廓展开激战,互有伤亡。至此,廓尔喀国王乘隙乞降。廓国送还扎什伦布财务,交出祸首沙玛尔巴遗骨,等等。
乾隆帝接到前方战报,审势度时,做出了正确的抉择。他没有坚持一定要打进廓国都城阳布,指示福康安见机行事。福康安因势利导,晓以利害,廓尔喀因之而乞和,并派出贡使,于五十七年九月二十日至扎什伦布,向班禅谢罪。同时,派使者进京,第二年正月,乾隆帝赐宴来使,并册封拉特纳巴布尔为廓尔喀国王。
至此,第二次廓尔喀入侵事件宣告结束,廓尔喀向清朝纳贡称臣。
为了加强中央政府对藏区的管理,乾隆帝开动脑筋,做了两件大事。
一是创立金瓶掣签制度。
西藏的达赖和班禅,在转世灵童的确定上,往往存在争议,清朝中央政府难以控制。乾隆五十七年八月二十六日,乾隆帝第一次提出金瓶掣签制度,确定达赖喇嘛灵童转世之法,将“实在根基之呼毕勒罕”若干人的出生年月日各书一签,放在金奔巴瓶内,令达赖喇嘛会同驻藏大臣一起“对众拈定”,完成灵童的转世传承。后来,这个制度进一步推广到班禅的转世灵童确定;再后来,又推广到蒙古和青海大活佛的灵童转世。这样,金瓶掣签制度特别设立了两个金瓶,一个放在北京雍和宫,专供蒙古地区大活佛转世灵童掣签用。另一个置放在拉萨大昭寺,专门供西藏、青海等地掣签,确定大活佛转世灵童。所以,凡藏蒙大活佛如达赖、班禅、章嘉呼图克图、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等转世时,均须经金瓶掣签认定。
二是批准《钦定西藏善后章程》。
乾隆五十八年正月二十一日,乾隆帝令王公大臣讨论福康安的“酌筹藏内善后章程”,后来又加进了金瓶掣签等其他制度,合起来共有二十九条,命为《钦定西藏善后章程》。这个章程,明确规定了中央政府对西藏地区的政治、军事、宗教、经济、外交、贸易等诸多方面的最高权力,加强了清中央政府对使这一区域的管辖,这对藏地、藏民的安宁和发展,无疑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