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对不起,就当我欠你(1 / 1)

权枭九没搭腔,眼角眉梢都是冷的。

夏慕彦笑得挺和气,意味深长地吐出几句讥诮的话来。

“我听人说,你这几天和五年前的旧情人来往密切,甚至连她儿子的医药费,幼儿园的事儿都照顾得事无巨细,权枭九,你这是什么意思?和旧情儿藕断丝连,又舍不得薇薇,坐享齐人之福也没你这么理直气壮的。”

权枭九照常没有表情,冷冷的,辨不出情绪来。

“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没想说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夏慕彦语调温温和和的,听不出丁点儿冰冷之处,“薇薇被劫登报这件事儿,我想,精明如九爷,怎么会查不出是谁干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是你的作风,为了你的旧情儿?”

权枭九沉默,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九爷作风犯了,问心无愧,无须解释。

夏慕彦可不是这么想的,一直温和的态度,有点儿恼了,“权枭九,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和过去牵扯不清,否则,我看不起你。”

权枭九始终喜怒不行于色,“行得正坐得端,我也没想让你看得起。”

换言之,是压根儿不屑他看得起。

夏慕彦哪会儿听不出,也不在意,冷冷清清地问他:“为了薇薇,我连亲妹妹都能弃之不顾,那你呢?”

他表情嘲讽,语气同样冷清,“管好你自个儿,别再插手我和薇薇的事儿。”

“既然如此,李赫兰的事儿你也别管了,交给我。”

话中有话,权枭九终于正眼看过来了。

夏慕彦却在这个时候走出了庭院,然后脚步一顿,平静地说:“其实我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李赫兰是我的亲妹妹。”

一石激起千层浪。

‘李赫兰就是我的亲妹妹’这句话落在权枭九的耳朵里,他懵了一下。

夏慕彦已经离开了权家大宅,他却因为这个消息,久久不能静下来。

万一被那小丫头知道李赫兰是她所谓的姐姐,她会怎样?

崩溃?不会,这丫头就一打不死的小强。

多半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甚至……连他都可能恨上了。

谁让李赫兰五年前和他恋过?

他突然好害怕,那丫头如果知道李赫兰是夏坤口中的姐姐,知道自个儿并非夏家的骨血,她会不会不见了?

心里头渗得慌,他觉得整颗心都晦暗了起来。

霍然抬脚,权枭九飞奔似的往客厅迅速走,回到她房间的时候,丫头已经睡着了。

一双柳叶眉儿微拧着,整个人蜷缩在大床上,连睡觉都不安稳。

他脱了鞋,躺上床,将她整个人捞过来,紧紧搂在怀里,脸贴上怀里那张小脸儿,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

权枭九听着小丫头轻浅的呼吸声。

很暧昧,很柔软,很熟悉。

心里却说不出什么滋味儿来。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诡异得像八点档里的狗血剧,当然,他九爷从来不看狗血剧,只是琢磨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一茬接一茬,像是有人纯心不让他和小丫头好日子过。

想着思忖着,手臂不由紧了紧,怀里的人不舒服地动了动,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地要醒过来。

他立即松了一松,小丫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低低嘤咛了一声儿,又睡过去了。

可怜九爷,心里有点儿憋屈,好不容易灭下去的火儿,又烧似的窜上来。

这丫头害人不浅!

吃不得,那摸,总可以吧。

于是,九爷的手不老实了,禽兽了一把,大手伸进了小丫头的衣服里。

结果,小丫头舒服得享受了,他的火儿却更旺了,止都止不住,犹如万蚁钻心,燥得他心尖儿上都痒和挠,挠得他满脑门儿的冷汗。

那邪念冲上脑门儿了,跟淬了毒似的,忒致命!

妈的,这小丫头就是一朵要人命的毒花!

深深吸了一口气儿,权枭九忽然松了怀里的小丫头,迅速下床,奔向浴室,打开蓬头就往身上浇冷水。

浇个透心凉,把火儿生生给浇灭了。

这种滋味儿,惨,真惨,真他妈惨!

从浴室出来,小丫头已经醒过来了,精致的脸蛋儿白生生的,连小嘴儿都白得紧。

“吵醒你了?”权枭九走过来,尽量放柔了声音和她说话,“还疼?”

夏允薇摇摇头:“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霸道地将人揽过来,箍紧在怀里,九爷稍稍有点儿安全感了。

虽然她心里还拧着,纠结着,可是被他这么怜惜地搂着,况且除却李赫兰这人,这男人是真心宠她,饶是满肚子苦涩和心痛,也慢慢地化了。

就让她犯贱一次吧,谁让她喜欢这个男人,爱惨了这个男人?

两人一时无言,就这么静静地抱着。

良久,权枭九开腔,说得挺认真:“下午去民政局扯证。”

扯证……又是扯证!

窝火儿的初恋,快成植物人的龙少司,这一件件事儿让夏允薇心头郁结,始终意难平。

她又拧上了,气儿也不顺当了。

见她没反应,权枭九冷脸一黑,对这丫头不依不挠的拧脾气实在有些无可奈何,“还在想李赫兰?不信任我?”

“不信。”

小丫头赌气似的话,让他心情稍稍好转,至少不是沉默寡言,浑身带刺儿了,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老子管你信不信,反正这婚是结定了。”

“还有,以后离你哥远点儿!”

夏允薇纳闷了,最后无语,“你咋这样啊,连我哥的醋都吃。”

权枭九将她搂紧,再搂紧,“薇薇,我们别再闹了。”

“嗯。”她窝在他怀里,“只要你别再见她。大叔,这一次我来真的,如果你再去见她一次,我真的会消失,让你找不到我。”

“不会了。”

他知道,这丫头是个心狠的,她做得到,真的做得到。

于是,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和好了。

权枭九给她的那部粉蓝色的手机回到了她的手上,可是,她却不想要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这么一折腾,她没再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地缠他,他在房间里看文件,她窝在被窝里看小说。

中午一过,男人就把她从床上拉起,“走,民政局。”

她痛经都还没缓过,这男人是得多急?

权枭九的确急,是怕得急了。

夏允薇慢吞吞气蔫蔫地起床,穿衣服。

这时,权枭九的私人电话就响起来了,他看了看号码,略一沉吟就接了起来。

“什么事儿?”

静静地听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电话是高江城打来的,说李赫兰割腕闹自杀了,他接到元元的电话送到了医院,命是保住了,可人醒来之后,情绪很不稳定。

“医生说,以她现在的状况,很有可能再次闹自杀,听元元说,早上有一个男人来过了,男人回去之后,赫兰就割腕了。”高江城语气又急又怒地控诉,“枭,你要是个男人,就过来看看她!”

他挂了电话,权枭九瞥着从换衣间出来的夏允薇,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男人……难道是夏慕彦?

“怎么了?”夏允薇看他脸色很不好,不由得,脑袋瓜敏感地扯到了李赫兰身上,冷嗤,“她不会又有什么事儿吧?”

“她割腕自杀了。”

“肯定没死成吧?”语气很平静,她笑眯眯的,没心没肺,“去看她吧,看她一眼,你也就放心了是不?”

自杀?

那刀下去肯定不狠,要不然怎么还能被救活?

她特么很想冷笑,也就想逼权枭九回心转意,耍伎俩罢了。

就当她不厚道吧。

原谅她真没什么善心可言,要自杀,多吞点安眠药不就得了,整割腕干嘛呢?

“去吧,我没事儿,扯证也不急于一时。”夏允薇除了笑,没其他情绪,不闹不拧,“权枭九,我就信你最后一次。”

权枭九猛地将她扯过来,用力抱紧,说:“好,我去看她,这也是最后一次。”

夏允薇整个人木木的,就连权枭九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最后一次……

可是这一次,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日。

两日。

三日。

她等得整个人都冷透了。

夏允薇除了每天去医院看看龙少司,就是窝在房间里一整天,这日子都快闷成了神经病。

一天一天地消磨着,一个星期过去了,平静得诡异,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她始终没打电话过去问,他也没打过来。

两人的默契从没这么契合过。

明明两个人都快和好了,结果弄出了一茬又一茬的事儿,没完没了似的。

生活总是特么的狗血又无奈。

夏允薇坐在床上,手机都被她捏得发烫,她在等,等他的电话。

已经第七天了,他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难不成,李赫兰一个自杀,他就回心转意了?

这劫难,造孽!

丫的!

再次咒骂自己,夏允薇,能不能别再想了?这不是找虐加自虐么?

都说了信他最后一次不是?

心情沉郁地将脑袋整个儿埋到枕头里,深呼吸,狠狠地深呼吸,忽而悲伤忽而自嘲,整得她都快心理变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突兀地响了一下,短信来了。

一看号码,是权枭九的。

心里惴惴不安地打开了信息,信息的内容让她整个人像坠入了冰窖里,满身满心的冷,冷得她心直抽,直疼。

他说,薇薇,对不起,就当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