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千愁(1 / 1)

仙诛 悟宅 1831 字 10个月前

万福楼外街上暄闹非常,万福楼内所有普通人已全都昏睡不醒,要真有人试着往里面走,也会被一股无形之力挡住。意识稍弱些的,直接就会忘记了为什么要进去,而改往别处。意识稍强些的,更是脸色微变着退开,再不敢往里面多看一眼。一时间这不大的小楼倒像是成了一处危险禁地。

不同于一楼的安静,此时二楼空荡不假,却还是有些生气。

虽然没在白文静和冯心炎二人那里得到答复,韩原也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从一旁拉了张椅子就已坐在桌边,不先吃菜,反倒是先为自己满了一杯,一杯酒倒进肚中,韩原才长舒了口气,又再去打量这两人。

真要说起来,确实也是这两人实在太过大意,既然已知韩原是“三仙山”的弟子,又有着心动初期的修为,更能在先前那样危险的“不归路”中出来,怎会没有些过人之处?别说他们那样张扬的观察韩原,就是藏的更隐蔽些,想要不被韩原发现怕都是极难。

韩原之前心思早已沉浸在周围的环境中,几乎就已把自己当成了个普通人,恰巧也是受了两人气机牵引,才是从那种状态下脱离出来,不然想单凭自己的力量办到,恐怕就要十分的困难了。

所以,韩原就算知道这两人在暗处观察自己,也没有像平时那样腾起怒火,之所以还是让白文静与冯心炎二人有异样感觉,只不过是韩原不经意间的流露,或者说只是为了吓吓他们,不然怕是一早就已将“黑蛇盅”扔出来,让那黑蛇把整个小楼都吞了!

韩原是怎样的想法,这两人当然不知,只是从知道韩原发现了自己二人,待到韩原坐在那里,就一直让他们感觉到有种莫名的压力,并不是修为境界上的那种压力,而是某种很难言明的、来自于气势上的压力。

看韩原年纪,怕是比两人都要小了些,作为自家门派的真传弟子,不论是白文静还是冯心炎,都不只是第一次出门派历练,虽然也同韩原一样是心动期的修为,但已是到了心动后期,就只差了半步就要结出金丹,到达灵寂期,实际修为比之陆归元还要强了些,该是跟死了的那个风不流,和逃了的那个幽鬼差不多,在年轻一辈中,确实也可以称得上是高手。

但就是有这样的比较,两人也都有相同感觉,那就是真要拼杀起来,自己二人一定不是韩原对手,除非两人能够联手……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别说他们间并没有很大仇怨,就是真的有,考虑到韩原背后师门,他们也绝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两位师兄怎么称呼?”韩原笑看了他们一会儿,才终是收了脸上表情,慢声问道。

如果韩原还是在笑,也许白文静与冯心炎还会紧张,反倒是见韩原神色平常了,他们才在心下稍松了口气,心中大呼“邪门”!

“……在下是‘烈火宫’的冯心炎,这位是‘玄冰岛’的白文静……”

“噗~!”

“……”

还不等冯心炎把话说完,韩原刚喝的一口酒就全喷了出去,虽然那两人闪避的及时,并没有被他喷在身上,可是这一桌子的菜算是全废了。

“你说这位师兄叫什么?”韩原虽然已听得清楚,可还是一边擦着嘴,一边慌忙问道。

“在下白文静!”这次不用冯心炎去答,那矮壮年轻人就已黑红着脸、瓮声答道。

“呵……呵呵,呃,师兄不要见怪啊。我不是笑你名字,真的不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呃,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别的有趣事情,哈哈……”

“……”

韩原的涵养显然不如两人想像的那样好,并没有说什么“久仰久仰、幸会幸会”,待听得了白文静的回答后,也只是更变本加厉的狂笑不止。至于他那苍白无力的解释,一旁两人可不会觉得韩原是在不好意思,倒是更愿意去相信,他只是为了接下来的放声大笑提前找个借口。

话说白文静自己是没少因为这名字被别人笑话,他与冯心炎第一次打的那场,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名字,可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办?名字是爹妈给的,就算再怎么不好听,他也从没想这要去改,毕竟他父母都只是普通人,百年之后自己也许还能在世,他们那时很可能就只剩了一捧黄土,留给自己的也就只剩了这么个姓名……

如果不是有冯心炎在一旁拉着,白文静怕是早就要抄家伙,把韩原给干掉了!虽然他也没把握一定能打过韩原,可是以他性格,也肯定要先打过再说,总比让人家笑话自己要好。

“呵,不好意思了,白师兄,确实是因为你这名字与你这外表反差太大,不过……”不等白文静挣脱开冯心炎,韩原就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倒能理解,呵呵,虽然我也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些土气,可好歹也是爹妈给的,他们现在不在了,留下的也就只有这么点儿东西,要是连它都改掉,就真很容易忘了,他们还留下了什么。记忆这种东西可是太不靠谱了,随着时间的流逝……”

“哈,看我在说什么?像个老头子一样,又胡乱发了这么多感慨,两位师兄勿怪哦,这桌菜看来是不能吃了,两位要不介意,师弟亲自下厨做上两样菜,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

韩原这般跳跃的思维,确实是很难被人跟上,不要说他竟突然说是要下厨做菜,就只是先前那番感慨就是一旁两人没能想到的,以至于见韩原下楼去,白文静都没能反应过来,就是已挣脱了冯心炎的拉扯,也没有再追上去。

两人虽然都见了韩原下楼去,也听清楚了他走前的话,可任谁也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功夫,韩原就真亲自端了两盘菜上来,身前也是浮了一个黄泥封口的圆肚酒坛,看来是在店里翻出的沉年好酒。

“两位尝尝看我手艺,不要客气哦。”

随手挥净餐桌,韩原就又大咧咧坐在那里,把酒菜摆上。这时候两人早已经迷糊了,完全是不自觉的听着韩原话坐下,见桌上两样小菜色、香、味俱佳,又看韩原已然吃开了,他们也就再不客气,试探着夹来吃了口……只是吃了第一口后,两人手上筷子就再没停下来过,任由那酒坛在韩原掌握下连番满酒。

不过两样菜,三个人吃,那白文静显然又是能吃的家伙,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已把菜盘清理的十分“清洁”,不只是菜叶、肉末未能剩下,就是一些个汤汤汁汁也全都进了白文静的肚子,见这样还稍嫌不够,韩原就又把“青木指环”中烤好的现成兽肉拿出,又再用术法搬来几坛好酒,三人又再继续吃喝。

这一过程中虽然少有人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倒酒、灌酒,却是谁也都没有想要刻意去找话题,或者说是都不知该如何说起吧?

就算他们都是修行人,有真气护体,待几乎喝干净了酒楼中存酒,扔下了几十个坛子后,也都只能醉倒在那里,完全成了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待第二天清晨醒来,白文静与冯心炎才发现韩原已然走了,要不是这满地狼籍,两人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韩原他们三个这般喝了一顿,不知该不该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真是个奇怪的小子,‘三仙山’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伙?不过……我决定要回去‘玄冰岛’了,再待在这里我可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帮他。”白文静随便找了根兽骨,一边剔牙,一边突然开口说道。

两人虽然前夜都醉的不省人事,但好歹也是正经的修行之人,一夜过后,前夜的酒力已然再难影响到他们,此时虽然是眼带血丝,精神却都是不错。

冯心炎好像一点儿不意外白文静这话,听了他话,也是微笑了笑,道:“真难得,我们也有想法一样的时候,我也要回去了,既然不会同路,那就在这别过,昨天那一场就当是饯行酒吧。呵,想不到我们也有这么一天,能这般毫无顾忌的坐在一起喝酒,更是喝到这样爽快,真希望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你可要活的长久些,再想找一个名字像你这么欢乐的,应该也不会很容易吧?”

“啊!你这家伙……”

“哈哈~”

还不等白文静发飙,冯心炎就已轻挥斗篷转身从窗边跳出,待白文静追过去后,也只能见了冯心炎那火红斗篷上金焰舞动,眨眼功夫就已不知所踪。

回身望了望那一地狼籍,不知为何,白文静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身体一晃竟就已不见了踪影,实在很难看得出,他这副模样,遁法竟是用得这般出神入化,只单看他外表,怕是很容易就能骗过很多人眼睛。

在见到韩原之前,要是有人告诉他二人,说他们会不顾师门之命不告而别,想必两人都绝不会去相信,可实际情况却正是如此,任他们想的再多,此时也再不会对此处有任何留恋。如此倒也能看出,这两人确实不是普通的欺世盗名之辈,同为天才一流的年轻高手,他们怕都是要比那风不流强了太多。

……

一醉解千愁。

在未遇到白文静与冯心炎二人前,韩原都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何想法,又纠结的是什么事情,待烂醉了一场后,终于是又恢复成原本模样,不说是意义风发,倒也再不像之前那样颓废,自觉对道心的磨砺也又更进了一步。

“该是这里了吧?”

韩原来到这里这些时候,倒也知道现在所在处叫做“陈国”,身在这处城池正是“陈国”的一处商业重镇,表现的也是里松外紧,在城中虽然看起来平静异常,城外却是有重兵把守,使得别国不敢轻易来犯。

说是别国,其实在这“落羽星”上,除了这“陈国”外,也就只还有一个“赵国”,这陈国既然是靠了灵符宗庇护,才能在落羽星上有一处安身之地,那赵国要是没有些*,恐怕也很难与之相对。

世俗间国与国的争斗,与韩原关系确实不大。起码眼前来看,韩原是与那些事情没有丝毫的联系。

韩原此时正对的却是一处深宅大院,门上挂的块牌匾写的正是“侯府”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