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手(1 / 1)

仙行都市 长烟一笑 1703 字 10个月前

“好啦,这是人家的报酬,也该是给你的时候啦。”说罢,掏出了那个信封,里面装着年轻人给的报酬。

“我说了,我不要。”何小琢依然很谦逊地推辞。

“嘿嘿,看到了吧?你这就叫瘦驴拉硬屎。不要,那你告诉我,明天你出门吃什么花什么?你的兜里能翻点钱出来么?我算准了,你的兜里现在比你脸还干净,是不?”

何小琢黯然无语,自从离家出走以来,自己还从没有挣到过钱,更不要说在兜里揣钱了。

“唉,年轻人啊,有一腔热血是不错,但那也不能当钱用啊。身在江湖,哪天不在为钱发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不过是小说里的故事了,但钱从何来?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这才是硬道理。”说罢,张铁一再次把钱推到了何小琢的面前。

何小琢不置可否地依然沉默。

“说说吧,明天有什么打算?”张铁一问道。

“明天……”何小琢欲言又止。

“怎么?还不信我?”张铁一故装愠怒。

“其实,我现在很想找一个人。”

“一个人?”张铁一疑惑起来。

“其实也不是人。”

“不是人?”张铁一大惑不解。

“它是我娘。”

“喂,喂,你小子没发烧吧?没睡着吧?你说的是梦话还是胡话啊?还是梦话加胡话啊?”张铁一原地转了三圈,就来摸何小琢的脑袋。

“是真话。”何小琢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想到了常小青。刚刚的森林一战,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常小青就在当场,那种熟悉,那种味道自己感觉的很清楚,但为什么却没有看到常小青呢?头脑中再次出现常小青拚死相救自己的场面,泪水禁不住潸然而下。常小青,这个曾令自己讨厌的恶魔,但当自己孤单一人踏上一个人的江湖时,它却在一直暗暗相随,默默保护着自己。甚至宁可牺牲自己,想到老不死疯狂地砸向常小青的情景,何小琢终于在心底喊出:娘,你还好么?你还在么?但何小琢自己心理也清楚,常小青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常小青是为我所做的牺牲,那就无论怎样,我都要找到它,然后真心地叫声娘。

张铁一目瞪口呆,这可是他游历江湖以来,听到的最大的江湖传奇,娘的,世间真有如此的人神传奇,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我老人家也是少见多怪呢。

“小琢,那你为什么不用八卦推算一下呢?那样不就知道吉凶了?”

“算过了,但一片模糊。”何小琢黯然说道。

“一片模糊?什么意思?”

“就是推出的东西很零碎,根本无法得出系统的结论。”何小琢困惑地说。

“这个嘛……”张铁一沉吟了半晌,他也找不出原因所在。良久,突然一拍大腿,“我怎么把他忘了?”

“谁啊?”何小琢不解地问。

“那个呆子。”

“呆子?”这下轮到何小琢疑惑了。

“对,呆得精明到家的家伙。”

“啊?”何小琢如坠云里雾里。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么?

“有啊,他就是我师弟,错不能李四平。”

何小琢一脸惊愕地看着张铁一,看来你师弟的这个名号可比你还要大。

“嘿嘿,你不要用那个眼神瞅着我,我师弟可绝对是个‘攥尖子’(江湖指有真功夫之人),当年呢,师父只收了我们两个人,我呢,喜欢悠哉游哉游戏江湖,因此对那些生硬孤僻的阴阳八卦五行九宫理论很是头疼,为此没少挨师父的骂。但我对师父传授的《阿扎篇》就是如何识人判人的理论却最感兴趣,也学得最好。相反师弟却象个呆子一样,每天沉浸于那些古板生硬的生克制化,刑冲穿绝的阴阳理论之中,象一个呆子一样如痴如醉。因此,师父去后,我便以一身识人观人的本事兼杂周易八卦的幌子游戏江湖,三山五岳,四海九洲,看名山大川,悟风土人情,一个人倒也悠游自在。我师弟和我正相反,靠得是几年来从师父那学的真本事,加上自己的苦学深悟,终于把周易八卦玩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为此才得了‘错不能’的雅号。”

“所以你说他是呆子,是他当时学得比你用功。”何小琢终于明白过来。

“不错,他还不是非同一般的呆子。”

“聪明的把周易八卦五行术数学得出神入化?”

“是的,不是一般的聪明。”

张铁一的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你意思说他能算出我娘常小青的情况?”

“不错,如果他再不能算出来,我真不知道还有谁能算出来了。”

何小琢没有回答,张铁一还没有见过老元头吧,如果见到老元头还会这么说么?但自己的算法可是老元头亲传,为什么算别的事情都能算,但一算到常小青却就算不出来了呢?那么张铁一的这个师弟李四平就能算出来么?

“这样吧,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他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也只好如此了,何小琢也没有别的办法。

第二天,何小琢起的很早,李四平并不住在这个城市,而是离这个城市120里外的东辽市,何小琢急于知道常小青的下落,所以早早就醒了。然后等张铁一梳洗好后出来。

张铁一终于出来了,何小琢大吃一惊,一夜之间,张铁一怎么又换了一个人?昨天还是须发苍白的老人,今天怎么突然变成了面洁光鲜的中年人?道袍不见了,挽起的发髻也不见了,花白的胡子也不见了,相反,一身黑色的西服,没打领带,轻松自然,平头,干净利落,脸面光光,整洁大方。

“你,你的胡子呢?”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老人家原来还没有那么老?”

“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哪样了?这才是我的本色。昨天的那些叫道具。现在人啊总是以貌取人,而且总认为和尚道士才会更专业算得更准。哪里知道和尚道士这些修炼之人如果这么贪恋红尘的热心给人算命,自己还修炼个屁啊?但看在钱的面子上,却苦了我老人家也就只好投其所好了,阿弥陀佛,施主,我们走吧?”张铁一一通亦庄亦谐的话,令何小琢哭笑不得,走就走吧。

公共汽车并没有等多久,但车上人却很多,过道里车门口全都挤满了人,张铁一,何小琢,傻子三个人很费力地挤上了车,才算松下一口气来。何小琢挤到离车门不远的地方,便再也挤不进去了,下面是腿插腿脚挨脚不能离开分毫,谁的脚一旦离开地面,再落下立刻就会有人抗议,因为那里已是别人的脚了;上面是身贴身背贴背,你凹进去的部分与我凸出的部分默契吻合,动一动都会十分艰难。

好容易,何小琢才照顾着傻子站稳了脚跟,这才开始注意观察车里的人们,除了对拥挤的坚持和无奈外,很少有别的表情。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有时是那么脆弱,一点的冲击都无法忍耐,但现在却都表现出了超常的忍耐力。

当然,这里也有与众不同的人,紧挨车门,一个瘦弱的刀条脸就不是忍耐的表情,却是两眼骨碌碌地象在寻找着什么,而且别人都是尽力地躲着别人,希望能尽量松快一些,只有他却是尽力地向他身边的一个女人挤去,女人被夹在那里,四周都在挤,丝毫没有发觉身边的这个刀条脸正在有意地靠近自己。刀条脸和那女人紧紧挨住之后,开始侧过身去,目光也移向与女人平行的方向,很自然地与女人并排站着,何小琢正想收回目光,但就在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扫过,咦?刀条脸的手正伸向女人的衣兜----小偷。何小琢终于明白了刀条脸的反常举止了。就在这时,你的手臂被人掐了一下,正是紧挨着自己的张铁一,张铁一冲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向另一个车门使了使眼色,何小琢看到另一个车门口,一个健壮的汉子正一脸阴沉地注视着车里的人,同时不时用眼睛扫描着刀条脸的进展,张铁一的暗示正是告诉自己小偷有同伙,要自己不要声张。

何小琢没有喊出去“抓小偷!”,但让小偷在自己眼皮底上做这种事确是很不爽,不行,不能让小偷成功,更不能让他在我的眼皮底下成功去偷。

怎么办呢?何小琢攥紧了拳头。继之恍然一悟,对,有了。

何小琢轻轻闭上眼睛,丹田涌动,一股纯真之气氤氲而起,“睡,对,睡,好好的睡……”真气随着他的意念以不被人察觉的方式缓缓流出……

再看那个刀条脸,手已经伸进了女人的兜里,但就在这时竟是一阵嗜睡袭来,头一歪,竟然一手吊在车扶栏上,一手插在女人的兜里睡上了……

前门的壮汉见此情景,很是焦急,又是惊异,他真搞不懂自己的这个同伙这是怎么了?这小子这是犯的哪根神经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冲司机嚷道,“停车,我们下车!”司机一个急刹车,车里的人一拥,那个女人这时才发现兜里有什么东西硌了下自己,低头一看,不由得惊叫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手怎么插在我兜里?”

轰!车里人一齐把目光甩到了车门口,刀条脸这才在女人的惊叫声中醒来,睁开朦胧睡眼,“什什么?你说什么?”

“什么个屁啊?到站了你还睡?”早已下车的壮汉一把把他拽下车来,他到了车下方才如梦初醒,不住地嘟囔着:“高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