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敢于做一个马克思主义者,这句话是一个美国教授在东欧剧变以后有感于马克思主义处于低潮而说的。我很钦佩教授的远见和勇气。别以为这句话只对原来自称为马克思主义者而如今不敢承认或耻于承认为马克思主义者的原社会主义国家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说的,我看对我们同样适用。我们的一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员,当别人问起教什么课时,支支吾吾,不愿说或不好意思说是马克思主义理论课教员;有的马字号的研究所纷纷改商标换牌子,甚至发生有的传媒都不愿介绍嘉宾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身份的事。这真是咄咄怪事。我们可是社会主义国家。既不是新中国成立以前,也不是已经宣布取消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俄罗斯,在我们这里,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这顶帽子既不会招致杀头也不会失业,何至于如此?很值得想想。
就整个世界来说,当然与大环境不可分。社会主义在一些地区的挫折,西方世界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相对稳定,西方国家各种各样反对马克思主义学说的思潮的侵蚀,使一些原来的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产生怀疑,信仰动摇。这是不难理解的。可我们难以理解的是,我们国家的政权仍然是掌握在马克思主义者手中,整天宣传的是高举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我们党的领导部门、宣传部门、学校领导不能说对马克思主义不重视,可效果为什么不显著?年轻人的思想趋向不容乐观,道理并不复杂,所谓重视对有些部门和领导来说,往往是说说而已,并未真正落到实处。
我们的教育重工轻理、重理轻文现象严重,而高校学生重专业轻马列的思想则更为普遍。马克思主义理论课教员,在有些高校是三等教员。教育部门非常重视思想政治课,情况不断好转,但并没有根本性的或重大的改变。这当然有损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的形象,从而影响学生对马克思主义课的看法。
我们的干部政策,并没有把真正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头等的考核标准。我们的干部中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著作的风气应该说是不浓的,缺少学习马克思主义的自觉性。如果我们真正把从实际和理论上(包括一些基本的马克思主义原著、邓小平著作)考核马克思主义水平作为选拔干部的标准,情况可能会好些。邓小平说,学习马列要精要管用,这绝不能成为不重视马克思主义著作的挡箭牌。精,意味着能通过它掌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是真正通向马克思主义的大门,不读书无精可言。管用,是说选材的针对性强现实性强,能解决实际问题,根本不读书,何以谈用,何以致用?
我在哲学系多年,马克思主义哲学课的地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低过。可以说已到谷底。并不是说马克思主义哲学课的水平比其他专业低,教员素质差,而是形势使然。这对于哲学系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潜伏的危机;对于国家来说也值得忧虑。这是关系到高校毕业生的思想政治素质的大问题,岂可等闲视之。
马克思主义哲学工作者,应该有坚定的立场和信仰。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的操守,就是这种立场和信仰的个人的人格表现。对马克思主义伤害最大的人是那种所谓“马克思主义者”,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背叛,比原本不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人对马克思主义的伤害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