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剧作家沙叶新曾任上海人民艺术剧院的院长。他的名片上面是这样写的:“我,沙叶新:上海人民艺术剧院院长——暂时的;剧作家——长久的;某某主席、某某顾问、某某教授、某某理事——都是挂名的。”沙先生不仅在外交际极幽默,也将幽默的作风带回了家。沙先生的女儿在幽默的熏陶下,也颇为有趣。女儿在少年时就对“女大不中留”有过一番妙论:“我认为‘女大不中留’的意思就是……嗯……就是女儿大了,不在中国留学,要到外国去留学。”后来她果然去了美国留学。
沙先生的女儿出国后,小儿子也去了美国留学。儿子在外面爱上了黑人姑娘,想与其共结连理。女儿回家禀报父母,母亲听了大惊,女儿戏称妈妈“有种族歧视”。“我倒没有种族歧视,”沙叶新插话说,“我就担心他们以后给我养个黑孙子,送到上海来让我们带。万一晚上断电,全是黑的,找不到孙子那不急死我们!”女儿连忙说:“那没关系,断电的时候你就叫孙子赶快张开嘴巴,那不是又找到了!”父女之间这场争论,在幽默的外衣下进行得温情脉脉。
以《乡愁》而闻名大陆的台湾诗人余光中,家有四凤,加上妻子,家里形成一比五的男女比例,真是十足的阴盛阳衰。好在余光中已习惯与五个女人为伍,沙发上散置皮包和发卷、浴室里弥漫着香皂和香水的气味、餐桌上没有人和他争酒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余光中戏称家为“女生宿舍”,称自己为“舍监”。由于家辛的电话装在余光中的书房,所以他会忙得不可开交:“四个女儿加上一个太太,每人晚上四五个电话,催魂铃声便不绝于耳了,我成了五个女人的接线生。有时也想回对方一句‘她不在’,或者干脆把电话挂断,又怕侵犯了人权,何况还是女权。在一对五票的劣势下,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在余光中的满腹牢骚中,我们分明可以听出他作为家中唯一一名男性的自得与骄傲。与其说他是忍气吞声为家中的女人们忙进忙出,不如说他是心甘情愿为家中的女人们吃辛吃苦;与其说他忙得焦头烂额,不如说他是忙得不亦乐乎。聪明的余光中是以正话反说的方式向妻女“谈情说爱”的。
如果说余光中的“叫苦”还有一丝“欲说还休”的味道,那么著名漫画家丁聪的“抱怨”则完全是“一吐为快”了。有人问丁聪:“你身体这么好,有何养生之道?”他回答说:“大概是有个好饲养员吧。饲养员就是我老伴,她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从不挑食,不挑食的孩子就是好孩子。”有时,丁聪索性将老伴称为“家长”,他的幸福感便表现在不时地向朋友们抱怨“家长”的管束。名为诉苦,实为夸耀,丁聪正是运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向老伴进行柔情倾诉的。
作为当代宿儒,钱钟书的“痴气”几乎无人能比。他曾很认真地对夫人杨绛说:“假如我们再生一个孩子,说不定长得比阿圆(钱氏独生女)好,那我们就会喜欢那个孩子了,这样做怎么对得起阿圆呢!”对女儿如此“用情专一”堪为天下父亲的楷模。上海作家陈村也视女儿为掌上明珠,谈起女儿他就没大没小、口无遮拦了:“我现在是名花有主,动辄得咎。出门要请假,回家要汇报,自己看自己也觉得有教养多了。之所以有这点滴的进步,全是女儿天天对我的栽培。”倘若不是深爱女儿,陈村怎么可能对女儿言听计从、毕恭毕敬呢?他还说过:“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不明白一个标准的父亲是怎么样的。我本可以自学成父,可是真的当了父亲才知道比较困难。好在有女儿的言传身教,就把父亲当了下来。”“自学成父”一方面说陈村从小没有品尝过父爱的滋味,另一方面也表明了他做一个好父亲的决心。
看了这些文人名士和和美美的家庭里,你是否心生羡慕?人家的文化我们我们也许难以学到,那么,就学习一些他们幽默风趣的作风吧。因为,我们的人生需要用幽默来润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