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孩子们:
在你们很小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妈妈像个女超人呢?妈妈的身高和小小的你们比起来,也许就像个巨人吧,虽然这个巨人常常犯迷糊,让你们觉得没有爸爸靠谱。
其实,妈妈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坚强,我曾经很害怕一个人出发。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室友们说了许多次“我要去阳朔!”但一直没有去,后来室友们实在受不了我了,便说:“你去吧,去吧,你一个人哪里敢去?”
一怒之下,我当天晚上就背着背包出发了,但我去的是……另外一个已经工作的女同学家,我躲在她的家中,然后去书店买了一本《广西行知书》,就在那本书中开始了我的流浪。
室友们当时着急了吧?我已经不记得了。后来,我满脸骄傲地回到宿舍,却被追问:“照片呢?”我立马被打回了原形。
就是那样害怕孤单的我,也慢慢学会了独自旅行。一个人旅行常常会感觉孤独,尤其在迷路的时候,总觉得天地很大,却难以抉择自己前进的方向。
当我和阿翠还有瑞英去美奈时,我立刻爱上了这个海滨小镇。这里的建筑矮矮的,带着缤纷的色彩,黄色、天蓝色、白色、红色……衬着蓝蓝的天空,那么安宁美好。
在这里,我最喜欢做的是去看红沙漠的日出,还有海边的渔民捕鱼。
那天凌晨,一辆很拉风的吉普车来接我们,我第一次坐上了这样酷酷的敞篷汽车,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我们在美奈的山与海间隔的马路上奔驰着,风吹过我的头发,一群女人唱着欢乐的歌,我好喜欢这样自由的感觉!
接着,我看到了那片红色的沙漠,沙砾真的都是红色的,上面生长着各色的荆棘,那景象带给人一种遥远的苍凉之感。
我脱了鞋,慢慢地在沙漠上行走,去看日出的地点。阿翠阿姨穿着她的波希米亚风格的长裙,裹着我的碎花围巾在风中行走,她紧紧地裹住围巾,蹒跚着向前,身后留下串串脚印。那个时候,我心中突然有种触动—我们不是都在这样攀登与跋涉吗?
亲爱的孩子们,我、我们、我们周围的每个人都行走在自己选择的那条道路上,我真心希望大家面前的那条道路充满鲜花与喝彩。可是生命不会这样简单,假如没有风吹雨打,生命就无法结出真正的果实。所以我们必须勇敢前行。
我赶紧拍下了阿翠跋涉的身影,心中默默地祝福她:一定会很快得到她所要的幸福。
那天,我们在红沙漠跳跃,抓拍自己在半空中的照片,双手举高朝着太阳……那种苍凉又有力量的感觉,直到今天,我也不会忘记。
我们还去看了渔村的渔民捕鱼,就在那时,天空下起了大雨,我们打着伞走到海边。
许多渔民坐在像圆形簸箕的渔船里,奋力向海浪的另外一头划去。浪一个接一个地翻滚,小船就像一片树叶在风中飘摇。没有一个人露出愁苦的表情,他们划到大船边,接过捕到的鱼,再划回岸边。
岸边裹着头巾的女子,无论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拥上前去,接过小船里的鱼。天上还下着大雨,她们没有伞,但是谁也没有抱怨。吃早餐的人们围坐在一个小锅四周。
虽然有蝇虫飞来飞去,可只要有鱼儿们列队,他们就可以努力地活着。
不用伪装、不用表演,以自己的方式勇敢地活下去,这就是了不起的事情。
我不会忘记那天看到的风景,那是我对越南最难忘的回忆。直到两年过去了,那风景依然在我心中浮现。
无论未来拥有什么样的人生,无论身处沙漠还是大海边,Lucky,还有Star,我都希望你们拥有攀登和跋涉的意志,勇敢地去面对未知。我们可以享受路边的花香,我们也要做好在风雨中独行的准备。你无法说得清哪种人生更为精彩,但真正的精彩是在不完全由我们抉择的道路上质朴而勇敢地前行。
那片大海,在我的心目中,通过回忆慢慢显现了它的形状。我好想把这种力量,这种海洋的力量、沙漠的力量、朴素而伟大的人们的力量全都讲给你们。
我想起了《The Climb》(《攀登》)那首歌,真好的一首歌,每次缺少力量时,它就会在我的心头响起。
亲爱的孩子们,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大沙漠吧,它和大海都是美丽的风景!
娘亲 2014年4月于重庆南山
美奈海边拖着小船的渔民
美奈海边的越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