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和水鬼的重压终于打翻了小船,四个人同时落水。幸运的是,因为潭岸已经近在咫尺,所以水并不太深。蛇发女和龅牙惊叫着游向对岸。朱大哈水性不好,像一只皮球浮在水面胡乱拍着水,浮浮沉沉。马小波罗忙托起朱大哈,把他推向岸边。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阴影严严实实地笼罩在他头顶上方。水鬼凶狠地扑向马小波罗,双腭有力地咬合,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咔嚓声。马小波罗把朱大哈推上岸,鱼一般潜入潭底。水鬼的速度很快,马小波罗只能在石钟乳之间和水鬼捉起了迷藏。潭底水草丰茂,到处是散落的白骨,时不时还会看到闪闪发亮的金锭。想到曾经有数不清的淘金者丧身潭底,成为水鬼口中的食物,马小波罗不禁打了个寒战。才一愣神,马小波罗的脚就被水草牢牢缠住,一具骷髅在他的对面随着水波浮起,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直直地对着马小波罗。水鬼直冲过来,张开巨口,一下把骷髅嚼得粉碎。强大的水流冲击着马小波罗,他已经没有退路。
水鬼的尖牙近在咫尺,马小波罗的双手掰住了水鬼的上下颚—有外骨骼助力器的助力,水鬼的嘴根本无法咬合。它拼命拍动尾鳍,周身剧烈地震颤,水底顿时搅起一片泥沙。
又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马小波罗头顶上方。
马小波罗心里一颤,手上顿时没了力气。千钧一发之际,水波翻动,辟邪庞大的身躯犁开一条水道,冲向偷袭马小波罗的水鬼。它们相互缠绕撕咬,搅动得深潭变成了一口装满沸水的铁锅。看到帮手来了,马小波罗顿时有了信心,外骨骼助力器强大的助力让水鬼的上下颚越张越大,鲜血顿时染红了潭水。水鬼的咬合逐渐变得无力,它翻滚着沉入潭底。马小波罗扯断水草,迅速浮上水面。
另一条水鬼正和辟邪缠斗。马小波罗游过去抓住了水鬼的尾鳍。受到惊扰的水鬼猛地甩动尾鳍,马小波罗被高高地抛出水面,又重重地落在岸边……
火光怪异地跳动着。马小波罗感觉有东西正在舔舐自己,他猛地坐起,原来是辟邪。辟邪周身是血,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水面上漂浮着两具水鬼僵硬的尸体。
“马小波罗,你终于醒了!”朱大哈长舒了一口气,“是辟邪咬死了袭击你的水鬼。”
“这怪兽对你挺忠诚的。”蛇发女离得远远的,抱着胳膊冷冷地说。
龅牙显然对辟邪怕得要命,他畏畏缩缩地躲在石钟乳后面向外探着头,大板牙有节奏地咯咯作响。
“谢谢你辟邪。”马小波罗抚摸着辟邪的头顶。怪兽俯首摇尾,像是一只温顺的宠物。
“第二关我们算是过了。”蛇发女开了口,“我们不要耽搁时间,快点行动。”
马小波罗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深潭的岸上,有一个平台。再向前是一个狭窄的山洞,黑黝黝的,犹如张开的蛇口。马小波罗站起身,辟邪抖抖长毛跟着他走向山洞。
“等等,这只怪兽要跟我们一起走?”龅牙龇着长长的板牙抗议。
“它是我的朋友!”马小波罗态度很坚决。
辟邪似乎看出了龅牙的不友好,它低吼一声,做出前扑的姿势,龅牙忙躲回到石钟乳后面。
山洞很低,尖尖的石头獠牙般密密匝匝地排列在洞顶,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手电筒的光柱在黝黑的石笋和各种藤条间胡乱摇晃着。轰的一声,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扑面而来,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聒噪声。
“别怕,是蝙蝠!”蛇发女故作镇静。嘈杂的山洞逐渐恢复了平静。
龅牙手电筒的光又开始乱晃。迎面是一根高大的黑色柱子。可怕的是,这根黑色柱子在不停地蠕动。
辟邪发出狺狺的低吠。
“山鬼!”蛇发女一声惊叫。
“砰!”早已成为惊弓之鸟的龅牙扣动了短铳的扳机,栖息在柱子上的蝙蝠纷纷掉落,露出一个蛇首人身的高大塑像。它足有三丈高,穿着锃亮的铠甲,**的手指和脚趾长满了青色的鳞片。最可怕的是它的脑袋,完全是一个蛇头—突出的圆眼睛,足有三尺长的红色蛇信,还长着一对匕首般锐利的獠牙。最奇特的是,它的头上戴着一顶只有皇帝才能戴的天平冠!
“这又是什么?”蛇发女远远观望着,不敢靠近,“王莽是新朝的皇帝,名字里有一个莽字,难道这雕像是蟒蛇之王,寓意宝藏永远属于王莽?”
“头儿,还是看藏宝图吧。”龅牙提醒。
蛇发女打开竹简。第四幅图是一个脚步踉跄的醉汉在闻一把草,旁边是一个倾倒的酒坛,坛口正在滴酒。
“头儿,这是提醒我们要喝酒吗?”龅牙故作聪明,他舔舔嘴唇,“我可好多天没有喝酒了。”
“蠢货,走开。”蛇发女生气地推开龅牙,随即又冲马小波罗一笑,“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马小波罗接过竹简,喃喃自语:“难道某种草是破解这道机关的密钥?”
手电筒的光落在了蛇王像的脚下,果然有一片绿葱葱的草。
“肯定是这种草!”龅牙做梦都想在蛇发女跟前表现一番,他壮着胆子走过去。没想到好奇的朱大哈却抢在了他的前面,朱大哈拔了一棵草闻了闻,脸上出现陶醉的表情:“好香的味道!”龅牙也拔了一棵,深深地一嗅,龇着板牙,一副享受的样子。“太香了,头儿!”龅牙讨好地把草送到蛇发女的鼻子底下。
辟邪突然一阵狂吠,仿佛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蛇王活了!”朱大哈大叫一声。
蛇发女和龅牙的脸上也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两人竟然扑通一声跪在蛇王像前捣蒜般磕头。
“大哈,你怎么了?”马小波罗一边说着,一边忙去扶朱大哈。他竟然轻巧地跳跃着,双臂不住地上下摆动,像是在飞翔的胖鸟,嘴里还念叨着:“天哪,我飞起来了!”
蛇发女哼唱着歌翩翩起舞。
龅牙两眼微眯,龇着板牙,小兔般跳跃,嘴里发出欢快的叫声。
“是中毒了!”马小波罗意识到一定是那种奇怪的草在作怪。他戴上透视镜,调动按钮,蛇王像身下的草逐渐放大,虚拟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字——“迷幻草”。毫无疑问,是这种叫作“迷幻草”的东西在作怪,朱大哈和两个盗墓贼都因为中毒而产生了幻觉。
寻宝笔记
怪兽辟邪的身上为什么会带有这么强的历史信息?在生物学界有一种“记忆遗传”的理论,这种理论认为种群的祖先可将记忆、感情和想法遗传给后代。科学家们通过实验证实,动物通过训练对某种气味产生恐惧,这种对特定气味的恐惧能够遗传给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