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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世师表孙家鼐 余音 790 字 5个月前

但是,京师大学堂是戊戌变法的“天字第一号”,也是“戊戌事变”后仅存的重要维新成果,顽固派岂能看着她一天天成长、壮大?光绪二十五年一月二十五日(1899年3月6日),《北华捷报》报道说:

京师大学堂现有160多名青年学生,大多数为举人和秀才,他们被分班学习英语、法语、德语、日语和俄语。自从大约两个多月前,光绪皇帝这个重要的维新改革项目得以实现以来,至少有慈禧太后身边的两名高官用严厉的口吻对大学堂进行了诋毁。他们分别是礼部尚书啟秀(满人)和兵部尚书徐郙。虽然慈禧想以这些诋毁为借口来关闭大学堂,但她身边一些更为明智的顾问,如荣禄和庆亲王等,力劝她不要以此进一步触犯臣民和外国公使。

更让孙家鼐感到气恼的是,他亲自挑选的中学总教习许景澄也不太理解他的苦衷,笑话他:“孙公办学堂,太偏于理学。”许景澄于1885年出使法、德、意、荷、奥五国,次年又兼任驻比利时公使,至1887年以母忧回国。1890年,又出任驻俄、德、奥、荷四国公使,直至1898年回国。两次出使,长达13年,成为清末重要的外交官。当时,在中国传统的“华夷之辨”思想束缚下,外交官都被视为服侍外人,而为国人所不齿,许景澄的行动在当时是相当进步的。1898年,他担任总署行走,并兼礼部右侍郎,后来又转为左侍郎。在欧洲多年,他以欧洲的大学标准来要求京师大学堂,显然有些苛刻。孙家鼐专门找他谈话:储才之道,尤在知其本而后通其用。臣于来堂就学之人,先课之以经史义理,使晓然于尊亲之义,名教之防,为儒生立身之本;而后博之以兵农工商之学,以及格致测算语言文字各门。“学成卒业之法,溥通学既熟,但专精一门既可入榖,其得举人进士也较易,其弊也则在于徇情滥举。今将通用科场考试,则学堂肄业诸生,必将分心于博览,无以致专一之功,于专门学业,恐有窒碍。将不用考试,则学堂出身,诚恐弊流于冒滥。拟请嗣后科场考试,仍照张之洞所奏,六月初一日所奉谕旨办理。而学堂卒业诸生,果能屡试优等,学堪致用,即予以生员举人进士之名。仿唐人分科举上之例。习化学者名曰化学科举人、进士,习算学者名曰算学科举人、进士,推之各科,皆冠以专门之名。将来何项需人,皇上即按所习之科采择录用,如此则学堂之士,可以争自濯磨矣。”⑶办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可行性,注重动机与效果的统一。现在这种时局下,太偏重西学,肯定会遭到非议,甚至是好心办坏事,为大学堂引来灭顶之灾啊。

京师大学堂在孙家鼐的执掌下,就像一艘试航的航船,顶风破浪,绕过暗礁险滩,蹒蹒跚跚地向前航行。光绪二十五年二月二十七日(1899年4月17日),《北华捷报》对大学堂开学之后三个月的情况做了如下报道:

我们听说传言大学堂处境困难,前途未卜。对于西太后慈禧来说,这个百日维新产物的继续存在,就好像是刻耳柏洛斯(即古希腊神话中守卫冥府的三头猛犬)跟前一片泡过牛奶的面包。极端的保守派们当时就反对成立大学堂,现在也不喜欢它的存在,所以它会遇到政治和财政上的障碍。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新办大学堂的官员们对于未来充满了自信。

在竭尽心力摸索着办好京师大学堂的同时,孙家鼐也没有忘记“总部”的职责。光绪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1899年1月8日),他根据《京师大学堂章程》第二节规定“各省学堂皆归大学堂统辖”,咨行各省送交学堂章程等文中称:“……现在京师大学堂业已开办。各省会暨外府州县,所有已设之学堂,均须将学堂章程、教习姓名、学生额数咨送本大学堂,以便核考……”

注释:

⑴美·魏定熙著,安金平、张毅译:《北京大学与中国政治文化》,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4页。

⑵冯友兰:《三松堂自序》,三联书店,1984年版,第25页。

⑶孙家鼐:《遵议学堂中额折》,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23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