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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世师表孙家鼐 余音 799 字 5个月前

对于光绪皇帝急于求成的蛮干行为,孙家鼐忧心忡忡,他向光绪皇帝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变法自强,宜统筹全局,分别轻重缓急,谋定后动。比如人患痿痹之症,宜审周身脉络,次第施治,自能日起有功。否则,急求愈病,药饵杂投,病未去而元气伤,非医之良者。”“盖日本之变法也,沈机默运,豫筹于数年之前,先得人而后行法,故其成功也易。中国急求变法,而乏行法之人,故临事不免周章。现在兴办学堂,正如七年之病三年蓄艾,但期事事实力讲求,于能获效。”但光绪皇帝在康梁等人“小变则小效,大变则大效”的激进理论鼓吹下,就像一匹高速奔跑的烈马,已听不进任何逆耳忠言,更不可能放慢脚步。孙家鼐深感无奈,他觉得自己能够做到的,只有抓紧时间早日把京师大学堂建起来,为维新树立一个榜样,以实际行动支持光绪皇帝的维新大业。

但是,朝臣中,仍有不少人对京师大学堂的工作提出各种批评,有的是出于关心,更多的是求全责备。流言蜚语,鼓噪一时,企图把“天字第一号”工程扼杀在摇篮里。对此,孙家鼐总是本着兼听则明、实事求是的态度,沉着应对,一次次化险为夷。七月十八日(9月3日),给事中庞鸿书就对京师大学堂如何进行经学教学提出了指责。光绪皇帝降旨,让孙家鼐对其所“条陈大学堂章程等语”、“酌核具奏”,再复奏。孙家鼐明确表示不同意庞鸿书的意见:

臣维学堂之设,所以造就群才,以溥通之学为初基,以专门之学为进境,创始规模必求详备。

该给事中原奏所称,经学一种,诸生往往皓首而不能穷。现在学堂所拟功课,《四书》用集注本,《五经》遵用钦定义疏本,切要详明,易于卒业,不必以皓首难穷为虑。

该给事中原奏又称,凡诸生已熟读《四书》、《五经》者,方准收入学堂,庶几略有限制。经学只须温习,不必另立一门。臣将来开办学堂收考章程,自当以熟读群经者为上,专通数经及一经者次之。至溥通功课,臣已奏请删并理学归入经学,删去诸子文学归入各门,业已删繁就简,无可再减。⑸

三天后,侍讲恽毓鼎又上《奏请于京师设立武备大学堂简派大员督办》一折,光绪皇帝还让孙家鼐妥议具奏。经过认真考察和思考,孙家鼐于七月二十九日(9月14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中国兵勇不识字者,十常八九。平时未经训诫,不知法纪,桀骜嬉游,无所不至。此军旅所由不振也。如能设武备大学堂,由皇上于王大臣中简忠勇知兵深明韬略者,立定章程,以资训练。自八旗禁旅步军统领所带旗绿各营,外至各省武备学堂,一体遵办。朝夕申儆,俾人人知尊君亲上之心,敌忾同仇之义。山川险要火器线路墩台铁路电线诸法,皆极力讲求,于武备必有起色。学堂既有成效,凡武弁自千把以至提镇,非由学堂出身者不用;兵勇非由学堂出身者不收。庶几各省军律皆能划一,有事征调,万众一心,斯可以有备无患矣。拟准如所请,设武备大学堂。至管理之大臣,则又为讲武之根本,愿皇上慎加选用。自强之道,实莫先于此。惟是训练军旅,必须布列行阵。近日火器盛行,依山傍林以避炮弹,及地营工程等法,皆须讲求,非有极大围场,难资演习,京城以内,无此空旷地段,应俟简派大臣后择地筹办。其应否延募洋将之处,亦由派出大臣酌定。”⑹

注释:

⑴刘光第:《致刘举臣》,《刘光第集》,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196页。

⑵陈秉仁整理:《李鸿章致李经方书札》,《历史文献》第8辑,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103—104页。

⑶陶英惠:《蔡元培年谱》,中研院近史所专刊,1976年版,第68—69页。

⑷张謇:《啬翁自订年谱》,《张謇全集》(第六卷),江苏古藉出版社,1994年版,第858页。

⑸孙家鼐:《奏遵旨覆议庞鸿书条陈大学堂章程折》,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中华书局, 1958年版,第285—286页。

⑹国家档案局明清档案馆编:《戊戌变法档案史料》,中华书局, 1958年版,第299—30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