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生疑(1 / 1)

农女悍妃 霜晨 1666 字 18天前

第三天甘州府衙的捕头找上门来,说有个任大富的商人失踪,失踪之前有人看到他被胡六爷请进了自己府里,然后一直没见任大富出胡府。胡六爷很生气,说官府怎么能冤枉好人。任大富的确在自家住了一晚,可他因为急着去西域那边贩货,天没亮就动身走了。官府若是不信,大可以搜查自家府上。

捕头果真让公差们搜查了胡宅上下,连花园他们觉得可疑的地方都挖了一通,最终无果而返。可那捕头临行前还是嘱咐胡六爷那阵子不要乱走,说自己随时会找他问话。结果全府上下愁云惨雾地,因为摆明官府怀疑是胡六爷杀了那任大富。

结果半个月后,有人在甘州城外一百多里的戈壁滩上发现了一具被马贼杀死的男尸。尸体的脸上身上被砍了好多刀,已经是面目全非了,但根据衣着身形判断,死者十之八九是那失踪的任大富。为此,胡六爷才洗脱了嫌疑。

如今想来那件事情确实很古怪。昨日广济寺塔林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然后胡六爷就夜不归宿,而且至今没回……康慧之头皮发麻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决定明日出去一趟,亲自看看官府的告示。

已然是掌灯时分了,胡六爷却还是没回来,翠浓姨娘也听说了官府贴告示一事,到这时候不由有些害怕,急匆匆跑到康慧之院子,哭丧着脸道:“老爷还没回来,也没见叫人捎信回府,姐姐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官府报案啊。”

凭着胡六爷的手腕和身手,他才不会被人这么轻易地杀害呢,他杀别人还差不多。康慧之不好直接这样跟翠浓姨娘说,只好敷衍道:“老爷应该不会有事的。咱们才来京里,要想打开生意上的局面,哪里那么容易。老爷八成是跑去京郊的几个县跟人洽谈买卖去了才不回府,不然咱们问问宁先生?”

果然宁账房一拍脑袋,懊恼道:“瞧我这记性,老爷临行时候说过他若是不回来,就是带着人去外县跟人谈买卖去了,让家里不用担心。我这一忙,却把这事给忘了。”翠浓姨娘听到这话,放心地回了自己院子,康慧之却越加疑心了。因为胡六爷若是真的有这样的吩咐,宁先生不可能会忘记告诉自己的,宁先生分明在撒谎。他肯定知道胡六爷在做什么事情,眼下又在哪里。无论如何,她明日都要去看看那告示。

康慧之第二天借口端午节马上就到,而府里因为一家子才搬来,没有什么花儿,总觉得不大喜庆,自己想买些花儿,带着孩子们一道出了门。经过繁华的街口的时候,果然看到墙上张贴得有官府的告示,她装作好奇的样子凑拢去看,结果看到那被曹燕儿杀死后又被自己的同伙用化尸水化去的歹人的画像时,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

那张脸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可一下子却想不起来。至于官府根据曹燕儿和齐哥儿所描述的几个戴面具歹人的身形,其中有两个却大致跟胡六爷和丛二差不多。康慧之心里一下揪紧了,之后逛花木市场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地。好在

春麦和秋谷比较了解康慧之的喜好,建议购买的那些花草都深得康慧之的心意,倒是替她省了好些事。

买完花草,又带着孩子们买了些小吃,大家坐上马车回府。途中碰上府里买菜的车子,大家掀起车帘打招呼,电光火石间康慧之记起了告示上那人。难怪她会觉得眼熟,在甘州有两回胡六爷同她一道出去的时候,曾经跟那人打过招呼。虽然胡六爷没介绍那人是何身份,但显然两人很熟悉,康慧之还隐约记得胡六爷叫那人“三郎”什么的,姓什么她却忘记了。

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康慧之心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她不爱胡六爷,可是对方是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自己一辈子的依靠,这个男人这般胆大妄为,总有一日要出事。京都不比甘州,能人很多,刑部的捕头们办案的本事也很高,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就比如塔林这事吧,当时只有曹燕儿一个都让他们难于应付,若是夏荣或者吕十七当时也在的话,只怕胡六爷这会子已然被关在了刑部大牢了。

可是她不能去问胡六爷,即便问了估计也不会得到一句实话。胡六爷到底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要这般杀人呢?他至今未归,也不知道是在躲风头还是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康慧之心乱如麻。偏生孩子们又围着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休,康慧之心烦大声呵斥了两句,儿子们还好,婉姐儿却扁着嘴哭了起来。

春麦和秋谷见康慧之情绪不对,赶紧将孩子们带了下去。翠浓姨娘眼睛闪烁着,低声道:“老爷不归家,姐姐冲两位爷和姐儿发什么火。要说着急,我这个尚未给老爷生下一男半女的人才该着急,姐姐急什么。你可是有三爷四爷傍身的,说句不好听的,即便老爷被京里哪个狐狸精迷住了,抬回家做正头娘子,姐姐也不怕。”

因为要拉拢翠浓为自己所用,康慧之自然是一逮着机会就收买人心,她举着帕子做拭泪状道:“妹妹说哪里话,即便真有那么一天,咱们两个从甘州来的老人儿也是同进退的,姐姐断不至于抛下你不管的。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方才在街上看到那告示,我突然像你昨日那般害怕起来,害怕老爷遇上歹人,害怕老爷叫人,叫人害了。”

翠浓姨娘不以为然地道:“宁先生不是说了老爷临走时候交代过吗?老爷不会出事的,姐姐别胡思乱想。”这回反倒变成翠浓姨娘开解康慧之了。康慧之不想再提,叹息道:“但愿如此吧。”

刚送走了翠浓姨娘不久,胡六爷却回来了。他是先去了书房然后才来康慧之屋里的,他伸出自己骨节分明遍布老茧的大手抚摸着康慧之的脖子,低声笑问:“我这两个晚上不回府,你们娘儿几个过得怎么样?”

被一双极有可能杀过好多人的手这么慢慢地抚摸,康慧之就寒毛直竖。尤其是想到这双手捏着个小瓶子往一具又一具尸体上倒着那所谓的化尸水,康慧之就觉着胡六爷的手上仿佛散发出了那种中人欲呕的恶臭气味。“拿开你的手,

别碰我!”康慧之尖叫着打开胡六爷的手。

“别碰你,我的蔷薇,你很不乖哦,别以为爷宠你,你就可以在爷面前拿乔作张。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哪个女人敢这般对待爷。”胡六爷语声冰冷,说到后面已然是一字一顿,那只抚摸康慧之的手也变成了微微地扼住她喉咙的架势。男人刚劲的褐色的手指和女人纤细的莹白的脖子构成了极大的反差,那褐色的手指只要稍稍一收拢,就能折断那白皙无比的脖子。

康慧之显然也这么想,所以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的康慧之很快想到了对策,她一副委屈得红了眼圈泫然欲泣的模样,梗着脖子道:“谁不知道纵横西域的胡六爷功夫了得,我水蔷薇几次三番地顶撞于你,你索性掐死我好了!”

“你,你这个……臭婆娘,疯了!”胡六爷没想到康慧之会这么不管不顾,一下子到倒不知道如何应对了。他起先不过是气头上说出来那些威吓的话,不可能真的扭断康慧之的脖子,被康慧之这么一激,他不免有些下不来台,奋力一巴掌将康慧之推倒在榻上,气道:“爷们在外面拼死拼活挣钱养家,你们这些贱人只管在家坐享清福,不知道心疼男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冲爷们甩脸子,谁给你的胆子!”

康慧之冷笑道:“贱人,我本就是个出身低微的贱人,所以跟了爷那么多年还不能被扶正,三个孩子至今还是庶出。所以爷出去办事不归家,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偏生我这贱人就是爱犯贱,居然还夜不成寐地替你担惊受怕!”

胡六爷方才在书房已然听到了宁账房说了,自己连着两个晚上不回家,两个妾室着急上火地,来的路上本来是带有一丝内疚之情的。可康慧之这么一嚷,他的那一丝内疚顷刻间荡然无存,转而变得惊讶无比,心道这婆娘怎么到了京城性子大变样了,之前在甘州她对自己一直是明面上爱慕骨子里疏离,从来没见她跟别的姬妾一样为自己争风吃醋,今日居然怨恨起自己不将她扶正,不看重她了。

他心里惊疑,嘴上却道:“什么嫡出庶出的,咱们商贾不像那些官宦之家,根本不看重这些。爷又不打算娶什么正头娘子,你的儿子就是咱们家的长子,往后爷这偌大的家业不都是他兄弟二人的,你何必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康慧之道:“虚头巴脑,爷真打量我是个不谙世事的蠢笨妇人,由着你糊弄?甘州那种地方你那种说法还行得通,可京都却是讲究嫡庶之分的。我带着孩子们出去买东西,那些店铺的掌柜掌柜娘子,最初看到咱们衣着华贵花银子大方,本来很是尊敬客气,直夸孩子们模样好教养好。可人家听到底下人喊我姨娘,那态度就变了,客气倒还是客气,尊敬却减了许多。我忘记了自己的出身,没资格做爷的正妻,这是我自己命不好。可孩子们还小,这会子看不懂别人的脸色,往后大了又长住京城,与人打交道的时候岂不是生生叫人轻视瞧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