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天保佑!”全公公大喜,忍不住双手合拢望天祷告。皇上又道:“苏太傅起先明明说苏志恒已然击溃了马良的人,怎么还没见苏志恒进宫来见朕,朕还等着好生嘉奖他一番呢。”全公公道:“皇上急什么,苏将军手下伤亡肯定不少,他总要安抚清点一下吧。”
皇上点头,看着狼藉不堪的御书房,皱眉道:“说到清点,起先被老七带着人这么一通闹腾,乱得不成样子了,看着就闹心,你还是叫人先随便归置清点一下吧。”全公公有些为难,底下人躲的躲死的死,人手不足。有些折子卷宗牵涉机密,侍卫们做这事又不大合适。
全公公看了看小全子,又想到方才的小林子,不由有了主意,当即向皇上介绍小全子:“这是奴婢的干儿子,原本在茶水房当差,倒有几分伶俐劲儿,眼下皇上跟前不是缺人嘛,奴婢就让他过来伺候着皇上。”皇上看了看小全子,笑道:“既然是你瞧上的人,肯定不会差,往后就让他在朕跟前伺候吧。”
小全子大喜,扑通跪下颤声道:“小全子多谢皇上多谢干爹。”说完上前给皇上倒了一盅茶,皇上喝了一口,点头道:“茶是你泡的吧,泡得不错。”小全子得到皇上亲口夸奖,喜得浑身发抖。全公公对小全子道:“去叫那小林子过来帮着收拾御书房,快点。”
“是。”小全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半炷香功夫小全子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身后跟着小林子。“怎么才来!”全公公有些不满。“呃,小林子找了一通才找到就耽搁了。”小全子解释。
“你,将那边的折子还有卷宗都捡起来,码放整齐。你,将地上的笔墨砚台,还有打碎的古董都收拾一下。”全公公吩咐着两个小太监,自己则弯腰去搬那些倒塌的桌椅。
不想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根本没有听从全公公地安排,而是麻利地到处乱翻起来。皇上不满,斥道:“你们两个奴才,怎么当差呢?方才全忠的话你们都没听到吗?”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嘻嘻笑道:“奴婢们又不是聋子,自然是听到了。不过听到了并不见得咱们要听从啊。”
自己的干儿子,怎么这么不争气。自己才在皇上跟前说他机灵,怎么转眼间他就拆起自己的台了,全公公咬牙道:“小全子你疯了不成?你到底想做什么?”小全子挤眉弄眼:“干爹,我在翻找玉玺呀。”
全公公被唬了一跳:“玉玺,你要玉玺做什么?”小全子和小林子齐声怪笑:“干爹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贴身伺候的,玉玺是做什么的居然还要问我们!玉玺嘛,当然是盖在圣旨上,诏令天下用的。”小全子阴阳怪气地道。
“全忠,快将这两个大逆不道的奴才给朕拿下!”皇上差点没气晕,指着小全子小林子,厉声喝令全公公。全公公应了一声“是”立马扑向小全子,不想他一提气,却发现自己手脚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他心里一寒,再次提气,还是
聚不拢来。“全忠,还不快点,磨蹭什么!”皇上见他半天没动静很是不满。
“干爹,您省省吧,我在你的茶水里加了点儿粉末,你那一身功夫今晚上是使不出来了。”小全子得意地笑。“你,你个小畜生!咱家不察,居然着了你的道!”全忠目龇俱裂,颤抖着手指指着小全子。
“来人,来人,护驾,快来护驾!”皇上拍着椅子嘶声大喊。“别费力气了,这会子皇上您身边的人都去那边救太子和五皇子去了,您就是喊破天也没人听到。至于屋外那些人,皇上您都这么喊了还没见动静,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小全子闲闲地道。
“你,朕杀了你个狗奴才!”皇上“铿”地一声抽出宝剑刺向小全子,小全子侧身一闪,一把夺下了皇上手中的剑,讥讽道:“皇上千金之躯,舞刀弄剑这些活儿还是让奴才们做吧。”
“你,小畜生,反了你了!”全忠勉力聚了一点气力,扑到小全子身边,一把掐住他的咽喉。可是他根本没来得及扼紧,人就破絮一般被小全子推倒在地:“老东西找死!”小全子一边恶狠狠地咒骂一边挥剑砍向全公公。小林子见状赶紧跑过来拉开小全子:“你疯了,上头说了留着他还有用,坏了上头的事,你担得起吗?”
小全子一脚踢在全公公身上:“老狗,以前对小爷吆三喝四地,你也有今天!先留着你的狗命,等事了了再收拾你!”
殿外忽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跟着一伙人凑拥着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了进来。“你,你们是谁!老十,你,你怎么进宫了,这些人都是你的人?”皇上见来人不是自己的侍卫,吓得双眼大睁,待看到络腮胡子身边的陈王之后,又很是不解。
陈王正要说话,却被络腮胡子抢了先:“皇兄真是糊涂,怎么连臣弟都不认识了。哦,我忘记了,臣弟眼下改装易容了,倒是不能怪皇兄。”络腮胡子看着皇上笑得云淡风轻。
“臣弟,你……你是,你是老五?”皇上惊恐之极,情不自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络腮胡子大笑:“不愧是亲生的兄弟,皇兄单凭声音就听出来是臣弟了。”皇上瞪圆了双眼,哆嗦着指着络腮胡子:“你,老五你不是在辽东卧床养伤吗?你,你怎么回了京,还,还带着人进了宫!难道,难道你跟老七是一伙的,你们都想篡位!”
络腮胡子嗤笑道:“与老七一伙,不不,臣弟这个人向来喜欢吃独食,何况是皇位这东西,更是不能跟人分享的。老七嘛,做完了他该做的事情,自然是该靠边的时候了。”
皇上惊怒交迸:“老五,原来你才是真正的主谋,老七不过是被你利用的棋子。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父皇泉下有知会找你算账吗?”络腮胡子也就是吴王叹了口气:“皇兄还不算笨嘛,居然一下就猜到老七那蠢货是被臣弟利用了。嘿,他也是真蠢,他的军师卞师爷一直是本王的人,他却对卞师爷言听计从。不过老大你也没多大长进,这都
做了那么几年皇上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动不动就搬出父皇。知道几兄弟中父皇最偏疼你,可是眼下父皇已然去了阴曹地府,再也不能偏帮你了,你还是省省吧。”
皇上颓然坐回椅子上,垂死挣扎道:“你大逆不道阴谋篡位,即便坐上了龙椅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文武百官和全大楚的百姓不会承认你的。”吴王点了点头:“皇兄说得对,所以臣弟要请皇兄帮忙拟一封诏书,臣弟有了这份诏书就名正言顺了。”
皇上怒道:“你想得美,朕宁可一死也不能叫你遂了心愿!”吴王叹了口气:“皇兄真是天真,都到了这关头你居然还看不清形势。你的两个儿子,我的两个侄子臣弟是不忍心叫他们送命的,可是皇兄若是不肯帮臣弟,臣弟少不得要拿他们开刀了。”
皇上恍然大悟:“难怪苏太妃会那么好心地去静顺宫解救皇后昭儿她们,原来她跟王氏一样都是不怀好意!”吴王大笑:“总算明白过来了,可惜太迟了。大哥,你还是识相点赶紧写诏书,不然你的两个儿子小命不保。”
皇上愤然道:“老五你当朕是傻子吗?你若是坐上了龙椅,朕的两个儿子和朕都活不了。”吴王笑了笑:“好吧,既然皇兄不肯写诏书,那还是我们自己来写好了。老贾,你来写。”
吴王话一说完,从他身后走上来一个精干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走到御桌前,将皇上推到一边,自己坐下,摊开纸笔道:“王爷,属下要怎么写合适?”吴王道:“怎么写,自然是老七谋反意图逼宫,被皇兄发觉,双方拼了个旗鼓相当,皇兄杀了老七自己也身负重伤,命悬一线。由于太子和五皇子都被老七杀了,皇兄思来想去,觉得剩下的兄弟中本王是继承皇位的最好人选,于是留下诏书传位于本王。嗯,还加一条,那就是皇兄最后醒悟到夏家居心叵测,若不是夏荣怂恿自己用那什么血月教的药物,自己也就不会时而疯癫从而给了老七可乘之机。奸佞误国,让新皇上任后头一件事就是铲除夏氏一门。”
那叫老贾的刷刷刷飞快地写了起来,皇上瞅了一眼过去,看到那字迹惊诧不已。这老贾模仿自己的笔迹不知道模仿了多少日子,那一笔字居然跟自己的毫无二致。
老贾飞快地写好诏书递给吴王过目,吴王看后很是满意。“好了,盖上玉玺吧。”小全子颤声道:“奴婢无用,玉玺还没找到。”吴王道:“你们都翻了哪些地方?”小全子小林子指了指书架以及榻上的暗格。“老贾去书桌抽屉找找。”老贾听从吴王的指示,在御桌抽屉翻找了一通,可还是无果。吴王盯着皇上,阴寒地道:“皇兄还是识相一点交出玉玺。”皇上鄙夷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就凭你也想坐龙椅?”
吴王怒极反笑:“臣弟怎么就不能坐龙椅了?大家都是先帝的儿子,只不过皇兄的娘亲是皇后皇兄又最先出生而已。可除了这两点之外,皇兄你摸着胸口问一问自己,你究竟哪一点比得上臣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