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夕第二次看到窦晴发如此大的火，第一次是因为狂人，第二次则是因为聂荣！
这次笔试的胜败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可猜疑性，即便是空手，林夕也知道窦晴绝对是必胜无疑的，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窦晴只用了一根丝带就将狂人的利刃打断在地的时候，林夕真想为她的精彩表演送上自己最热烈的掌声，这一击不但打掉了聂荣的而聂荣也在自己兵刃被毁的那一刻彻底消停了。
“说！你还有什么样的要求，我统统满足你！今天我就非让你服不可！”虽然此时的聂荣已经表现的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但是窦晴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怎么？没有胆量了还是怕了？你之前不是挺横的吗？竟然都能想到要放火烧粮草这样的好主意？怎么现在就没有当时的那份霸气了？哼！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堂堂朝廷的四品大员，但是我看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自己的定位！对！你是四品大员，但是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知道一个朝廷官员的应该是什么样的吗？他应该公正、廉洁、先百姓之忧而忧，后百姓之乐而乐！他必须有容人之量、度人之心！但是你看看你自己，你蒙心自问一下，这上面的几点你有哪一点是符合的？在你的心里现在或许就只剩下功利二字了吧？我问你，你何时将百姓二字放在过心中？哼！此时的你，或许早就已经忘记了你当初从官的最初动机了吧？哼！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只是想让你自己了解这其中的关系，但是你的表现实在是令我太失望了，原本认为你是个可用之才，必能自我反省！现在想想，你简直就是个笑话！你以为我是看在你身为朝廷命官的份上不敢动你吗？你错了！我窦晴想要杀的人，就算是当朝皇帝也能无声无息的让他消失！”
或许是真的被窦晴的气势给震住了，原本还一脸不甘的聂荣，此时的脸上显露出的只有青一阵白一阵的悔恨“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来，我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年少时最纯粹的理想了。不瞒你说，我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甚至连最起码的门庭
都不是。我父亲是个木匠，我母亲是个秀娘，在我小的时候，我记得我们家的生活其实很辛苦，虽然如此，但爹娘却从来没有亏待过我，还送我上私塾，那时候的我就立志长大后要做官，给爹娘过上好日子。现在，我的理想早就实现了，但是，爹娘却没能过上好日子！”
说到此处，聂荣的脸上竟然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看到这样的情景，林夕不禁望向了窦晴，见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没能过上好日子？你不是已经有钱可以让他们生活的衣食无忧了吗？”
对于林夕的问题，聂荣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满脸凄楚的继续说道：“对，你说的没错，事情原本是应该这样的！但是，事情在我为官五年后的一次回家省亲时变得都不一样了。那时的我因为一个相邻的恶语中伤，气愤之下竟将他活活给打死了！因为出了人命，所以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的就能处理。当时我的父亲为了保住我的官职跟前途，就跟衙门投了案，说是他给打死的。自从我爹走后，我娘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至今都不愿再见我一面，虽然已经时隔十年了，但是我还是没脸回去，生怕老母亲不愿意见我！这么多年来，我知道我自己急功近利，为了升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是我这也不过是为了让老父亲在天上看着可以放心，让老母亲在听到我的讯息后能够让我早点见她一面！我这么做，难道有错吗？”
看着此时早已经泪流满面的聂荣，林夕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实我觉得你的孝心的确是没错，但是你的做法，我还真不敢恭维！”
还未等林夕话落，窦晴就立马高声骂道：“屁话！他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孝道！他这不过是为了给他自己的自私自利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哼！别把什么事情都往你爹娘身上推，他们不是你堕落的理由！”
或许是无言以对，也或者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反驳，在窦晴说完后，聂荣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倒是林夕显得挺同情他的，忍不住对着窦晴劝道：“算了
，他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少说他几句吧！”
但林夕的劝阻，并没有换来窦晴的认可“少说几句？我倒是还嫌我自己说的不够多，骂得不够狠！哼！若不是我一味的想要给他机会，现在估计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我真该在带他来这里的时候就狠狠的骂骂他，问他的良知跟羞耻心究竟都去了哪？他还有没有做人最基本的一点原则了！如果只是一味的追求他那些所谓的功名利禄他与禽兽又有什么分别！”
说真的，从认识窦晴到现在，林夕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么难听的话“行了，行了！你不要再说了，估计他现在也不好受！”
“不！你让她说！她说的没错，我就是欠骂了！如果早点有个人能像她这样的好好的骂骂我，或许我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就在林夕出言阻拦的时候，聂荣却突然出声道。
原本还打算说什么的林夕，听聂荣居然这么说，一时竟无语道：“得！你们一个愿意骂，一个愿意被骂，倒是我多嘴了！”
而对于林夕的抱怨窦晴丝毫没有在意，而是仍旧对着聂荣道：“哼！你还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满心都只有你那堂堂的朝廷四品大员，早就听不进人话了呢！”
“没错！今天如果不是在这里，如果不是被你之前的那一番慷慨陈词所震到了，估计我仍旧听不下一字半句！哼！说来可笑，被你这么一骂，我竟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了！这么多年来，我岂会不知自己做的事情究竟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吗？都清楚！但是清楚又怎么样，我依旧不能阻止自己的行径，因为我的环境与走向就是这样的，我根本回不了头了！”
看着聂荣沮丧的神情，窦晴却并没有半点要安慰他的意思，仍旧一脸厉色的回道：“错！你所说的都大错特错！该怎么做如何做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任何人都干预不了你！你改正不了的行为永远都不是因为环境，只是因为你自己的心境，因为你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永远无法做到对自己残忍，所以，你只能一味的对别人残忍！说到底，你就是一个不敢承担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