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是一个众说纷纭的概念,在近几年人大复印资料所收录的论文中,每年在标题中含有“全球化”字样的文章超过了1500篇。在国外,更是有像麦克卢汉、阿多诺、阿诺德、哈贝马斯、赛义德、萨米尔·阿明、前联邦德国总理施密特和罗马俱乐部成员等学者研究过“全球化”问题。他们的观点也大相径庭。我们且不作评判,先来看一看全球化所涉及的方面。
从纯科技、信息通信的角度,全球化使世界各地的人们都享有科学技术带来的便利。日益方便的交通使人们迁徙频繁,大批的旅游观光者、移民,加强了世界各地人们的饮食风味、风俗习惯、行为模式的交流。世界各国的大都市都会聚了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他们使异国情调变得唾手可得。而信息技术更是缩短了人们的心理距离。世界各地的人们在同一时间看到纽约世贸大楼被炸、美国进攻伊拉克,这些新闻影像几乎和真实事件同步发生。同步印刷、电影拷贝、广播、电视卫星发射、互联网、移动终端把世界变得狭小,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在1960年出版的《传播探索》一书中提出的“地球村”概念已经成为一种正在变成现实的事物。
从经济上说,全球化意味着跨国、跨地区的公司或组织在全球事务中起着日益重要的作用和西方社会的商品经济向全球的蔓延。目前,“500家公司控制着33%的全球国民生产总值、75%的全球贸易”,“世界最富有的3个家族的财富的总和比最不发达国家6亿人口的年收入还要多”,“在过去十年中,世界最贫穷的5个国家的收入占全球收入的比例从2.3%降至1.4%”,“在美国买一台电脑需要花一个月的收入,而在孟加拉国则要花掉8年的收入”。[1]
“冷战”结束后,全球化更多地表现为市场化。西方发达国家的大财阀正在把世界各国的财富变成其私有财产。在西方发达国家的把持和操纵下,非洲私有化浪潮使6000多家国有企业近半数转归私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如金融、能源、电信、交通等部门大多落入西方人手中。在拉丁美洲和亚洲,类似的现象也不时上演。
从文化上说,一方面,全球化表现为全球文化的同质化过程。据统计,每过两个星期,世界上就有一种语言消失。英语正在成为全球通用的语言。在互联网上,55%的资料是用英文写成的。不少学者预言:像秦始皇统一各国文字和度量衡一样,今后地球上可能只剩下一种语言,那就是英语,而其他语种中少数幸存者也只能保留在高校的考古系里;至于人种,由于通婚、同化及相互影响,将只有一种“大人种”存留下来。还有不少学者用古巴比伦文明、古埃及文明的消失来论证全球美国化的可能。虽然这有些危言耸听,但它表明了一种趋向:各国文化均处于解构、被解构,同化、被同化,交流、被交流的一种总体融会的趋向中,无论强势文化(往往居主导地位)还是弱势文化,都已经没有纯粹独立的可能。
另一方面,全球化表现为文化市场,尤其是文化消费市场在全球的形成趋势。自20世纪90年代起,文化产业经历了一个迅速集中的过程,一些文化公司滚雪球般壮大,超大型的综合媒体公司如时代华纳、迪士尼集团、贝塔斯曼集团、美国电信公司垄断了世界上大部分文化产业。1993年,世界大影视公司大约36%在美国、36%在欧盟,26%在日本,现在60%集中到了美国。21世纪初,全世界上映的电影大约85%是由好莱坞制造的。在加拿大,60%的图书、75%的音乐和电视、80%的杂志、96%的电影是美国的,在美国文化的包围中,加拿大基本上没有自己的文化产业和独立的文化品格。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许多国家会像加拿大一样,再也不能讲述自己的故事了,他们的文化市场九成被不反映他们生活的美国形象所占领,该民族的文化身份就这样消失在好莱坞“五光十色”的文化扑涌之中。
此外,还有人从全球自然资源的分配、全球信息资源的利用、全球环境的恶化、全球所面临的核战争的危险等角度来看待全球化。当然,全球化的主要方面是资本经济的全球扩张、世界政治形态和文化价值观念的趋同化过程。事实上,全球化首先是在经济领域兴起的,全球化的步骤也正由经济与金融界扩散到了各个领域,由西方蔓延到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