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现代主义”小说(1 / 1)

内容提要

“现代主义”小说是指受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影响较大的小说作品,其创作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世纪80年代初期,以王蒙《春之声》《蝴蝶》《布礼》《风筝飘带》《夜的眼》《海的梦》特别是其后的《杂色》以及茹志鹃的《剪辑错了的故事》、宗璞的《我是谁》为代表,其主要特点是在心理流动的拼贴式结构、象征、黑色幽默等小说形式方面,接受西方意识流小说的经验,王蒙的上述小说,甚至被称为“东方意识流”小说。第二个阶段,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徐星的《无主题变奏》、残雪的《山上的小屋》《苍老的浮云》等为代表,其主要特点是从小说所体现的生命躁动、荒诞、虚无、绝望、孤独等非理性内容,非现实非逻辑的心理流动结构、象征、意象组合、调侃、怪诞等小说形式,均体现了西方现代主义小说的创作特征,所以,被称之为真正具有现代主义意味的中国式现代主义小说。

教学建议

1.参阅评论摘要1,分析王蒙意识流小说的“中国特色”是如何表现的。

2.参阅评论摘要2、3与拓展练习2,分析《你别无选择》或《无主题变奏》的审美特征与精神特征。

3.参阅评论摘要4、5与拓展练习3,分析《山上的小屋》,谈谈你对残雪世界的理解。

精读作品

王蒙:《春之声》《杂色》

刘索拉:《你别无选择》

徐星:《无主题变奏》

残雪:《山上的小屋》

评论摘要

1.80年代中国意识流小说并非西方意识流小说的硬行植入,它本质上不同于西方传统的意识流小说。证据一——也是最重要的证据:它排斥了作为正宗“意识流”的本质特征,即弗洛伊德的“力比多说”(性力)。证据二:它排斥了夸大直觉,否定理性,夸大内心,否定外部现实的做法。西方意识流小说(不是指全部)往往热衷于表现人的本能,把直觉看成是创作的唯一源泉,而有意忽视理性、理智的作用。它是在伯格森、弗洛伊德和克罗齐的非理性的美学思想指导下的产物。另外,它对人——本体无限夸大,而有意忽视社会生活,割断了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的有机联系。与客观现实的全部游离,完全陷入孤立的心灵世界,结果犹如作茧自缚,反而将心灵世界封闭起来。这样使作品失去了社会意义,成为无太大价值的扑朔迷离的潜意识迷宫的玩耍。80年代的中国心理小说,既不夸大本能和直觉,也不轻视客观现实,理性的光辉始终照耀着心理王国,而引起心理产生各种变化的又正是客观现实——心理是客观现实的聚光点和光的折射棱柱。《蝴蝶》《春之声》《海的梦》莫不如此。

曹文轩:《中国八十年代文学现象研究》,110~117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

2.毫无疑问,刘索拉等人的创作受到西方现代文化的巨大影响,但这影响更多的是艺术形式上与表现手法上,而不是内在精神上的。在西方现代的“荒诞派”戏剧、“黑色幽默”小说和“垮掉的一代”的小说和诗歌中明显地表现出审美上的闹剧趋向。但是他们的嘲弄已经不是指向某一有限的领域,而是指向整个世界的荒诞性、全部人生的悲剧性和前途的不可知性。也就是说,他们所探讨的已经不是特定的社会制度的不合理和特定的旧观念所造成的人的悲剧,而是超越任何具体现实的形而上的悲剧,即人本身的悲剧,在彻底的绝望和绝对的虚无之中传达一种没有任何肯定的全面否定。因而,西方现代文学在观念上已经超越了西方启蒙时期的人文主义和浪漫精神,超越了指向反封建的对个性自由的追求,而进入了更深层的人的本体世界。而本文所论及的三位青年作家,骨子里仍然是现代中国的精神。他们的嘲弄是指向传统的封建意识这一特定领域的,所探讨的是在封建传统根深蒂固的中国大地上的悲剧,所传达的是失望中的希望、幻灭后的追求,否定中的肯定,其内在精神还是“五四”时期的个性自由的意识,与西方启蒙时代的人文主义和浪漫精神有着内在的一致性。他们对人的本质、人的悲剧的理解还是社会层次或道德层次上进行的。不是人本身造成了自己的悲剧,而是传统的旧意识和现实中的某些不合理的东西扼杀了个性的价值和创造力。所以中国当代文学中所出现的新的审美思潮是“五四”时期的启蒙运动的延续和发展,它此时正处于中国当前的现实要求与西方现、当代文化的影响的夹缝中。一方面,当前的改革和对外开放要求对保守的、封闭的传统封建意识进行彻底的否定,要求尊重个性的价值与自由,发挥个性的创造力,而这种时代精神在整个世界历史的进程中属于反封建的启蒙时期;另一方面,西方现、当代的审美思潮代表着世界艺术的当代水平和发展趋向,新形势、新手法、新流派、新观念层出不穷,而这种审美思潮得以产生的时代精神又超越了启蒙时代,由对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的探讨,转向对个人与人本身之间的关系的探讨。中国当代的新思潮既要以西方启蒙时代或我国“五四”时期的反封建的人文主义为内在基础,又要追踪世界现、当代艺术的最新发展,这就必然在当代中国的新思潮中出现两个彼此对立而又相互渗透的世界:内在精神是反封建的、浪漫的,是有抗争、有追求的,而外在表现则是西方现、当代的,是混乱的、虚无的,玩世不恭的。尽管二者统一于反对旧文化、追求新文化的人文主义之中,但由于其内容与形式之间存在着历史所造成的既定差异,因而二者的统一在审美上往往给人以牵强的、分裂的感受。这一点在《你别无选择》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这部作品的结构、语言、人物的外在特征与内心世界的追求有着明显的对立,读过之后总感到形势与内容是没有很好地统一起来的二层皮。也就是说,处在夹缝中的中国当代的新的审美思潮还没有最后找到一种完全适合于当代中国的时代精神的艺术形式。

刘晓波:《一种新的审美思潮——从徐星、陈村、刘索拉的三部作品谈起》,载《文学评论》,1986(3)。

3.综观“现代派”小说的第一个潮头,有人称之为前先锋小说,它的现代意义有以下几点:一是沿着反传统的生活观念进入文坛的,它从生存方式批判的角度给“先锋小说”的形成作了有力的奠基。它摆脱了80年代以来中国当代文学主体的启蒙主义,摆脱了文化批判和文化启蒙的功利主义目的,推动了80年代中期小说艺术思潮与观念的现代性变革,使小说艺术由原来的意识形态层面和文本层面迅速向着哲学——艺术文本层面转化演进,小说主题的哲学色彩代替了十分具体的社会含义与文化使命,小说本身作为艺术的特征愈来愈被确认。它关注和表现当下现实的倾向,也为80年代后期具有存在主义倾向的新一群“先锋小说”,以及“新写实”小说的崛起埋下了伏笔。二是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中国当代小说中充满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的传统的英雄人物陨落了,代之以一些较为普通的青年——孟野、森森,“我”等,并以**不安的追求证明着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他们自身更多的是属于80年代青年的情绪心态,其内心和身外两个世界的矛盾倾泻出他们对传统的反叛,对生活中的丑恶、荒谬的激愤。这种个人与外界的不协调表现出来的荒诞、孤独、愤激和嘲弄,正是现代主义文学的重要特征。三是在小说的技法上,它不仅使当代小说彻底摆脱了习惯的现实主义、社会分析的典型方法,同时也没有停留在同期崛起的寻根小说的文化象征上,而是多方位地借鉴与吸收了当代世界流行的各种艺术方法,如黑色幽默、意识流、蒙太奇、反讽等,使小说艺术缩小了与当代世界文学的距离。充满荒诞意味的小说世界和以情绪心态为叙述手法的运用,彻底打破了以讲故事见长或以人物性格为脉络的传统小说观念,代之以一种情绪,一种心态的结构,且依然能够给人以整体的审美感受。

董小玉:《对传统叙事话语的颠覆与消解——论刘索拉、徐星等“前先锋派”小说的现代性》,载《贵州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1)。

4.中外文学中,写荒诞、梦魇意识、神经质人格心态的不乏其人,而且有大家。残雪却只在自己心灵的深井里打水。她的作品所表现出的纯粹主观精神,使她不同于卡夫卡在细节描写的现实主义基础上营构作品的总体框架,也不像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将神经质人格心态的描摹寓于现实主义的笔墨之中,更没有鲁迅先生在理性的观照下创造“狂人”非理性型态的深刻历史意识与哲学意识。在鲁迅、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那里,写荒诞、梦魇意识、神经质人格心态,不仅仅出于审美趣味的控制,似乎更接近米盖尔·杜夫海纳阐发《世纪病?艺术的死亡?》时所说的那种“老谋深算的意识”——“迷狂状态只是一种假戏真做”,“故作失态只是为了出奇制胜,为了重新找到一种清醒的纯真”。残雪没有这样的老谋深算的“新战略”,她很像本色演员,只凭个人的先天气质深入角色。如果从具体的残雪推及到一种沉浸于纯主观精神的文学现象的考察,便会很自然地感到一种与世界性的现代艺术潮流的默契。那么,在纯主观的现代艺术精神中沉浮的文学,将面临怎样的选择呢?

残雪的小说表明了:当我们被梦、谵语、谜一下子抛到玄虚的境界不知所云的时候,只能靠基于感性知识、逻辑知识、价值经验的悟性去战胜晦涩文字的折磨,借助瞬时的灵光张开幻想的羽翼,穿越纷繁混沌的文体复合空间,在接受的层次上领受作品的优越的超意识创力。很难说清这到底是文学的悲哀、文学的病症,还是文学的幸运、文学的希望。别说是残雪的小说,就连卡夫卡的《城堡》《审判》,沙特的《呕吐》,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卡缪的《异乡人》这样的名作,也都在显示出新创力价值的同时,由于主观性的无节制激发或感性严格性的失控所造成的晦涩,被人视作专门为了迎合批评家口味而创作的“教授小说”。真正苦心积虑地去研读它们的,大多是那些专门家。文学的生命价值是在社会性的审美交流中确立的。只有那种从客观实在性洋溢出来的存有,才是人类相通的**点;只有对客观实在性的必要尊重,才能使人类不丧失恒此交往的唯一基础。任何一部作品都离不开客观与主观实在性的和谐统一,一旦远离了社会共同的认知基础,成为难以沟通的纯主观产物时,便意味着艺术精神的腐化,艺术生命的凋敝或毁灭。今天的文学,在学习和借鉴西方现代派艺术精神和艺术手段,寻求新创立与克服文字晦涩折磨之间的优选。在这一文学实验中,窃以为节制主观性,尊重客观实在性(不是肆意破坏客体,以任意的有形表现无形,用创作主体的随意作为象征),避免堕入潜意识崇拜是不容忽视的。

王绯:《在梦的妊娠中痛苦**——残雪小说启悟》,载《文学评论》,1987(5)。

5.残雪小说影响力的扩大,首先是由于文化背景的改变和历史机遇。一般的说,接受残雪的小说出于两个原因。其一是她的小说常常泄露出对“文革”时期社会黑暗的深刻记忆,这种记忆的高度变形和梦呓式的偏执处理,使小说经常处于一种精神变态的氛围之中。这个特点,使一向注意文学中的社会因素的人们以及后来了解弗洛伊德主义的人们得以从中窥察到他们所理解的主题;其二是她小说所频繁使用的超现实意象、悖理和反常的感觉与犯禁的人伦关系描写,又使得曾经接触过西方现代派文学的评论者为此激动不已,进而将残雪归入擅长描写内心分裂与精神变态的心理小说家之列,甚至是出类拔萃的。

《山上的小屋》堪称残雪小说的浓缩物,它是残雪臆想的集中体现者。其情节是骇人听闻的,人与人之间的敌意侵入到通常总是最亲近最可信赖的领地,即家庭之中。母亲“虚伪的笑容”、父亲“熟悉的狼眼”和小妹能够在“我”身上刺出红疹的“直勾勾”目光,均是这种敌意的极端写照。表面上,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精神变态者即受虐妄想症患者的离奇叙事,它是如此的不可信和故作错乱。但是,这种反常的叙述并不是偶发性的,在稍后的残雪小说里,这种紧张、可怕的家庭血亲成员间的精神折磨不停地重演,几乎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在残雪向我们揭露的关于家庭内幕的全部丑恶和反常时,并非是曾经其乐融融的家庭横遭外力的毁坏然后一步一步地沦丧,而是家庭自身无因地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分裂、猜忌、提防和相互折磨的争战,使用的手段虽非暴力,但造成的恐惧却远胜暴力。残雪似乎借助这种拐弯抹角的暧昧方式揭示了人与人关系的恶化乃出于人自身的病态妄想,人们就普遍地不自知地生活在此种病态妄想里。

以象征的立场来看,残雪这种夸张地丑化家庭人际关系的描述,导引于对一种更大范围中人际关系充满了敌意的强烈反应;若其中含有文化批判的成分,那显然是对人们自找麻烦自设障碍自树敌人等等慢性自杀行为的绝望揭露;而从个人心理的潜在欲望来看,它又是用故意犯禁的方式(即丑化家庭关系)来缓解处于敌意包围的幻觉中所不断忍受着的焦虑:在家庭自身即以分崩离析时,在人忙于对付最亲近的家人的折磨时,所有的外界袭扰就显得无足轻重了。这种虚拟的自我丑化实在是潜意识支配下的自卫表现,即以自损的方式来阻止外界可能予以的侵害,或者说,把现存的外界侵害转嫁到家庭自身,然后独自承担起来。

孤独地忐忑不安地混居在敌意包围中,是残雪小说常见的个人处境和根本不可能摆脱的悲剧命运,这一命运是令人作呕的。所有在身边来来去去鬼鬼祟祟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变态的、神经质和陌生的,他们永远是一些外人,他们不仅和我不沟通,他们彼此间也不沟通。残雪小说里频频露面的形象多半没有性格可言,没有正常的容颜,他们只是一种病态人格的类象而已。他们不是猥琐的乖戾的或可厌的,就是丑陋的呆傻的或梦游着的。他们永远在正常生活之外,苟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秩序中。他们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妄念奇想和晦涩的梦,做出古怪的不可解释的亵渎行为。残雪小说人物类型所操用的基本台词仿佛是一种深奥的密码,它和其他一系列辅助性的动作符号(如捣洞、蹬地板、讪笑、磨牙、翻找、挖鼻子等)一起构成了残雪式荒诞戏剧的基础内容。所有这些充分发展起来的臆想类型,其实在《山上的小屋》里即以有了最扼要的缩写和预告,后来的事情也果然证实了这类带有强烈表现主义倾向的反戏剧的胡言乱语以及傀儡化的行动调度,在残雪后期作品里不厌其烦地绵延不止,直至让人不堪忍受。

吴亮:《一个臆想世界的诞生——评残雪的小说》,载《当代作家评论》,1988(4)。

泛读作品

残雪:《苍老的浮云》

王蒙:《蝴蝶》

刘索拉:《蓝天绿海》

徐星:《饥饿的老鼠》《在路上》

评论文献索引

查建明.意识流小说在新时期的译介及其“影响源文本”意义.中国比较文学,1999(4).

江亚菁.王蒙小说中的“意识流”.世界文学评论,2006(1).

阎纯德.论20世纪末的“现代主义”群落的先锋创作.中国文化研究,2004(1).

何新.当代文学中的荒谬感与多余者——读《无主题变奏》随想录.读书,1985(11).

许振强.天凉未必秋——也评《无主题变奏》兼与何新商榷.当代作家评论,1986(1).

李书磊.你《别无选择》矛盾阅读.文学自由谈,1989(2).

孙郁.徐星小说的精神走向.当代作家评论,1991(2).

卢敦基.刘索拉《你别无选择》的美学意义.当代作家评论,1986(3).

戴锦华.残雪恶:梦魇营造的小屋.南方文坛,2000(5).

程光炜.20世纪80年代的“现代派文学”,文艺研究,2006(7).

拓展练习

1.《无主题变奏》是一部内涵丰富的作品,也是引起很多争议的作品,比如,有人认为其中的主人公是80年代文学形象中“荒谬”的“多余人”,而有人则认为是“人生价值的探求者”。请阅读作品,并查询相关的评论文章,谈谈你对主人公形象的理解。

2.在20世纪的80年代,中国文坛出现了一批被称为“现代派”的作品,但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批评界大都倾向于认为这些作品并不真正具有类似于西方情境的现代素质,因此“表现技巧”与“表现内容”是背离的,并非“真正的现代派”,而是“为现代派”。例如评价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属于那种“不伦不类”的东西,因为她在写了很多“躁动感、困惑感、失落感、苦闷感”之后,仍然为森森在国际作曲比赛中获奖而欣喜若狂,掉进那“社会、理性、道德”的规范束缚里去了,而“生命力的理性化教条化道德化正是当代文学缺乏现代意识、缺乏个性意识的深层原因”。[15]据此,黄子平有一篇《关于“为现代派”及其批评》的文章进行了全面的分析,认为“伪现代派不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理论概念,而是处于开放和急剧变动的文学过程中产生的,被许多‘权力意志’认为是顺手的、便利的一个批评术语,其含混之处几乎与它的丰富成正比。任何命名都是一种施暴,当人们使用这一术语去评价一部作品时,一方面或多或少地歪曲了作品,另一方面则显示了自身所执著的价值标准”。参阅评论摘要的相关文章,谈谈你如何理解这些文学作品。

3.残雪一直是当代文学中阐释难度最大的作家之一,其中她创作的着眼点究竟是一种人性批判还是国民性批判就曾经有过许多的争辩。大多数的评论者都倾向于前者,即认为她所作的是人的批判和人性的批判,其批判的矛头不是指向某个国家或某种文化环境中的人而指向一般的人和普泛的人。但是,有论者却认为应从国民性的角度对其进行解读,因为残雪笔下出现的是一个由宗法制传统孕育出来的社会,其中的人际关系带有典型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印记,更多的是沿袭一种村社文化的传统,大家习惯性地结合成一个文化共同体,人和人之间以邻里、同事、朋友、熟人等关系彼此扭结在一起,大家彼此关注;也都像村社会文化一样,很随便地就可以进入或干预别人的生活。人与人之间很少爆发那种重大的矛盾冲突,而大都是一些无事的冲突。而西方社会的人与人之间是那种**裸的、冰冷的利益关系,人们经常在利益的争夺上爆发剧烈、尖锐的矛盾冲突;其人际关系是在工商社会的传统中形成的,它更倾向于梳理而不是亲和,人的行为方式是我行我素,较少关心和干涉别人的事,因此西方现代派文学更强调孤独感。[16]请选择残雪的两部作品进行分析,谈谈你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