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不必求全责备(1 / 1)

人才与普通人的区别,并不在于他有没有缺点,而在于当缺点与优点相比,短处与长处相比时,前者仅属于次要的、从属的地位,是小节。因此,判断一个人是不是人才,就要从大局和总体着眼,只要大节信得过,小节则不必斤斤计较。

宁戚是卫国人,在牛车下向齐桓公讨饭吃,敲着牛角唱了一首歌。齐桓公感到他不是平凡的人,准备起用他管理国政。群臣说:“卫国离齐国不远,可派人到卫国去了解一下宁戚。果然是贤才,再用他也不迟。”齐桓公说:“去了解他,就可能知道他的一些小过失而对他不放心。因为小过而丢弃了人才,这就是世上的国君所以失去天下人才的原因啊!”于是,便举起火把,封宁戚为上卿。

战国时期齐国的宰相管仲,也是个小节不太好的人,他的朋友鲍叔牙对此深有感触。鲍叔牙和管仲一起做生意,管仲经常给自己多分钱;管仲三次参军作战,三次逃跑;与管仲一起办事,他也出过不中用的主意。但鲍叔牙以为,这都是小节,从总体上看,管仲具有经天纬地之才,是个做大事的料子。齐桓公对管仲的认识,也是如此。齐桓公和他哥哥公子纠争夺王位时,管仲曾用箭射伤过他。后来,公子纠被齐桓公杀死,鲍叔牙推荐管仲为相,齐桓公开始不同意。但当鲍叔牙说明,当初管仲用箭射你是为其主,不应揪住不放时,便原谅了管仲的过失,从大处总体着眼,任用管仲为相,结果终生受益。

领导者常犯的错误之一是不断地寻找“足赤之金”,结果往往因小节之失,丢弃了有用之才。《后汉书·班超传》中有云:“水清无大鱼”。水过于清,大鱼就难以生存。同样道理,我们在判定一个人时,如果拘泥于细枝末节,就不能找到堪当大任的有用之才。

三国时期的著名人物诸葛亮,就犯了许多这样的错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诸葛亮似乎不太注意这一道理。他为人“端严精密”,但由此却产生出一个弱点:凡事求全责备。他识人用人,总是“察之密,待之严”,追求完人,对那些有些小毛病和不足,而又有一技之长的雄才,往往因小弃大,见其瑕而不见其玉,或者弃之不用,或者使用但不放手。比如,魏延这个人物,有勇有谋,诸葛亮一直抓住他“不肯下人”的缺点,怀疑他政治上有野心,用而不信,将其雄才大略看作“急躁冒进”。还有一个刘封,也是一员猛将,可他认为“刚猛难制”,劝刘备借机把他除掉了。诸葛亮这种求全责备的用人方法,造成极为严重的恶果,那就是人才空虚,他不但不能像刘备那样,武有关、张、赵、马、黄五虎大将,文有庞统、孔明等举世瞩目的高级智囊,人才济济,风云际会,就连一个称职的继承者都没有选拔出来。蒋琬、费阨和姜维,相继无所作为,最后,反倒被黄皓、谯周之流小人所制。西蜀后继乏人,终于被人所灭。教训不可谓不惨痛。

早在诸葛亮之前的汉人任尚,也犯过这样的错误。

在任尚之前,班超久在西域,后来,朝廷召回班超,让戊己校尉任尚代替班超。

任尚对班超说:“您在外族之地多年,现在我来接替您的职务,我任重而学浅,请您多多指教。”

班超说:“塞外的官吏士兵,本不是很温顺的,都是犯了罪流放到这里的。那些外族人,怀着鸟兽之心,难以收抚,容易坏事。您的性子过于严厉急躁,水至清则无鱼,处理政事过于精细严苛,反而难以知道真情,也得不到下面的拥护。应当平和简易,对别人的小过失尽量宽容,只把握住大的原则就行了。”

班超走后,任尚私下里对他的亲朋说:“我以为班超还有多高的谋略呢?听他一说,也很平常。”并没有把斑超的话放在心上,他还是按自己的性子行事。果然,过了几个年头之后,西域就出现了叛乱,班超的话得到了证实。

任尚的失败告诉我们,追求完人,不仅得不到真正的人才,反倒可能激化领导者和下属群众之间的矛盾,使彼此处于对立状态,其结局是领导者成为孤立无援的孤家寡人。这样的领导者结局肯定是悲惨的。

世界著名企业,日本的松下公司对某一岗位的人员选择,或选择某一产品开发人员,一般不用“顶尖”人才,而是取中等的,可以打70分的人才。他们认为,“顶尖”人才中,有些人自负感很强,他们往往抱怨环境影响自己才能的发挥,抱怨职务、待遇与自己的才能不相称。而聘用能力仅及他们70%的人才,他们往往没有一流人才那么傲气,却有一股子偏要与“一流”人才较较劲,比一比谁干得更好的劲头。他们重视公司给予的职位,珍惜有可能脱颖而出的机遇,渴盼干出实绩,以显现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上级和同仁的认可和赏识。

松下先生认为:“世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只要公司能雇用到70分的中等人才,说不定反而是松下公司的福气,何必非找100分的人才不可呢?”松下幸之助本人就认为自己不是“一流”人才,他给自己打的分数也只是70分。

无论是松下所说的70分,还是我们所倡导的八分饱,无非都是强调企业在人才的招聘使用问题上,一定要做到适当适位,既要防止大材小用,搞人才高消费;也要防止小材大用,搞人才超负荷的面子工程与形象工程。

处世箴言

看中人,在大处不走作,看豪杰,在小处不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