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爱自由的人,我们要我们的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出版自由。
我们不用说,这几种自由是一国学术思想进步的必要条件,也是一国社会政治改善的必要条件。
我们现在要说,我们深深感觉国家前途的危险,所以不忍放弃我们的思想言论的自由。
我们的政府至今还在一班没有现代学识没有现代训练的军人政客的手里。这是不可讳的事实。这个政府,在名义上,应该受一个政党的监督指导。但党的各级机关大都在一班没有现代学识没有现代训练的少年党人手里,他们能贴标语,能喊口号,而不足以监督指导一个现代的国家。这也是不可讳的事实。所以在事实上,党不但不能行使监督指导之权,还往往受政府的支配。最近开会的“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便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代表是政府指派或圈定的。所以在事实上,这个政府是绝对的,是没有监督指导的机关的。
以一班没有现代知识训练的人统治一个几乎完全没有现代设备的国家,而丝毫没有监督指导的机关,——这是中国当前的最大危机。
我们所以要争我们的思想言论出版的自由,第一,是要想尽我们的微薄能力,以中国国民的资格,对于国家社会的问题作善意的批评和积极的讨论,尽一点指导监督的天职;第二,是要借此提倡一点新风气,引起国内的学者注意国家社会的问题,大家起来做政府和政党的指导监督。
我们深信,不负责任的秘密传单或匿名文字都不是争自由的正当方法。我们所争的不是匿名文字或秘密传单的自由,乃是公开的,负责任的言论著述出版的自由。
我们深信,争自由的方法在于负责任的人说负责任的话。
我们办这个刊物的目的便是以负责任的人对社会国家的问题说负责任的话。我们用自己的真姓名发表自己良心上要说的话。有谁不赞成我们的主张,尽可以讨论,尽可以批评,也尽可以提起法律上的控诉。但我们不受任何方面的非法干涉。
这是我们的根本态度。
(《我们要我们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