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无名打了一个冷战,恍惚的睁开了眼睛。
月弯如勾,星光暗淡,眼前一片荒芜,无尽的荒芜。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睡在荒郊野外?
无名明明记得自己快马加鞭,冲出了苏府,冲出了临安府,心急如焚的去追苏天河。可是为什么突然失去了知觉,清醒时却睡在荒郊野外?
难道一切都是一个梦,一个虚无飘渺的梦?
如果苏府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那么这一刻自己又在哪里?
无名茫然四顾,荒野茫茫,不远处一条曲曲弯弯的泥土小路一直淹没在荒草深处,而自己刚刚睡觉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参天古树,自己刚刚是在靠着它睡觉。
还有肩膀的搭肩牛皮袋,居然还搭在自己肩膀上。
无名急忙打开牛皮袋子,里面居然装了几个雪白的馒头,陆大师送给自己路上吃的馒头。
既然馒头还在,那么自己一定还在路上,赶往某个地方的路上。
一定是自己赶路太累,靠着这颗古树休息了一下,然后就做了一个梦,一个与倾城邂逅的梦!
可是梦中的一切如此清晰,如此逼真。
明明都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如果没有发生自己又怎么会梦到?
不对,梦中的那个人明明叫陆文亭,难道是陆文亭在做梦?
那么自己呢?无名打了一个冷战,难道自己回到了七百年前?这一刻已化身为自己的远祖陆文亭,还进入了他的梦?
无名急切的继续翻着牛皮袋,里面的账薄居然都在,那本书也在,不过书页却没有泛黄,依然透着纸张笔墨的淡淡清香。
书的封面上居然赫然书写着四个字:风水宝鉴!
难道这就是陆家的传世秘笈《风水宝鉴》,可是这本书不是已经传到了自己手里,怎么陆文亭的包里还有一本?
难道这本才是真正的原版真本,流传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副本,或者盗本。
流传下来的《风水宝鉴》不过是继承了一些零碎的阴阳风水记载,那么这本真本呢?会不会有更高深,更神秘的记载?会不会有一些关于纵横,关于通天棺的更多信息?
无名急不可待的翻开了书,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里面居然一幅幅男女纠缠的春宫画,曾经出现在新婚夜的那一副副画面,居然全部活生生的呈现在手中这本书上。
无名看得脸红心跳,急忙将书合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合上书得瞬间,无名目光飘过封面,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这本书根本不是什么《风水宝鉴》,上面的四个字是:风月宝鉴!
留在陆家远祖陆文亭的随身袋子里的居然是一本春宫图集,那么陆文亭一定看过这本书,而且不止一次。
一个长年漂泊在在外的茶马商贩,随身袋子里藏了一本这样的书,会不会夜夜都在温习,对其中的绝技早已轻车熟路,早已炉火纯青?
想到这一层,无名不觉脸一红。
留着陆家血液的自己,居然连这个也完全继承,所以才会在新婚之夜如此狂放,如此澎湃,如此激荡!
又一阵阴森的夜风扑面,将无名从沉湎中惊醒。
既然自己现在在路上,那么自己就该赶紧上路,去寻找埋藏在七百年前的秘密,陆家的秘密,也有苏家的秘密!
刚才的梦一定也是一种暗示,一种指引。
既然自己骑着马一路追赶苏天河,那么自己一定是在追赶苏天河的路上,赶往塞外云州府的路上。
云州府?不就是七百年后的H市么?
那么自己也就在赶着回到H市,回到那个陆家曾经生存辉煌过的地方——陆家村。
无名站在荒草小径,游目四顾。
居然发现了一点灯光,一点游荡在荒草深处的灯光。
灯光?
莫非它也是一种指引,指引着迷失在荒野的自己前行的方向。
无名毫不犹豫的踏上了路,一条迷失在荒草之间的泥土小路,朝着那盏深夜灯火走下去。
灯光越来越清晰,远远已经呈现出一个轮廓,一个村庄的轮廓。
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片幽暗的夜色里,只有一个院落依然亮着灯,一个院落里的一个小屋在亮着灯!
又一阵阴森的夜风吹过,无名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脊背泛起一层冷飕飕的感觉。
这夜,这小屋,这灯光,还有时不时透出的阴风,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觉,连久经怪异,出没生死的无名都感觉有点不舒服,很不舒服!
无名振奋一下精神,加快了步伐,飞速的朝那间灯火小院接近过去。
院门敞开着,院里居然也生满了荒草,跟院外一样的荒草,院墙剥落,有一种深深的荒芜沧桑感。
无名犹豫片刻,抬脚跨进了院门,走进了小院,走向那个依然亮着灯得房间。
“是你,文亭,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一个温柔亲切的女声,从小屋里传出来。屋门一开,一个袅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脸惊喜,殷切的看着无名。
“李青竹?”无名惊呼一声,整个人痴痴的立在当院。
“文亭,你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屋啊!”李青竹赶紧走过来,忙着替无名取肩膀上的搭肩。
痴痴的无名来不及反应,已被李青竹连拉带扯热情的让进了屋里。
走进房间,墙壁上一盏麻油灯,捻子被拔的很高,灯火窜的很高,将整个房间照得很透,很亮!
土坑上铺了一张草结的凉席,上面一团小被褥里躺着一个孩子,一个熟睡的孩子,脸蛋红扑扑的,睡得正香。
“文亭,路上辛苦了,累了吧,饿了吧,你先躺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碗面。”李青竹将无名安顿好,自己进了隔壁的厨房,厨房里顿时也点燃一盏幽暗的灯火。
李青竹挽起衣袖,开始洗手和面。
无名茫然的坐在炕沿上,目光被那个躺在被褥里的小孩吸引。
孩子大约3岁多,虎头虎脑,一眼看去就是一个男孩,一个结实健壮的男孩。
“这孩子是。。。。。。”无名恍惚的冲厨房的李青竹问道。
“他就是我们的孩子啊,已经快三岁了,你一走就是三年,连人家生产都不在身边,现在孩子都三岁了,你才回来。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有多么艰难么?”和面的李青竹开始抽泣,眼里滴滴答答而下。
孩子三岁?离家三年多?入赘苏家?
难道自己的远祖陆文亭不但是一个长年漂流在外的商贩,而且抛妻舍子在江南入赘豪门,一去多年未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