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阴风扑面,无名恍然清醒,墙上的壁钟已经指向了10:55。
他急忙将柜子里的酒原封不动的摆回去,轻轻的将两扇柜门关了过去,匆匆忙忙试图将捆绑两扇柜门把手的麻绳绑回去。
可是刚刚解开的时候,明明记得麻绳是打了一个活结,轻轻一拉就解开了结,打开了柜门,可是当他重新按原来的方式捆绑打结,却发现绳子根本不够长,无论他怎么努力拉紧绳子,都无法打出活结。
手忙脚乱的无名急的满头汗水,眼看老陈就要回来了,自己却没有办法将打开的柜门原封不动的绑好。
情急之下无名也顾不得许多,拉紧绳子勉强打了一个死结,匆匆将门绑好,起身便出了门,直奔走廊深处的直梯。
今天他要提前几分钟离开,在老陈回来之前离开,因为他偷喝了老陈的酒,害怕老陈闻到他的酒味,害怕老陈发现他已经发现老陈的秘密。
沿着阴冷的走廊走了几步,无名的头脑突然清醒,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
对讲机呢?
他方才记起自己的对讲机搁在了值班室办公桌上,赶紧转身回去,
无名回到值班室,一把抓过对讲机,准备离开。
一种潜意识的作用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帮柜门的绳子看了一眼,那绳子被他帮了一个死结,也在他心里绑了一个死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无名脊背一阵寒意袭来,整个人都呆住了,痴痴的望着那捆绑柜门的细麻绳。
他刚刚不是打了一个死结,勉勉强强的打了一个死结,怎么会变成一个活结?跟原来一摸一样的活结?
难道是老陈已经提前回来了,发现了自己那个死结,重新捆绑了一遍?
“小子,站着发什么呆?”无名一想到老陈,老陈已经跨进了值班室。
“啊,没事,没事!”无名赶紧支吾,尽量避免口气对着老陈,狼狈的跟老陈擦肩而过,大步朝走廊深处而去。
就在他离开一刻,他眼光朝着壁钟匆匆一瞥,时间正好是11:00,老陈是准时回来的,那么那个重新捆绑酒柜
绳子的又是谁?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隐瞒老陈?
呜呜呜!
刚刚从直梯升上来,腰间的对讲机震动起来。
“喂,发工资了,来财务室拿工资单。”对讲机里又是那个中年女财务。
“啊,怎么又发工资了。”无名居然恍惚着自言自语。
“有病!”对方不屑的骂了一句,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
上月工资,不多不少6000块。
对于什么活都没干的无名,已经够多了,可是跟他急切的需求相比,实在是太少了,少的很可怜。
月底发工资了,紧接的就是要缴纳住院费医疗费。
这点工资根本无法支付一个月两万的日常住院医疗费,而下一个月的费用马上又要预缴了,这区区6000块根本不够,自己又该到哪里去筹钱支付?上一个月已经借了陈医生2万,难道这个月还要跟他继续借?这样继续借下去岂不是越陷越深?
现在无名已经发现了老陈的酒柜里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跟老陈配合起来设局的陈医生,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对倾城又怀着怎样的目的?难道仅仅是对倾城的一种爱慕?
不,不可以这样继续下去,我一定要想办法冲破这个困局,这个因为缺钱给倾城治疗坏血病的困局。
不但要尽快筹集到钱,还要尽快离开这家医院,绝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留在这个迷雾重重,充满古怪的医院里。
可是这样一笔巨款,一下子又该到哪里去筹集?
找张青云,只要一个电话,相信他一定会派人安排送钱过来。
无名在危机一刻,不得不决定低头,不得不开始考虑向自己的亲生父亲求助。
他一边走一边心事重重的思考,猛一抬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来到了医院里的公用电话亭,自从去年火车上丢失了手机,他一直都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今天是他第一次想起给外界联络,他心里只记得两个号码,一个是家里的电话,一个就是S市青云公司的电话。
无名上前抓起了电话,伸手上去拨号码。
就在手指触到号
码健的一刻,他又犹豫了。
真的要给张青云打电话求助?真的要违背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
电话一通,张青云立刻就会全力以赴的带钱杀过来,那么跟随着他的离魂锁,跟随着他的妈妈也一定会知道自己的下落,也一定会急切的赶过来。
无名早已经感觉到妈妈似乎跟苏家有很深的积怨,不惜杀死苏倾国,还千方百计的阻止自己南下杭州。
而苏倾城的死去的爹似乎也不是寻常人物,自己与倾国偶然邂逅,便一路在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下来到了苏家,来到了倾城身边,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在控制。
一旦张青云来了,妈妈也跟着来了,他们之间会不会爆发更加激烈的冲突,倾城会不会像倾国一样离奇而去?
现在的无名只想陪着倾城过一种与世隔绝,平淡安静的生活,只想平平安安守在一起。
不想卷入前辈之间的仇恨,积怨,不想再次卷入人鬼纠缠的漩涡。
一旦电话拨出去,他和倾城的生活就会彻底改变?
这个电话拨还是不拨,无名手指颤抖着犹豫起来。。。。。。
就在他犹豫一刻,一只干枯有力的手从后面重重的按在了结实有力的肩膀上。
“让开!”一个头缠白布的恶相老人一把将无名推到一边,抢走了他手里的话筒,“这是公用电话,不打电话抱着发什么呆?”
“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哼,以为穿个白大褂就了不起,医院是你家开的?”
“年纪轻轻不打手机,跟老人家抢公用电话,没素质!”
。。。。。。
如潮的恶骂不断入耳,无名这才发现自己后面已经排了五六个老头老太。刚才空空落落的一楼大厅,怎么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排队打电话的老人?
呜呜呜!
无名正在狐疑之际,腰间的对讲机震动起来。
“有活了,外科4号急救手术室,门口去等!”电话是老陈打来的,就在无名走投无路,准备向亲爹张青云求助的时候,居然来活了,痴痴的等了两个月,终于来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