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岁月之河坚定执着，川流不息。生活的浪花伴随着阳光雨露洒遍岁月的河床，塞北的冬季呼啸着走来了，蛰伏在河床底深处的，全是明媚的春光。

人生岁月是条河，河水流了一季又一季，静静的汇成一首歌，歌谣唱了一年又一年。平凡的人生每一段欣喜的生活、学习、打拼的日子，是一生极其美好的记忆。在那里用心停留过，感受到的温暖和自豪，一生都不会忘怀。美好的回忆，是对现在、过去、未来的心灵感恩，感谢岁月的眷顾，那么好的人和事遇到了，感谢生命的恩赐，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并不全是会遇见美好，让我们体验到人生的酸、甜、苦、辣、咸和百般美好。人生要想走得更远，并向远方达到目标，就要学着河流一样穿越曲折，百折不挠。它们，就是我们人生的足迹。人的一生不可预知一切，既然如此，就让它像河流般静静地流淌吧!无论曲曲折折，只要有目标和方向就好。清凉之河，岁月正好。对于过去，我们无法从头再来过，只是我们心头温暖或悲怆过。我们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妄想执着去捆绑每个平凡的人，他(她)或许都有一种不得己的困惑或迷茫-----

塞北的初冬，阴暗的天空，西北风偶尔卷着扬沙刮来雪花，遮天蔽日徐徐飘零渐落，落在地上的瞬间，雪花没有了踪影。而冷风荡起黄尘从四处袭来，漫过山峦原野，穿透行人厚重的衣服，蜷缩着的身子，感觉那么寒冷和无助。塞北的冬，在几片雪花的映衬下，悄然来了。它来的似乎更温和一些，但有时来几场暴雪的“变脸”，才会有满目的银装素裹，塞北刺骨的冷风，带着一份萧飒，带着一份刚毅，飘过塞北的整个冬季。

电视大学的校园里在这样的季节显得空旷而落寞，师生们蜷缩在教室里上课或是在宿舍里睡觉。亚娟在这里已经三个半月了，渐渐的熟悉了班上的同学和任课老师们，还有校园内外的环境。这次重新回炉的继续教育学习，使亚娟感到一种紧迫与沉重，紧迫着青春岁月的迟暮，沉重着日益加重的情思和心事。

子安写来了信，同时寄来了刊载着赵先诚夫妇执守爱情故事的畅销杂志，文章是一个叫梅洁的女子写的，文笔清新质朴，视野独特，心理捕捉到位，写出来的情结比亚娟从小熟悉赵先诚夫妇还细腻，尤其是文章配图的照片，赵先诚夫妇定格在夕阳下相携干活的情景，让人即感动又温情。亚娟为堂姐的好转而高兴，为赵先诚姐夫的质朴敦厚而庆幸，为子安的热忱执着而温暖，心里也为这个梅洁的名字而顾忌，因为子安告诉了他们的相识结谊去帮助赵师傅俩口子的事，子安对梅洁的大加赞誉让亚娟有酸涩的醋意，心里掂念着：子安，你真不省心啊，那个吕霞搁在你心里，又跑出来个梅洁搅你心思，那我亚娟在你心底还有地方吗？亚娟禁不住的生气起来。

被人关注是件幸福的事，被人默默关注或是幸运，但总被人莫名掂记与注意着未必是好事，如同背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你，让你有所顾忌，有所担忧，有所恐惧，没有了隐私。亚娟感到自己就是这样，齐晓梅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看着她写信或者是拆信看信，观察着她的微表情；高尚志总是有意无意的过来问亚娟各种问题，有学习方面，有工作方面，甚至还有情感方面的，他表现出来的幼稚怎么看不像是个市电视台的编辑水平。亚娟只好捺着性子有一搭没一搭

的敷衍着他，高尚志却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就是这样也招致齐晓梅飘来的白眼。亚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招致这两个人莫名的注意与关注来，有点摸不着头脑，按说齐晓梅对她也是说过掏心窝子的话，那还怎么这样偷偷的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呢?齐晓梅不会是书报说的那种“同志”吧？想到这，亚娟不禁身上冷麻起来了。但更烦人的是那个高尚志，每次故意的从她面前走过，都对她抱以一个天真的笑容，或者是捋捋早已梳得整齐的发型，抖抖已经笔直的西服，她对高尚志本人并不在意，他刻意的显摆，着实招人讨嫌。

校园周六日照例是放松活动日，在国庆节之后举行了全校运动会，大家欢愉了三天，中间有次期中考试，大家在忙忙碌碌中时间过的飞快。但入冬后，户外活动有些干冷，不如猫在屋里舒服。刘莎老师提议让班级组织舞会，还把学校里漂亮的体育女老师请来教学生们学跳交际舞。这让早已春心蠢蠢欲动的大龄男女学生们欢欣不已，在学校明亮的大礼堂，在优美的舞曲中，双双对对的男女学生热汗流淌，笨手笨脚的按照舞蹈老师的示范在练习着交际舞，不时的踩上脚面或是被踩脚的叫声让人们哄笑不已，教舞的女老师严厉的拍手斥责着他们才收声，又开始亦步亦趋的摇晃着身姿练习起来。

高尚志有意无意的总是邀请亚娟同他跳舞，装作很绅士的样子让人发笑，亚娟一开始出于礼貌同他练习了几次，但身高相差大，亚娟头顶只能到了高尚志的肩膀，俩人的脚步也不协调，高尚志老踏亚娟的脚，还很生疼，亚娟干脆就避开他了。齐晓梅邀请高尚志来跳，两人体形还相随，但俩人都刻板着脸，为此刘莎老师说跳舞是愉悦身心的运动，不要过分拘谨，高尚志还拉着刘莎老师跳，把刘莎的脚踩的叫唤了好几声，干脆他再邀请刘莎老师，刘莎老师也就摆手了，让他和齐晓梅跳，觉得他俩脚步能和舞曲保持一致节点。高尚志在跳舞方面表现出主动和活跃，让班上的其他男同学看不惯，觉得他轻佻而肤浅，有点对他看不上眼了。

12月份是一年来的末尾收官月份，大家梳理着一年来的心理感悟和生活点滴，都感慨着青春的易逝。高尚志在班会上提议过一个洋节日西方圣诞节平安夜的想法，和同学们说是近来很流行时尚的节日，刘莎老师觉得也体验一下中西方文化也好，建议让班委们组织，班委们想了半天，决定以舞会形式，用班费采买些彩纸包装纸包上大苹果，通过击鼓传花、才艺表演形式，让班上同学过个快乐过平安夜、庆元旦的节日。肖凯这些大龄的男生们根本对此不屑，嗤之以鼻说这些是小孩游戏。

这是一个周六傍晚，刘莎老师竟然把她英俊的男朋友来到班里和同学们一起过平安夜，玩游戏。班上的女同学大呼小叫起来，兴奋而羞涩的看着刘莎老师的男朋友，刘莎老师大方的向同学们介绍这是她男朋友杜晓鹏，在市政府工作。亚娟看见过他并不觉得惊异，何况一人一道眼，亚娟感觉这个杜晓鹏是个男娃娃，没一点男人的气质，不知道刘莎老师为什么喜欢这种稚嫩的小男人。倒是这个杜晓鹏不爱说话，一直静坐在刘莎旁边，只是和高尚志在小声的说着话，看起来和高尚志很熟悉的样子。

在热身舞曲响起后，刘莎主动邀请她男朋友跳舞，然后又让其他同学们一起来跳舞。高尚志小跳着过来伸手邀请亚娟同他跳，亚娟摆着手谢绝了，她现在只想坐着当观众，没

什么兴致互动。她甚至盼着快放元旦假期，她想早回去看望赵先诚夫妇。高尚志看见亚娟不配合他，有点悻悻的转身看着班上的同学，他走向齐晓梅伸手做了个邀请动作，齐晓梅没有说话，大方的站起来同高尚志跳起舞来，悠扬的慢四舞曲让人心潮起伏，在岁月的时光中尽享快乐欢愉。看着刘莎老师和班长都带头起舞，有跳舞兴致的同学们互找舞伴也随着乐曲迈动了脚步，尤其平时不爱参与班级活动的肖凯，也笨着身子乱扭着，惹得同学们大笑不止，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两支舞曲放过之后，跳舞的同学回到座位上休息，文艺委员齐晓梅把瓜子、糖果、水果、奶油蛋糕堆放在同学们桌子上，然后让同学们每人用彩纸包好三个苹果，在纸卡片上写上祝福语，随意送给想送的同学，看谁面前收到的苹果多，说明谁就有人缘和魅力，可以自己表演节目或者是指定其他人表演节目，受到指定的人不能拒绝，如果拒绝，就全班同学用奶油涂抹他的脸。她说完这游戏规则，却引来一片嘘吁声，觉得这个游戏有点强人所难，以此考验同学们的人缘太片面，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所处的情况不同，以此界定未免牵强，何况这是个学校，听着大家的争吵着，齐晓梅用手中的杂志卷起来用力敲打着桌子喊道：“大家不要叫真了，这只是个游戏，不涉及个人隐私，就是图个乐呵，再说，这活动也能看出来一些个人问题来呀。”

刘莎老师也力助齐晓梅，对同学们说：“咱们都是成人了，不比青春期的学生，让你们能动起来，笑起来就很费劲了，齐晓梅为了这个班会活动，动了好多脑筋了，大家配合一下吧。”说完她带头用彩纸包了三个苹果，一个送给了高尚志，一个送给了齐晓梅，最后一个送给了她男朋友杜晓鹏。肖凯张着手对刘莎老师开玩笑说：“刘老师，你搞特殊化呀，不能对我们这些老男人高看一眼吗？”同学们轰一下子笑场了。

“行啊，你们几个先表演个节目，老师就送你们礼物。”刘莎老师对肖凯和他周边平时老在一起的几个男生说道。

这几个男生凑在肖凯耳边说了几句话，齐刷刷的站起来，肖凯手握拳头喊了一嗓子：“一、二、起，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这几个男生七音八调的吼完了这首《红高粱》主题曲，把这几个大男生唱的眼泪啪嚓的，同学们哄笑着拍掌鼓励着他们，刘莎老师也笑得弯下了腰，对几个女同学说：“快给他们送苹果。”

有几个女同学会意的上前递给他们几个大苹果，这几个男生还不尽兴，竟然拉住这几个同学的手还乱唱着：“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臊得这几个女同学抽不回手来，干笑着往回缩身子，全班又掀起一个气氛高涨来，快乐的笑声飘出窗外，感染着寒凉的夜风。

亚娟精心包装了三个苹果，送给刘莎老师一个，送给齐晓梅一个，高尚志满心喜悦的看着亚娟，希望能得到她一个苹果，亚娟却转手送给了肖凯，高尚志讪笑着有点尴尬，伸着的手圈回去不知所措，肖凯激动的拉着亚娟的手说：“谢谢大妹子，祝你平安。”

亚娟对肖凯说：“应该祝福你，你有个好对象，我是祝她平安。”

肖凯点了一下头认真的说：“就是，就是。”

齐晓梅在讲台上又喊着：“咱们让刘莎老师和她男朋友唱个歌好吗？”

“好，”同学们一片掌声送给刘莎老师和她男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