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焰晓的声音里,透出了太多的绝决,让凤语筠很是不安,可是,形势却已经容不得她有丝毫迟疑,尚来不及开口,已经有四个黑衣直扑上来,她只能暂且压下心头的不安,专心对付眼前的黑衣人。
正如小童所言,他们无法驱动灵力,凤语筠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反正,她更习惯于直接以拳脚对敌,这样的战斗,仿佛就是为了她而出现,近身格斗的技巧,在部队的时候,连男特警也不是她的对手,一番打斗下来,她甚至还有酣畅淋漓的感觉,心情一点飞扬起来。
所有在场的人都无法幸免,泽西尔和凌霄分别被两队人马围攻,连小童也没能幸免,几乎不懂一点拳脚功夫的他,不一会儿就被打得飞扑回了酒楼里面,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人把他当成真正的目标,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真正让凤语筠在意的是焰晓,他疯了一般地在黑衣人之间扑腾,发了狠地想要靠近刚刚那个说话的黑衣人,仿佛……是认识他一般。
凤语筠心头一紧,已经在脑海里演算出了事情的始末,从一开始她便觉得焰晓有心事,想来……只怕是与这些人脱不了干系,现下他已经被激得出离愤怒,她怎么唤他都不见回应,眼睛转开那么一秒,那头焰晓已经跟领头的那个黑衣人扭打到了一团,很显然,那个人并没有料想到焰晓会有这么一出。
距离隔得太远,凤语筠根本听不到那两人在说些什么,只感觉得出焰晓越来越愤怒,甚至流泄出了浓浓的悲伤,心里一急,便全没了先前的轻松,只急着想要结束这边的打斗。
可越是如此,情况却越是糟糕,利落的身手也在越来越多黑衣人的围攻之下显得捉襟见肘起来,而且围攻她的人还在不断增加,分明是想用人海战术将她困死,才想要捏动手诀,又猛然想起,他们的灵能被封住了。
“可恶!”凤语筠心里的怒火已经噌噌地直往上涌,手脚的动作更加狠厉起来,一个扫腿可以踹飞一片,一个横拳也能击倒几双,可是……围攻她的人却只见增多不见减少,若是成片地压过来,足以把她压成肉饼了。
“凤语筠,该死!”另一头的泽西尔见凤语筠这边的形势越来越危险,急得沉声咒骂了起来,拳脚也根本就没什么章法,逮着谁就打谁,自己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凌霄一点点朝着离他最近的泽西尔靠近,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短暂的混乱之后,两个包围圈合成了一个包围圈,两个男人背靠着背喘着粗气,脸上皆有着从未有过的狼狈。
这场战斗里,谁也无法使用灵力,全然是靠着拳脚功夫来搏斗,对于出生在皇室的泽西尔和凌霄而言,这经验实在是太新鲜,几乎让他们无所适从,若非一路与凤语筠同行,多少也学到了几分样式,至少心里也有了一个“该怎么打”的概念,若不然,他们还真有可能早就败下阵来。
只是眼下的情形已经太过严峻,这些黑衣人越来越多,竟有源源不绝之势,让他们很是郁闷,两人心里皆挂牵着凤语筠的安危,偏偏隔得太远,他们根本无法接近。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人数太多,语筠再强,也终究是敌不过的,我掩护你,你拼尽全力也要到语筠身边去,绝对不能让他们得手!”不论是金蛇还是凤语筠,他们都丢不起!
“好!”泽西尔还是头一次这么合作,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前疾冲而去,恰恰好将冲上来的黑衣人击退,然后,泽西尔一声暴喝,强行驱动体内的水之灵能,以血的代价,暂时冲开了禁锢,强忍着心口的剧痛,往凤语筠那边疾奔而去。
“泽西尔!”凌霄愕然,没料到泽西尔竟是这般绝决,心下不由得有些惭愧,不论是情势太过紧急还是他心里太过焦急,他都无法否认,他根本没有想过要这么做。
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不可原谅!”只为了一己私欲,却要残忍地伤害别人的性命,尤其还是他想用生命来守护的女子,不可饶恕!
一声低喝,凌霄也冲开了束缚,强行驱动了风之灵能,将围攻在他身旁的黑衣人卷上了半空,再狠狠摔落,一时间,满地伤兵,哀哀的惨叫声却无法唤起他的丝毫怜悯。
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不值得怜悯!
凌霄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染得一地血红,凤语筠见状,已是怒到了极点,就算她是个女人,就算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弱者,可是……她却不愿意他们受到任何伤害,今天这一场战斗无论是刻意还是意外,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她无法原谅这群该死的黑衣人!
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际,突然传来无言焦急的喊声,“凤小姐,当心背后!”
凤语筠没有来得及回头,却是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朝自己疾射而来,她没有时间反应,甚至来不及转身,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呜……”背后响起一声闷哼,那稚气的音调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焰晓……”她不敢回头,可是,身体却已经擅自转了过去,双手也顺势接住了焰晓无力下滑的身子。
“姐……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焰晓心中悔恨万分,凤语筠将他带离了那个一直在伤害他的人,而他……却不知好歹地仍然妄想得到那个人的承认,背叛了凤语筠对她的信任,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就让他,来结束掉这个错误吧!
凤语筠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焰晓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往外直涌,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抽搐着,脸上却挂着一抹讨好的笑容。
“姐,对不起……我再也不会……”
“嘘!别说了,我知道,我不怪你,是你太傻了,那种父亲,你不该相信的……”此时此刻,凤语筠痛恨着自己对他的忽略,明明察
觉到了他的异样,却没有及时加以开导。
她怎么配当他的姐姐?怎么配得上他对她的信任?
“姐……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母亲……和姐姐……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半抬起的手倏然垂下,仿佛心里已经寻到了最大的安慰,他的唇角甚至还带着一抹安心的微笑,只是,那双爱笑的眼睛,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你们……全都该死!”凤语筠没有狂啸,也没有怒吼,只是低低地轻语着,却带着极度的冰寒。
她的眸子已经染成了血一样的红,只一瞬间,那一抹艳红蔓延至全身,熊熊的火焰腾跃而起,那是她心底最深沉的怒火。
“妖怪!她是妖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骇人的场景,那些黑衣人惊得连连后退,嘴里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那为首的黑衣人在与焰晓缠斗之时,面上的遮掩早已掉落,丑陋的黑色面具之下,正是火王的近侍……奇鲁克。
“你……该死!”右手一扬,一团火焰飞扑过去,只一瞬间,奇鲁克整个人都被烧着了,惨烈的叫声直直穿透云际,下一刻,被吓呆掉的那些黑衣人也无一幸免,全都被熊熊烈火烧成了灰烬。
眼前的一切,将镇长父子俩吓得目瞪口呆,傻愣愣地扶着小童站在酒楼门口,完全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居然能强大至此!
一切结束,可是,死去的人终究还是无法再睁开眼睛,凤语筠心痛地将焰晓抱在怀里,坐在原地久久无法释怀。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弟弟,就这样死在她的眼前,教她……如何能够释怀?
可恶的火王,这笔债,我凤语筠记下了!
凌霄和泽西尔皆有着纯灵族体质,一旦破去了束缚,身体便能够迅速恢复过来,看着凤语筠沉静的神情,他们也只能默默地陪在一旁,等着她自己走出来。
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夜,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他们惊觉竟已过了一夜,凤语筠终于开口说话。
“无言,帮我寻个好地方,我要安葬弟弟。”直到将焰晓安葬入土,凤语筠都不曾抬头看过谁,看着那崭新的坟头许久,她才叹息一般出声,“焰晓,放心睡吧,姐姐……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这话说得轻柔无比,可是,却透着森森寒意,直逼得人打冷颤,凌霄不由得叹息,他爱上的,可是个爱憎分明的女人,那火王讨厌也便罢了,偏偏还打着金蛇的主意,更害死了焰晓。
谁也救不了他了!
那之后的三天,凤语筠把自己关在客房里,不吃不喝也不准任何人进入,可是,她却从窗口听到了一些信息,让她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既然已经有人辛苦下了套,那她不去钻一钻,岂不是浪费人家一番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