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书记离开以后,就打算约刘玉明去车间检查一下生产情况;他的脚刚迈出办公室,就有一群人涌围住了他。这群人面带怒气,一脸怨恨的样子问到“吴矿长哪儿去?我们有事向您汇报”
吴矿长只好回到办公室听他们倾诉。原来,这群人都是被车间裁剪下来的,又被谭书记调往40公里外的农场去了。因为家属在矿里居住,他们不愿意到那么远的地方工作。再说,他们在单位吊儿郎当惯了,一时那能干农民干的挖土、挑粪、种菜等农活?。
听完他们的诉说,心里冷笑:瞧你们这些人,平时骄纵惯了,反而吊儿郎当,到了这个时候,就想着我老吴的好处来吧!不受点委屈和苦头,你们是记不得我老吴的。
吴矿长一边听他们倾诉,一边点着头,看神情就像拥护他们说的对,还不停地从鼻子发出“嗯,嗯,嗯”的肯定声。
等他们说完,吴矿长那张饼脸,立即堆满了微笑说“这事我已经清楚了。你们说的对,有困难组织上应该考虑。不过,矿里明文规定,凡属于掉岗的职工一律都前往农场工作。再说这事都是谭书记主管。我,我真的不好插手。你们觉得不公平你们去找谭书记理论这事。”
“我们去了。不管用的。谭书记口味大,没有礼不办事。很多人送了礼就没有去,反而调到比以前更轻松的岗位。您说公平吗?”
吴矿长笑了笑说“我说龚师傅,既然您都知道内幕,还要我说什么?说实话,这事我一点都插不上手。好了,我要下车间去了。你们还是找谭书记去吧”说完,他站了起来。
见矿长都说了硬邦邦的话,那群人都耷拉着脑袋走了。
吴矿长等他们一走,心想着:重组一定会有很多麻烦等着他去解决,不如躲进省城让谭书记一个人去面对。等矿山闹成一锅粥之后,他再亲自出马安抚内乱。想到这儿,他给庹秘书交代一番后,下楼悄然地回到家里去了。
雅丽和吴夫人见到他回家,立即上前问寒问暖。
雅丽这些天恢复得很快,脸色比前一日子好多了。她来到爹爹身边问“爹爹,我能调回来吗?”
“嗯,还需要等些日子哦。我家宝贝不能急的”
吴夫人说“丫头大了,心也大了。你还是早点给她安排好”
“这事还用你操心吗?真是的”吴矿长见老婆多嘴,心里就有点生气。
“不说了。我想在家静一静。到了吃饭的时候再叫我”说完,起身去了卧室休息去了。这两天喝酒太多,有点伤身体。
第二天,吴矿长刚起床,就被电话声闹醒。
他抓起电话问“什么事情?”
“化工车间的设备到了。我已经安排人去下载了。还有,技术科设计图纸已经完全弄好了,请您到技术科来看看”这是雷工的声音。
“嗯,我马上过来”
等吴矿长来到技术科时,雷工和刘玉明等几个技术员在一起看设计图纸。
刘主任见矿长来了说“我刚才和雷工说到您,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几天我把选厂的图纸叫技术员都设计出来了,您看看。这是效果图”
“我仿照山西的做了一些改进,比他们的厂要设计得更好,更省事”“破碎机,皮带运输,磨机,洗水池,沉淀池.........”吴矿长嘴里轻声念道着“好,好,好;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水泥厂的图纸也拿来我看看”
雷工立即从装图纸的柜子里掏出一个特制的纸筒。
从纸筒里拿出图纸说:“图纸多复印了几分,只等上面来人审核通过”
吴矿长看了看图纸,说“设计得很合理,不错,不错。”
就在他们议论图纸的时候,一个副矿长急匆匆走了进来说“化工车间的冷凝管破裂了,请雷工迅速去处理。”
吴矿长听到此话,二话不说就与雷工、刘玉明和几个技术人员下车间去了。
他们急匆匆来到化工车间时,回流管下面已经漏下不少浓硫酸。硫酸与地面水分发生化学反应时,地面上不断冒着黄绿色的气泡和难闻的气体。
雷工马上指挥工人说“立即关掉总闸,停工检查。马上在地面挖一个坑。让硫酸引流到坑里。”说完,带头去找锄头去了。
吴矿长跟在雷工后面说“我看马上换掉这些破铁了。”
“嗯,对,您这次给化工车间做了件好事情。我不知要怎么感谢您呢。唉,这设备都用了几十年了。早该换掉了”
吴矿长亲眼目睹了化工车间设备陈旧造成的损失,他估计了一下,流失的硫酸有三吨左右,而生产三吨硫酸所需要的原材料与人工设备加起来,就是三万元左右。唉,要是私家企业早就完蛋了。他内心早就知道:这个厂如此玩法,早会破产完蛋。这也是他预备退路的原因。
吴矿长与雷工、刘玉明处理好事故回到矿时,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吴矿长对浑身都是污垢的雷工、几个技术员、刘玉明说“你们先去洗澡,然后在招待所集合;我们到那里吃顿饭”
他回到办公室叫来庹秘书说“到招待所准备一桌饭菜。雷工他们几个技术员还没有吃饭”
吴矿长与刘玉明他们一起吃完了饭从招待所出来时,就被谭书记看见了。
谭书记心里冷笑:哈,吃共*产主义的就不心疼!你吃,我也吃,看谁吃的多!
瞅着他们开心地离开了招待所后,谭书记早就想与刚刚靠近他的人吃顿饭,来加深感情。瞧着吴矿长在招待所大吃大喝时,他也起了这个念头。
吴矿长与刘玉明在桥头分手说“我想把雅丽调回来,我想了一个主意想请你帮忙不知行不行?”
“矿长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没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嗯,好,我就不转弯抹角了。是我女儿雅丽的事情,我呢,不是没有其他方式将她调回来,我想这个方法最简单。我想请你当她的未婚夫去她织布厂,说因为快要结婚了,所以以夫妻的名义在一起调得最快的”
“这样呀”刘玉明心里有点吃惊,这种事情也有以桃代李的做法吗?
“有问题吗?”吴矿长问
“没,没有;我没有什么,只是雅丽怎么想?”
“雅丽当然同意我的建议。我明天派车去,你和雅丽两个人一起去最好,我把接收单位的介绍信你们都带上,到时候只要他们的公章一盖就可以了”
吴矿长见刘玉明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就对刘玉明说:“今晚到我家吃饭去”
“吃饭就不必了。这段时间回家也很晚,老婆对我意见很大,虽然她不说,但我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很在意”
“嗯,嗯,你回家准备准备,明天去雅丽的单位把事情办了”刘玉明回到自己的家里,对秋兰说“我明天
要出门,出差”
“又出差呀”秋兰露出一种幽怨的口气。
“这不是公家的事情吗?”刘玉明见到老婆就有一股火。
秋兰看到丈夫总是这样对自己,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
她害怕刘玉明的眼光,如履薄冰的感觉。
她有一种不好预感。
现在的秋兰,内心脆弱得如同玻璃,稍微摔一下就会破。她急需要找一个靠山来支撑快要奔溃的心,急需要找一个倾诉她苦楚的人。她想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只有找父亲倾诉倾诉这许多的疑问,才能有解救的答案;也只有父亲有能力救回自己的家。
秋兰决定回家,找父亲商量对策,挽救快要瓦解的婚姻。才能留住越走越远的幸福。
想到这里,秋兰鼓起勇气对刘玉明说:“我看你也很忙,也顾不上我们娘儿俩,我和朝朝还是回家去”
刘玉明看了几眼秋兰说:“也好,在这生活也不好,我也顾不上你们,你们还是回家方便些”
秋兰对他说:“我们明天回去”
第二天一清早,还不等秋兰他们醒来,刘玉明把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提着出门了。不过他走的时候,丢了一些钱在桌上,让他们自己搭班车回家。在他心里不管怎么对待秋兰,自己也不能亏孩子。
来到吴矿长家,吴夫人正好打开院门。
见到刘玉明站在门外,还以为他早就来了,急忙说“小刘,来得这么早,快进来”
刘玉明把行李放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说:“我就在外面等雅丽吧”“还是进屋吧,你还没有吃早饭呀”
“没有,我怕耽误时间就来得早”
“这我就去做,你等着”刘玉明在院子里转悠着,闻闻葡萄树残留葡萄的醇香。
“先吃点葡萄,上次来葡萄还没有摘,你看好吃吗?”吴阿姨走来了,手里端着一大盆水灵灵的泛着紫光的葡萄“好的,谢谢阿姨。正好解解馋。”刘说。
雅丽见到自己心中隐藏的人,心里一阵激动,眼睛放出了只有恋人才能感知的羞涩的光。
吴矿长昨天回家就跟雅丽说了这个办法。雅丽的妈妈不是很赞成这种做法;如果有人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呢。见老头子固执以见,一贯依赖惯了丈夫的吴夫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吃了早餐,雅丽也提上一个包说“我的探亲假也差不多完了,正好我去厂,虽然是去搞调令手续,我怕一下子弄不下来,也做好上班的准备”
“身体好了吗?”刘玉明问。
“好多了,只是伤口还有点痛”
“那你回厂了,绝对还不能上班的,你有病历,可以修病假的”“这个我知道,我看情况吧”
“你的住院账单不搞丢了,你回厂里好报销”吴矿长交待。
这次刘玉明出门还真的谁都不知道,他谁也没有提及。
吉普车来了。
雅丽带着刘玉明来到织布厂,找到厂长说明了来由并介绍说:“这是我的未..未婚夫”
“你好,你好”
刘玉明主动伸出手和厂长握了握说:“感谢您这么多年对雅丽的照顾”并向厂长递交了报告。
厂长一看雅丽的接受单位还是省级的铜矿,对雅丽说:“你真有本事,怎么会进这么好的厂了”
雅丽不好意思地对厂长说:“我爹爹是那个矿的矿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