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圣毅醉酒熏天颓废的躺在地上,原本凯旋而归是件极大的乐事,却在凯旋之后发现自己有了儿子,原本有了自己的骨肉也是件很幸福很美好的事情,可生下自己儿子的人却不是自己的心上人,然这个心上人还是个善妒忌,不愿有其他女子共享丈夫的女人,自己想要给她的爱也是完整的,同样不愿有多余一个人来横在二人中间,那感觉很怪异。但现在硬生生的横出一孩子来,当真是回天无力,虎毒不食子,他又怎么能比老虎还狠毒呢?沫儿啊,沫儿,我该怎么办?
“皇上,清馨馆的画送来了。”太监有些忐忑,皇上的样子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没有一点杀伤力。然周身散发出来的感觉,依旧摄人心魂,让你如履薄冰。
“清馨馆。”玄圣毅晕乎乎的重复一句,连忙坐起身来,仔仔细细的去看画像,这张是沫儿抱着孩子的画像,那张是沫儿修剪花朵的,这一张是沫儿坐着秋千的。看完后如获至宝一般,紧紧抱在怀里,沫儿,沫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皇上,太皇太后说让您晚膳去永寿宫用膳。”
“知道了。”玄圣毅提着酒坛又喝了一大口。
太监知趣的退出内殿,玄圣毅望着画上的红粉佳人痴痴出神,无论如何都该叫她知道,若她不愿原谅,也该叫她幸福快乐,不能一直攥着她不放手,她会不自由,不快乐。
“娘娘。”雁风请示的叫了林沫儿一声,将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宫女推倒跪在林沫儿面前,看着丫头的脸色很不善。
林沫儿看那宫女战战兢兢的样子,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都是爹生娘养的,这些人也不嫌跪的累。不过看雁风这么生气,就知道宫女一准犯错了。
宫女一个劲的胆小磕头,林沫儿侧开身子,她不会去受别人的磕头礼,更不会想要还礼回去,压着烦心问雁风:“怎么了?”
“娘娘,您是不知道呀,这仪儿她手脚不干净,偷了您的血玉镯子,您说说她……怎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竟然偷到娘娘身上来了,这可不得了……”雁风絮絮叨叨的说道着宫俾的规矩,一口一个娘娘,重复的超快。
林沫儿淡淡的听着,心情本来也就不好,现在更是愁上加愁,不过她还是知道尊敬长辈的,等到雁风好不容易说完了,才无聊的应上一句:“按法该当何罪?如何处理?”
门外玄圣毅轻步而来,宫女欲要通报,玄圣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宫女不再敢轻举妄动,垂下头去当做什么也没看到。玄圣毅看着屋里的动静,也不知道沫儿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宫女偷窃是重罪,通常是直接杖杀打死。还有比较低的罪是调职到苦役所,或是罚跪一数日,或是充军发配为营妓,或是打入教坊司充为官妓。”雁风道完,立在一边,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全看娘娘如何处置,不过就凭娘娘的软心肠,做做苦役或者罚跪就差不多了。
仪儿一听又是连忙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哭的是一把血泪,催人心肠。
林沫儿叹息一声,不就是偷个东西吗?谁没偷过?我小时候还偷了人家小店的东西吃呢,哎,还要打死,还充妓,不住的摇头,蹲下身来看着仪儿,
轻声问:“看你年纪不大,进宫的时候,规矩学了吧?”
“学……学了。”仪儿发着颤音,生死仅在皇后娘娘一句话之间。
“那给我个理由,一时兴起?技痒难耐?生活贫苦?家庭需要?还是你觉得世禾殿的月银不足?”林沫儿和颜悦色的,帮她想好了理由,只要说是家庭需要便足以,毕竟百姓孝为先,古人是最重视孝道的。而且看她那么害怕的样子也不像是惯偷,应该也就是家庭里面需要银子的。
“奴婢……奴婢……”理由似乎难以启齿,仪儿磕磕巴巴的就是说不出来。
林沫儿颇为不悦,皱起眉头,给你答案都不知道选的?大姐,不带这样玩的?咱这选择题,好歹有四分之一蒙对的机会好吗?无奈之下拍了拍仪儿的抖动的肩膀,从雁风手里取过血色玉镯,仔细打量了眼,不由好笑,竟然都忘记这镯子是谁送的了,拿起仪儿那白皙的手,轻轻套了上去,在众人惊讶的眼神里,林沫儿轻轻道一句:“如果是我送你的就不算偷了。”
众人还未惊讶完,林沫儿又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眼风扫过凤仪宫内室的每一个人,如果人人都偷窃那成什么了?极为不妥的,偶尔兴起玩玩是没问题的,但若长期以此,怕会有了偷窃成功的喜悦感,所以不能得及时给她们打打预防针。
“是是,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谢谢娘娘,谢娘娘大恩大德……”仪儿叩谢。
林沫儿拍拍她柔弱的背:“起来吧,有困难的话,直接说就好,反正我那宫里的月银也用不完,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白用谁不用?”
林沫儿绕口令一般逗笑了一宫人,事实却也如此,银子放在那,搁着也是搁着,谁有用就谁用。莞尔抬头,却见玄圣毅温润如玉般立在门口,清风般笑容看着自己,当目光相对时,立刻像孩子犯错一样垂下了头。林沫儿再次叹息一声,摆摆手,殿内的人依次退出,林沫儿转身进了内室。
隔了好一会儿,玄圣毅有些不安的跟进来,对此时的自己,双手竟是有些颤抖的,面对千军万马的敌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每次看到林沫儿,总是害怕,害怕出点点差错,害怕她不理自己,害怕她会不高兴,害怕……
见玄圣毅进了内室,林沫儿无话,兀自提起富贵牡丹纹的茶壶,给玄圣毅倒了杯茶,轻轻放在他面前,转身自己又坐在桌前,默看屈原的离骚:“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及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民好恶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邅吾道夫昆仑兮,路修远以周流。扬云霓之晻蔼兮
,鸣玉鸾之啾啾。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凤皇翼其承旂兮,高翱翔之翼翼……”古代的字大,翻页倒是蛮快的,若不是现代课文学过屈原从自叙身世、品德、理想写起,抒发了自己遭谗言被害的苦闷与矛盾心情,揭露了楚王昏庸、群小猖獗与朝政日非的政治现实,表现了屈原坚持“美政。”理想、不附和邪恶势力的自爱精神及对楚王朝至死不渝的忠诚。忽而想起鲁迅对离骚的评价竟随口念了出来:“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为何这么说?诗经也很有特色!”玄圣毅一直坐在一旁,静看林沫儿翻阅离骚,觉得林沫儿这话说虽有道理,却觉肤浅。史记之后的史书确实难以与之相匹,可离骚就不一样了,还有诗三百呢。
林沫儿白了一眼,我怎么知道?这是我说的吗?这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鲁迅所说,再说我有那个才能吗?我……只好续道:“较之于《诗》,则其言甚长,其思甚幻,其文甚丽,其旨甚明,凭心而言,不遵矩度。故后儒之服膺诗教者,或訾而绌之,然其影响于后来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离骚是:逸响伟辞,卓绝一世。”
“这么说来,离骚确实有很多超拔之处。”玄圣毅点头称赞,当然更是借机讨好林沫儿,凑近乎。
林沫儿搁下离骚,一本正经的看着玄圣毅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你这样关我在皇宫的牢笼不算回事吧?我每次想出去,都要被拦着,在这样下去,我怕会得产后抑郁症了。”
玄圣毅闻言低着头,很是心伤,牢笼?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你却道他牢笼,也是,金碧辉煌,却是最缺少爱的地方。
“别装哑巴。”林沫儿抛了个白眼过去,一提到出宫,全皇宫的人都在给自己装聋作哑,不然就是哭可怜。
玄圣毅无奈的抬起头来:“能不走吗?我不想失去你。”
林沫儿扶额:“你得到过吗?”咱俩好像没咋样呢吧!
“我……”玄圣毅哑然,一股凄凉从头到脚,是呀,他从没得到过。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自嘲,眼眶中似乎有点点晶莹,沉默良久:“我们之间难道不从有过美好吗?你说过,你喜欢我……”声音渐弱,弱到听不清楚。
林沫儿看着他悲伤的情愫,一时发懵,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心狠了?前生的自己,快快乐乐的青春少女,对未来老公的期许也很简单,并非电视剧中生死与共,可以为了对方豁出命去,失去对方就活不下去那种。只是简简单单觉得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足够了。是否是古人的情太深,到了我们那个时代感情就淡薄了呢?还是仅仅自己感情淡薄?以前,自己最在乎的是父母,现在最在乎的是儿子,但又记得上学时候学过那么一篇文章,说的是做一个游戏,在纸上写下自己最重要的十个人,然后分别依次划去,留下自己最重要的人,最后的最后只能留下一个人,文章的主人公很艰难的在父母,儿子,老公中间划去了父母,更是忍痛划去了儿子,因为只有老公才可以和自己一同到老。可是自己觉得老公和自己没有血缘,似乎没那么亲近的。有时候真的是很羡慕戏中的爱情,那么情深意重,不枉此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