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杀机四伏,圣女临世(1 / 1)

低眉看一眼地上染血的死尸,刘世的眼眸变得异常冰冷,手一扬,“带走!”

“你们要带她去哪?”秦沐风冷问。

刘世低哼两声,“将他们关进大牢,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不得轻举妄动。”语罢,看着狱卒解下郑夕颜,而后绑缚绳索便押向门口。

郑夕颜回眸看了秦沐风一眼,微微点头。

他知道她的功夫诚然无人可及,然而眼看着她被带走,他的心还是禁不住狠狠疼了一下,有种抽痛的感觉。

“夫人她……”纪扬凝眉。

却见秦沐风面色凝重,一语不发。

静静站在牢门口,他望着郑夕颜消失的方向,良久没能回过神去。

郑夕颜双手被绳索绑缚,由刘世亲自押解着进了将军府的偏殿。

王牧端坐其上,虽说卸去铠甲,但仍不改军人的凌厉气度。便是冷眸微凝,便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他的手搭在膝上,目光灼灼直视郑夕颜妖孽般的容色,先是稍稍一怔,随即抿起凉薄从唇线冷喝,“方才那人是你杀的?”

闻言,郑夕颜微微挑眉,“我不知你说什么,什么杀人,谁可看见我杀人了?难道你王将军惯来喜欢诬陷无辜百姓?如今这将军府俨然囚禁了不少无辜之人,现下你又要将我当做杀人重犯处置了吗?”

王牧稍稍一愣,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女娃子竟然伶牙俐齿,眸中毫无畏惧之色。换了常人,便是寻常的百姓怕早就吓得磕头喊娘了。

倒是有趣得紧!

想着自己诚然很久没有见到如此无畏无惧之人,如今还是个小女子,王牧不怒反笑,眸中竟表露出几分赞许。

“有胆色!”他笑着。

郑夕颜眸色微敛,“不知将军要如何处置我?”

“你姓甚名谁,且报上名来!”王牧翻脸迅速,随即沉下颜色。

眸色微敛,郑夕颜道,“秦氏夕颜!”

“哦!”王牧一顿,秦氏夕颜,足以说明她是许了人家的,古时候出嫁的女子对外不得带有自己母家的姓氏,一贯许以夫家的姓氏为前。方才秦沐风称她为内子,自然她指名道姓时要带上秦沐风的姓。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王牧继续问道。

郑夕颜面色沉冷,“无家之人四处游历,倒也记不得自家何往,想来是处处无家处处家。等到哪日我觉得腻歪了,便随处找个地方寄居便是。怎么,如此这般王将军也要管?”

这一番话,绝然不似一般女子可以说出口的。

不卑不亢,坦荡至极。

王牧点了点头,“那人果然不是你杀的?”

“若是我有这样的本事,何至于还被你们当做囚徒关押起来,岂非早早的就逃了去。如今你看我这绳索绑缚,哪里像是能杀人的?”郑夕颜冷笑,眸色冷蔑无比。

这话尚有几分道理,王牧看一眼郑夕颜手上的绳索。

却听得刘世上前道,“将军莫要听她胡言乱语,分明是与她同行之人皆指证她身有恶疾,素来邪灵附身,惯要吃人喝血的。方才属下进去时,狱卒的喉管被割开,鲜血不断往外涌,不是她邪灵俯身杀人,又是何人所为?”

闻言,王牧的眸子陡然变得极为危险,微光中泛着点点杀机,“果然如此?”

刘世斩钉截铁道,“诚然不会错,是属下亲眼所见。”

深吸一口气,王牧双手负背在殿内缓步走着。

郑夕颜记得秦沐风说过的,迁国之人素来深信鬼神之说,难道这王牧也相信吗?但驰骋沙场之人,又是如此的骄傲,怕是不会这般轻信的。

那么

王牧如此焦灼又是为何?

眸中掠过一丝异样,难道是王牧另有所图?想要利用她做什么大事?还是……

郑夕颜的脑子快速转动,心里隐隐有种异样。陡然想起秦沐风所说的,如今他们被擒,于开未必知晓,若然能让于开知道,想必能让于开提高警惕,抑或……于开看自己的眼神极尽贪婪,许是利用这一层关系,还能掀起大浪来。

秦沐风不是说什么圣女吗?不管圣女是什么,想来都是极为重要的角色。

无论如何,先行出去再说。

却听得刘世上前附在王牧的耳边低语了一番,竟见王牧投射而来异样的目光,便是生生将她从头至脚的打量了一番。这种眼神就像是菜场上大妈挑白菜似得,横挑竖拣的,只为取身上的某个有价值的部位。

王牧到底要做什么?

“带下去。”王牧道,眸色冷厉,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郑夕颜心下一惊,这一眼足以教人倒吸一口冷气,但委实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也不消郑夕颜开口,王牧快速离去,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继而她便被刘世领到一间香阁之内,只是腕上的绳索依旧没有解开。

她愣了半晌,“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刘世冷笑两声,“自然是有大用。明日你便会知道,何必如此着急。”

这话,郑夕颜横竖听着都有些刺耳,宛若自己如腊肉般被挂在树上,底下有一只恶犬狂吠。这样的局面,让她极不自在。

若不是不想轻易展示自己的武功,若不是秦沐风此刻尚在疗伤,她定然要挣脱了绳索,将这将军府砸个稀巴烂而后逃之夭夭。

几名婢女从外头走进来,直接将郑夕颜按在桌椅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好似衣裳珠饰之类的物件,只是上头盖着布,教人一时无法看得清楚。

心下纳闷,难不成秦沐风一语成箴?

只是看这阵势,诚然不是小事。

刘世冷道,“好生伺候,若然出了事,你们都得陪葬。”

郑夕颜心下微凉,看样子自己的预感成了真。也不消理睬任何人,郑夕颜顾自寻了床榻倒头便睡。无论明日发生何事,今夜养好精神,明日才能静观其变。

刘世微惊,这诚然不是寻常女子,这般时刻还能安枕于榻。心下愣了愣,却是一声不吭的走出去。想着明日她便不会这般冷静,只是莫要发癫才好。

话说郑夕颜虽然睡着,但其实保持着身体最紧绷的戒备状态,身旁稍有风吹草动她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岂料那几个婢女只是守在她的床前,竟也没有下一刻的举动,诚然是诡异无比。

及至天刚亮,这几个婢女便开始忙碌开来。

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乃至珠宝首饰都在郑夕颜面前一应展开。郑夕颜微惊,但也不置一词,任由他们胡乱的给自己装束。如此这般诚然不是没有目的,想来王牧定是要做什么大事。否则按照王牧的性子,岂会容她一夜安枕?

这般想着,镜子里的自己诚然成了异国情调的女子。

弯眉懒画,眉心却是红色的火焰标致,如同鬼火般在镜中跳跃着明艳的颜色。吊梢眉,飞扬的眼线,只让郑夕颜想起了电视剧中的贵妃之类,诚然是厉害泼辣的角色。

只不知他们这般做到底要干嘛?

环顾自身,却是一身素白的衣裳,广袖流仙裙般飘逸非凡,做工委实精致无比。腰间素带盈盈一握,几缕浅蓝色的丝带服帖垂着,外头一件白色的轻纱迎风飞舞,如此这般惊为天人。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郑夕颜愣了愣,抚着晚上疼痛的勒痕

腕上的绳索绑缚了一夜,现下疼得很。这红印子,怕是要良久才能消退,只可惜了她的玉腕,平白无故遭了罪。

准备好这一切,刘世却从外头进来。

乍一眼郑夕颜,愣在当场半晌没能回过神来。这般容色,这般装束,怕是举国上下无人能及,便说她是祸国的妖孽,想来也是人人肯信的。

良久,刘世回了神,故意冷道,“带走!”

“去哪?”郑夕颜站在原地却不准备迈开步子。

“自然是好去处!”刘世也不作答。

偏是郑夕颜这样倔强的性子,既然刘世不说,她自然不会轻易前往。竟不紧不慢的坐下来,顾自倒了一杯茶水,“既然你不肯实言相告,那么便等一等吧!”

“等什么?”刘世微怔。

郑夕颜嘴角微扬,眸色清冷,“自然是等着王将军。想来你不说,将军会给我一个交代。无论生死,便是死囚奔赴刑场,也该有个名目。你们这般不明不白,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我虽是弱女子,自然敌不过你们,可是若说咬舌自尽,你们却也是拦不住的。是生是死你们看着办,若然要我这具尸体,我倒是不小气,随时奉上便是!”

语罢,刘世咽了咽口水,眸光有些乱。

却将郑夕颜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惬意模样,显然她所说并非玩笑。

纵看郑夕颜从昨夜到现下的冷静与从容,刘世绝对相信郑夕颜是个说到做到的女子。岂不闻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想来这女子置于小人之前,诚然是有几分道理的。

长长吐出一口气,刘世冷道,“你果然要知道?”

郑夕颜挑眉,“自然。”

“好!”刘世颔首,“那我便告诉你!”

闻言,郑夕颜眸色微恙,茶杯抿在唇边,心下却隐隐觉得异样。

深吸一口气,刘世道,“迁国素来敬奉圣女,三年前上一代圣女火祭之后,举国之内便再也不得圣女之人。如今你……”

“你们想怎么样?”郑夕颜陡然捏紧手中的茶杯。眸色沉冷,什么火祭?是要让她火祭以谢天下?还是……

刘世却不再多说,“话已经,走吧!”

倔强的昂起头,郑夕颜冷笑两声,“但愿后悔的不是你们!”语罢,大步流星的走出香阁。火祭?谁敢火祭于她?可笑!王牧竟要她做圣女?这样的用心,到底意欲何为?

蓦地,郑夕颜羽睫微扬,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

难道是这次蝗灾?王牧想要用火祭之名抚平天下的谣言,什么国将有逆,什么必生妖孽,若是将她作为圣女做了火祭,想来能定天下万民之心,也能让对王牧自身不利的谣言就此平息下去。

诚然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是个完美至极的计策。

王牧果然是老奸巨猾,横竖她与画像上的郑夕相差无几,他是宁可杀错绝不错落。如今还能用她平息众怒,果然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郑夕颜一步一顿的走着,九曲回廊,衣袂翻飞。

眉心的火焰跳跃如鬼魅之眸,唇角微扬便是惊心。

王牧,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委实不错,只是若你当我是待宰的羔羊,那就错了主意。你且忘了,我是邪灵俯身,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圣女。既然是邪灵自然要做邪灵该做之事,而你所谓的圣女,就该下地狱去!

面色稍霁,却见府门口早已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郑夕颜的眸子,霎时冰冷如雪,飞扬的眼线如同美目蛱蝶诡异的纹路,只一眼就足以让人彻骨难忘。

她傲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衣袂纷飞,宛若神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