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我后,脸色顿时大变,堵在门口,说:“你来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看一看你就走,我很乖,真的什么也不干!”我预计绕开方可怡钻进去,想不到这个女孩子的把守甚是森严,居然将我一把推搡到了门外,还险些翻过栏杆,将我推到了楼下。
我好心好意来慰问,想不到还有生命的危险,要是让我妈给知道了,她大概会想着先让我给她生一个孙子,后面我去跳楼,估计都不会拦我的。
“你出去!”方可怡力气极力,聊现在这两年的时间当中,方可怡也是虚度的,至少现在可以防狼了,不过,像我这样孔武有力的色狼她是防不住的。
“让我进去,好么?”我的口气认真了起来,连着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方可怡在犹豫,犹豫着该不该放我进去,但是我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便在这思考的空隙,我钻了进去。
她没再拦我,也没再下逐客令。我看了看这间屋子,与我之前来的时候根本不能比较,地上倒是没有灰尘,只是——**的衣服很散乱,连着裤衩都没有收进衣柜,袜子和鞋子凌乱地扔在地上。
这和我的生活条件差不多啊,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一间房子。我没想到方可怡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以前不这样,至少屋子里不会这么凌乱。
大概她父母的事情对她影响极大吧,这才使得她再没有一点的心思去打理什么了。
书桌上的壁灯还亮着,桌子上也摊开着一本书,是我们复习用的资料。我坐到床边,顺手拿过一条裤衩,笑着说:“多久没洗了?”
“给我放下!”方可怡脸色不禁一红,立时又冲了过来,从我手上将这条裤衩给夺了过去,扔到了床下。
我嘴角不由地升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说:“同学,你这样可不好,都要高考了,你连自己的房间都整理不好,还怎么有心思去整理复习资料呢?”
“不要你管!”方可怡坐到了桌子旁的凳子上,气呼呼地说。
“那个什么。”我突然变了脸色,巨分严肃地说,“能不能给我说一说你的事情?”
“说了不要你管,也没必要跟你说什么。”方可怡踅过身子,气呼呼地道。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猜测着说,“那你爸妈呢?怎么不在家里?去年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延误了自己的升学?”
我连连的逼问只是让这个女孩子沉默了起来,她终究不愿跟我讲太多。方可怡坐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愣着,眼睛也看着别处。
虽然她没有下逐客令,但是,她也是在用这种无言的沉默逼迫着我的早些离开。我将**的被子往后面撩了过去,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照片,我不禁拿起来一看,是一张全家福。
上面有三个人,一个我认识,就是方可怡,其他的一男一女,想必就是方可怡的双亲了。想不到这个女孩子将最深的痛楚放在了
被窝里。
这张照片我刚拿到手上,方可怡便扑了过来,连着我都被扑进了被窝里。我不是她的牵挂和难过,所以,她用不到将我藏在被窝里,不过,她可以将我放在被窝里,要是两个人能一起躺进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给我!”方可怡厉声说道。
“你干什么?”我同样厉声说道,“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消沉?你现在这个样样子,你知道有多难看么?”
一说到难看,女孩子便会转过头去,方可怡立时转了过去,又转了过来,说:“你给我,快给我。”
她欲要从我手中硬是给夺走,但我就是不给。我知道,掉进回忆里只会让她像着了魔似的越陷越深,根本不可能拔出来,我愿意带着她脱离苦海。
我不是要做一个救苦救难的菩萨,我只是不想看到我曾经喜欢着的女孩子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觉得失望,料想换做是我,大概也是这个样子。
“你坐到那里,别动!”我反客为主道。
她终究是一个女孩子,跟已经发育完善的我没法子比力气,也没法子比谁的嗓门大。方可怡见从我这里拿不到这张照片了,便悻悻地坐到了原先的那张凳子上。
这不是我家,但我从没觉得这个地方就是别人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在很多方面不免要弱势一些,就像现在,她完全可以将我赶走的,想必是念于我们同学的关系,也就放任我呆在这里了。
方可怡的眼神是那样的低迷,我看了都觉得胆寒。
我看了看这张照片,说:“你还有意思没有,你父母又不是离世了,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话是重了些,但我觉得没什么讹误。我接着说:“感情不合有什么不对么?”
其实感情不和大多是一种委婉的说辞,而大多的感情不和,是因为婚外情引起的,我估计是方可怡的父母必定有一方已经是有了人的,这才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还连着连累了这样一位我们所有同学公认的校花。
“你滚!”方可怡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门口说。
“再说一遍?”我气得压根都疼,十分严厉地说道,“好好的一个人,你发什么神经,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以后看不到你爸妈了还是怎么着?”
想不到这个女孩子脆弱地厉害,被我这厉声的呵斥吓得险些翻了过去——她所有的愤怒,只是在为自己的难过做的一层保护,一旦这样的愤怒被另外更加巨大的愤怒所掩盖,那么,她将失去这样的保护,所有的难过便会像洪水一样泛滥成灾。
方可怡抱着头趴在桌子上抽噎了起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会让她彻底地崩溃掉,她也将毫无掩饰地用其他的一些方式来宣泄自己的情绪,显然,哭泣是最好的方式。
这么久,她大概是头一次这样很认真、很难过、很放松地哭出来吧!
连着桌子都在剧烈地颤抖着,而方可怡的肩膀像一台
正在运作的机器,十分规律地抖动着。我是个好人,但这个时候我不想做个去安慰别人的好人,因为我同样知道,她需要这样的宣泄。
她已经压抑了太久了,再憋下去,都会憋出病来,就好比憋尿一样,憋得久了,难免会憋出什么毛病来。
我终归阅历太浅,没见过这种场面,其实也是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下这个难过地不能自已的姑娘,但我无从开口。
索性,等着这个姑娘哭完好了,哭泣也是有惯性的,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这间房子现在的凌乱程度丝毫不亚于我的那间小隔间,没有一件东西是在它该去的地方的,只有被褥的位置还算合适,都在**。
方可怡大概是哭的累了,她停了下来。眼睛是红肿的,但因为消瘦的缘故,使得她看上去有一些恐怖。其实我也在想想,是怎样的父母将自己的孩子扔到了这里,然后就不见了人。
可能有他们的原因,但是不替这个女孩子考虑,大概也说不过去吧。方可怡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眼眶,伸出另一只手来,仍旧是怒容满面地说:“拿过来。”
这时候我听话了不少,连忙将这张照片递了上去。方可怡擦着眼泪,手从下巴划过,吸了一口鼻涕,看着那张照片,又夹进了桌子上的书本里。
一旦哭完,情绪就会稳定一些,就像现在,方可怡没有了一点要将我赶走的意思,想必她还巴不得我留下来吧,因为她需要一个人的陪伴,哪怕这个人不是我。
她需要一个人陪着她,任何人都行!我愿意做这个人,这就好比醉酒的人需要有一个人去搀扶他一样,方可怡是没醉,但她还不如醉掉的好,一醉解千愁么!
“哭完了么?”我说,“哭完了出去吹吹风吧。”
“不去!”方可怡道。
“你去不去?”我厉声道,“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再处在悲伤中的女孩子,她终归是很在意自己的仪容的,方可怡忙用双手在脸上摸了摸,想必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气呼呼的样子瞪着我,好像我欺骗了她一样。
大概因为生理的不同,女孩难过后和我们男生也有很大的不同。我们男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才好,而女生就好比是一个婴儿,她需要哄。
方可怡停住了这悲从中来的哭泣,她又嘟着嘴坐在那里好像在想着些什么事情。女孩子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一点的主见的,而我有主见,再顺带着发发我的善心哄哄她。
“走,出去走走,你看你都发霉成什么样了!”我拍着方可怡的肩膀说。
“去哪里啊?”
不出我的意料,方可怡的语气果真降了下来,她的眼神也不再那样愤怒,更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猫一样的惹人垂爱。
“去哪里都好,比呆在这里好!”我的手穿过她的头发,欺上她的脸颊,勾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她幽怨地无以复加的眼神说,“走啊,要我抱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