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这种地方邪气太重，我不大喜欢来，可偏偏就是经常来。自己身体倒好，免疫力也是强得不行，不大会因为生病而住院，经常也是像今天这样，因打架而入院。

过了不多时，苏彤彤进来了，她空手而来，看来我的预料是不错的，她想必是去上厕所了。警察仍在椅子上坐着，他好像有很多的心事一样，不大喜欢说话的样子。

我跟这个人没有感情，也就懒得去交流什么了。苏彤彤朝着我的病床走了过来，她眨着眼睛，不过现在完全看不到泪痕了，想必，她是在洗手间不但撒了尿，还顺便洗了脸了。

“我出去一下——”她不像往常那样的话多了，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扭着屁股走开了。我无法起身相送，也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

在苏彤彤走后，想不到这个警察好像昨晚上因为一些事情没有睡觉一样，他竟然闭着眼睛睡了过去。我也有心好好地睡一觉了。

但愿这件事情不要捅到母亲那里，我倒不是怕母亲知道我打架，我只是怕我跟苏彤彤的事情被母亲知道，那个女人跟这个警察差不多，事情也多，而且，对我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这家医院，我不是头一次来了。距离上一次进这家医院，差不多也有好长时间了，那时候也是因为打架，连带着还有一个朱子敬垫背的，只不过，不在这一间病房罢了。

中午过去不久，我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地睡一觉。好久的时间，我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下午觉了，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脸上的淤青也感觉不到疼痛，不过我还是要做伤残鉴定的，即便够不上伤残的标准，也要让那两个青年多掏一点钱，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挨了打是我自找的，也是我没能力去打他们，不让他们掏钱，可就是我的不对了。

医院本来是个消费场所，像我这种情况几百块钱也就搞定了，但是今天不花个万八块钱，我真的觉得我会很难过。

睡了多久，我没有计时，当我睁开眼的时候，苏彤彤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那个警察还在，他的睡眠比我要好了很多，仍旧处于睡眠当中。

想不到人也可以冬眠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紧挨着苏彤彤坐着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在这家医院，我不是第一次碰见这个女孩子了，只是我真的没想到，我居然可以在同一个地方碰见第二次。

换做其他是其他地方的任何时间，我若是碰见这个女孩子，可能，我会因为高兴地跳起来，可今天，好像我高兴不起来。

她就是上次在出初中的时候给我喂了鸡汤的那个叫甄小小的女孩子了。我想不通，她怎么会坐在这里，还和苏彤彤坐在一起，真的想不通。

看到我醒来，第一个扑上来的，是苏彤彤，她拿了一块毛巾，尚且带着温度，想必是从热水里刚捞出来拧干的吧！

“你醒了！”苏彤彤用毛巾给我敷了敷脸，说，“你可真能睡，一个下午觉都能睡两个小时。”

能睡的不是我呀，

是这位日理万机的警察同志，他想必已经睡了有三个小时了吧。我的睡眠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没得比，我也不意跟这些人比睡觉，他们本来就是以睡觉升官发财的。

我看了看甄小小，她坐着没动，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样。她也看着我，终归是没有说话，我又看着这个扑上来的苏彤彤，我在想，这两个姑娘究竟在刚才聊了什么。

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分析，两人估计也没说什么吧，要不然苏彤彤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照顾我的。每次，我的入院，大多都是别人照顾的，我很享受被别人照顾，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我是不大喜欢的——两个女人是足够凑一台戏的。

“嗯。”我说，“你也休息一下吧，刚才受委屈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甄小小听见。她想必是吃醋了，站了起来，快速地走到门口，顿住了，不到两秒的时间，又转过身，朝着病床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一切所花费的时间，仅仅不足十秒，但是，却像是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我既惧怕甄小小的离开，又惧怕她不离开。

她的加入，在这种场合，总归是有些多余，我还没有做好让这个几个女孩子做朋友的心理准备。

“我姥姥一直在这家医院养病，我过来看我姥姥，想不到同学你又住院了，”甄小小完全没有一点来看望病人的样子，她嗔怒地说，“这是你女朋友吧？”

苏彤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甄小小，她可能猜到了什么。我不能否认，也不能承认，我只能沉默——在一个女朋友面前承认另一个女朋友的地位，这是一件十分困苦的事情。

看来，在我睡着的那两个小时，这两个女孩子大概也没交流什么了，要不然也不会是现在的这样陌生的。

“你姥姥——还好吧？”我王顾左右而言他地道。

“还好，一直那样，我只是来看看她，老了，都一样。”甄小小拉长了一张脸说，“你呢，你怎么又在这里？”

“呃——我调皮，所以才来了这里。”这个回复，我是很满意的，至少，自己觉得还是很不错的答复——我觉得我的回答很调皮！

“呵，你真的好调皮啊！”甄小小轻蔑地说道，“那我走了。”

我很想出声挽留的，又看了看苏彤彤，终归，我已经到嗓子眼的挽留的话又咽了下去。我明显地看到，甄小小出去的时候，给我露出来的背影是那样的不满。

好像，我的嘴巴被泥巴给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苏彤彤一直在看着我，她没有打断我俩简短的谈话，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她想必已经猜到，我跟甄小小之间的关系，即便苏彤彤不大知道刚才与我交谈了几句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但这不妨碍她去胡思乱想。

也算不上胡思乱想，确实有一腿。上次买裤衩，我也是人手一条。

床边的柜子上还有一个保温盒，想必，是苏彤彤刚买的东西吧。甄小小走后，她问说：“是你的同学

么？”

“是！”我不可否认。

苏彤彤蔑视地笑了笑说：“长得很漂亮！”

她蔑视的是我。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吃醋的，何况刚才已经表现地足够明显。

在恋爱中，再怎么低微的姿态，想必也受不了这样的失落吧，自然，也算不上背叛——我都有跟她们讲过，只不过苏彤彤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也是我最后一个认识的。

“还行。”我不敢看她的脸，转过头说。

“我头一次来医院，也不大会照顾人，刚买了一些东西，你要是饿了，我拿给你吧！”苏彤彤也跟甄小小一样的口吻，好像我们之间有深仇大恨一样。

“不用了，你——休息一下吧，”我说，“刚才你也受到惊吓了。”

“呵，我受到惊吓，你会在乎么？”苏彤彤果真是猜到了我跟甄小小的关系，她不无埋怨地说。我无法去辩解什么，只能等着她合上嘴巴。

鉴定十级伤残的事情我已经不抱希望了，也不想去鉴定了，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我以为今天可以好好地讹一笔零花钱，想不到这两个女孩子在这里给遇上了，这叫我如何是好。

流年不顺，诸事不宜啊！祸福真的相依。

今天的祸已经很明显，被人打成这幅熊样，两个女孩子又很巧妙地遇上了，而今天的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的迹象能表明有什么福气可言，伤残鉴定也算不上福的，别人掏了钱，我却要留下疤痕，这样看来，我今天不应该出门的。

我没有接苏彤彤的话茬，她也是气冲冲地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那个警察还在呼呼大睡，真是一个号有福气的人，有时候我们这种睡眠短的人就羡慕人家睡眠长的人。

进来了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子——应该是护士了，因为制服很像护士。制服**的电影看多了，我对这个行业的工作人员也就不大感冒了。

可能外国的护士服和国内的有一样的地方吧。她拆掉了绑在我脸上的绷带，说：“先生，怎么样，还需要做伤残鉴定么？”

我不假思索地说：“要做的，毁了容可是大事一件，我还要娶媳妇呢！”

苏彤彤屋兀自坐着，她仍旧气冲冲的样子，看都不看我，脸上的担忧换成了另一种不大好看的模样，她在生我的气，她在生甄小小的气。

护士又说：“那好，你起来，我们去做一下鉴定吧！”

因为动静太大，冬眠中的那个警察终于被我们给吵醒，他揉着眼睛，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帽子扣在脑袋上，站起来说：“怎么了？”

“去检查室做鉴定去了。”护士不大爱搭理这位公职人员，十分不礼貌地说。

而这个公职人员脾气也好，丝毫没有动怒，想必他的起床气还没有退去吧。警察说：“去吧！”

苏彤彤没有跟出来，很安静地坐着，我在出去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的不悦和凝重仍旧没有退去，好像生来就是那副尊荣，我不大喜欢看一个女孩子板着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