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沦陷进来的这所学校在本市的名头大得不得了,有好几个头衔挂在校长的办公室,而这一切名头的由来却要归功于学校的管理制度。
因了乌七乌八的管理制度,才让校长有了进身之阶,听说这位校长还是什么代表,反正官衔也不小。
这些制度里最让人头疼的一项是——封闭式的寄宿制管理!
军训在太阳偏西后便解散了队伍。刚才的小插曲终于迎来了第一波发酵的**,那就是我这个始作俑者被叫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大多同学忙着去了浴室冲刷下午因军训带来的汗臭,大多的老师和教官及一些闲散的校领导也回了家里,只有我们的常在老师,他孜孜矻矻,还要审理我的事情。
被叫去后,常在老师的第一件事不是训斥,而是很温和地询问我的情况,这让我瞬间放松了警惕。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常在老师敲着自己的脑子问我说。
“我叫程天明!”我垂着头不敢看他,我倒不是真的怕这个刚认识没两天的老师,只是出于对他的尊重,让他感觉到我的恐惧和胆怯就行了,免得还落下不尊师重道的骂名,这样以后在班里是绝对要吃亏的。
“为什么打架?开学第一天就这样,以后还让我怎么管理你们?”常在翘着二郎腿,手指间夹着一支明灭不定的香烟说。
我诚惶诚恐的样子,显得特别的可怜,也异常的心虚,低着头说:“他在我上初级中学的时候就经常打我,今天又碰见我,还要打我!”
“这么说还是人家的不对了?”常在老师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说,“打你的人进了校医室,被打的你好好的,这件事暂且不说,等军训结束了你跟全校同学检讨自己的错误,回去吧!”
我被赶出了办公室,此时正是晚饭的时间,所有的都同学都去了餐厅补充能量。我原本打算回家的,但今天这事让我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学校有一批人是可以回家住宿的,我老早就申请到了这个名额,也算不上名额,只要有足够的理由就行。
食堂的饭菜简直就是黑暗料理,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我一个人找了张桌子,要了一份米饭和几碟小菜,正吃得无味,就有人过来为这顿盛宴添加佐料了。
“同学,是你打的屠熊,是吧?”
我抬头看了看这位毫无来头的跳梁小丑,放下筷子说:“怎么,有你的事么?”
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儿大,所有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我这边的饭桌上,好像在看马戏团的猴子表演一样。我顿时就来了气,站起来接着说:“你要横插一杠,是吧?”
“那倒没有,我就是不希望有人打我们班的同学,所以过来跟你提个醒!”这位出头鸟趾高气昂地说,“你吃吧,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碰见你!”
“哼,倒是蛮有气魄的。”我从饭桌旁离开,堵住这位同学的去路说,“又碰见了,你能怎么样!”
“你找茬是吧?”
“谁找谁的茬?”
“唉,什么事,又闹起来了?”我的几个人马终于赶来捧场了,这让我的形式瞬间逆转,说话的正是易兆杰和本班的陈勇。
“好,人多是吧,走着瞧!”这位直刺刺的男子瞧着占不到便宜了,便气冲冲地离开。
我又坐回刚才的饭桌,易兆杰和陈勇坐到我旁边。
“怎么回事,怎么老是闹事呢?”陈勇是我们三班新晋的班长,自然有权力劝一劝本班的同学了。易兆杰坐在旁边不说话。
“吃过了没有?”我问二人道。
“已经吃过了!”易兆杰回答说。他拿出手机,不知道跟谁在聊天,我以为是跟向菲菲在倾诉衷肠呢,他说,“我跟张豪文和小朱发了信息,等会儿就过来,商量一下这事怎么解决,第一天上学就有人找麻烦,还真是欺负人!”
“再看吧,今天算了,丑人多作怪罢了。”我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青菜说。
一段旧怨,又增新仇,这样的日子,以后有得玩了。陈勇是班长,但看这样子,似乎是以易兆杰马首是瞻了,我心想,这班长也够委屈的。
餐厅里的同学好像是在议论着下午军训时发生的事情,我没大听得清楚。我的饭还没吃完,朱子敬从餐厅的门口随着一些人走了过来。
“什么事啊,干起来了没有?”朱子敬站到我旁边说。
我就纳闷了,今天犯太岁么?怎么老是这种大刺刺的愣头青,连朱子敬都这个样子,还纠集了一帮人到餐厅里闹事。
“你们班同学啊?坐下。”我仰起脖子说。
“小杰不是说有事么,我就叫了几个寝室的同学过来,怎么没人?”朱子敬转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目标,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说。
食堂里已经有一些同学用餐完毕,他们对我们这桌人的印象好像十分的不好,指指点点的,有的甚至在侧着脑袋听我们说些什么。我跟朱子敬说:“你在哪个寝室?”
“304寝室,这都是室友,收到讯息就来了,我们很友好的,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热闹。”朱子敬拦着一位同学的肩膀说。
“我们出去说。”我率先离开凳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张豪文的电话说,“你不用过来了,在花坛那儿等我们,我们过去。”
未做废话,我们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宿舍楼下的花坛。张豪文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一行人也就五六人而已,但第一天上学就能纠集这么多人的捧场,朱子敬也够有魄力的。
张豪文一个实验班的乖乖生,比朱子敬都能纠集人马,这一点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他带了足足有十人之多,都蹲在花坛的边上。
我走过去跟张豪文说:“你也来凑热闹了?可没有热闹凑啊!”
“我们几个正在打牌,小杰就发短信说食堂有情况,你又说在花坛让我们等着,我就过来了。”张豪文脚上还穿着拖鞋。
“这么多人聚到一起,校领导还以为要起义呢,都回去睡觉!”我跟张豪文身后的几个同学说。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张豪文怎么集结的,但我可以肯定,这些人很给张豪文面子。
我的话他们还不听,张豪文挥了挥手说:“你们几个先回去,等会儿我回来了打牌。”
朱子敬跟他的室友也说:“都散了吧!”
纠集了十多人的校园武装起义就这样被轰散。除了我们四人,陈勇也留了下来,跟在易兆杰后面,显得十分的乖巧。
“你们两个混得很好啊,一个短信就能叫来这么多人!”我开玩笑说。
张豪文不无得意地说:“那当然了,谁让我是班长呢!”
“失敬,失敬!是实验班的班长,怪不得如此的牛逼!”我抱了抱拳,打趣地说,又踅过身问朱子敬,“那你呢?”
“我是寝室长,我身先士卒,他们几个同处一室没理由不捧场的!”朱子敬拍着胸脯说。
原来都是身居要职的大人物,而我还要依靠几位的庇护,这让我心里很不爽,酸溜溜地跟陈勇说:“班长,以后给我一个什么课代表的头衔让我嘚瑟一下呗,你看这几个来显摆了!”
陈勇摸了摸脑袋说:“程哥,你为难我了!”
“不能叫程哥!”我佯装嗔怒地说。
“吆吆吆,还装上了!”朱子敬咋舌道。
“两位班长大人,班费收了没有?”我问张豪文和陈勇说。
陈勇云里雾里的,没明白我的意思。张豪文八面玲珑,立时明白了我的意思说:“哎呀,还要你说,明天我们开始有班费了,所有的饮水从你那儿拿,可以了吧?”
“那我先谢谢张班长了!”我虚情假意地鞠了一个躬。陈勇摸着脑袋说:“你们什么意思?”
易兆杰解释说:“这是我们的程老板,学校的那家便利就是他的,明天赶紧收班费吧!”
陈勇顿时醒悟过来:“是这样啊,那以后多多光顾了,给程老板明里暗里做一做广告也好!”
我连忙道谢说:“谢谢陈班长,如此就有劳陈班长了!有机会请你们吃饭。”
“程老板客气!”陈勇还道。
如此嬉笑打闹一番,我们几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寝室。这几个死党成长太快,完全超过了我惹事的能力。
我在宿舍楼是没有寝室的,但幸好我有去处,不至于以天做被,以地为床,那就是便利店里空出来的仓库可以容我借宿一晚,就是没有被子。
打明儿起,我打算在这里安放一张床,**还要有被子,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愿望呀!
以后,晚上不回家也有去处了,此谓进可攻退可守!
躺在干巴巴的隔间里,脱下的衣服当做枕头,连身子都没有冲一下,还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得委屈一夜,明天再置办家当了!
望着无任何粉饰的天花板,我不禁在想,今天在食堂的这个愣头青究竟是什么来路,胆子实在不小,一个人就敢来炸窝,看来是有一点依仗的,要不然也不敢这样炸刺刺的来找我,趁着他羽翼未丰满,得先下手弄他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