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与几人一别,也无几日光景,我们的相聚本就简单——没事少打电话少联系,有事了可以自己抗,叫上这些狐朋狗友一起解决也会答应。
易兆杰本在邀请之列,就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这个家伙沉不住气,来早了他也只是着急。朱子敬将他拿来的水果扔给易兆杰说:“你空手来的呀!”
“你还打算我提着烧鸡烤鹅么?”易兆杰稳稳地抓住飞过来的一颗苹果,咬了一口说。
我躺在**动弹不得,幸好嘴巴尚有做功的能力,假装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别吵了,我快不行了,要替我报仇啊!”
朱子敬心知我是佯装作态,唱反调道:“恩怨从你这里结束吧,不要再去连累他人,什么仇要死了还放不下?”
“有仇了可以报,像你这种情况,我建议你留下你的种子,在你死后找人工代孕,我们兄弟两会照看你的孩子,也会把你如何死去的因由告诉他,让他完成你的心愿。”想不到特殊群体也这般伶牙俐齿,易兆杰这番话说得十分在理,连我都心动了。
我对烧鸡烤鹅的兴趣远没有猪肉的钟情,但对这种味道十分**——隔了厚厚的一堵墙,我都闻到了烤鹅的味道,张豪文终于回来了。
他左右手各提了一带东西,一袋是熟食之类的东西,一袋是饮料什么的,我看得真真切切。朱子敬的味觉感知功能也不差,张豪文踏进来的第一步他便奔了上去,从手上抢过,贪婪地说:“好久没吃过这东西了!”
“什么人这么没礼貌?”张豪文不客气地道,“这是给伤者的补品,极有可能也是伤者在这世间的最后一顿盛餐了!”
易兆杰也加入了抢夺熟食的行列,仅片刻的功夫,一只烤鸭已经被这两人撕成两半。我因了身体抱恙的缘故,不能阻止这种祸事的发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大快朵颐。
房间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已经被熟食的味道所取代。张豪文带给我一罐流食——八宝粥,说:“将就一下吧,没人喂你,能吃就吃,不能吃就饿死算了。”
我对张豪文的这一举动感动地险些哭了出来,说:“我的手机呢?”
“国产智能机,特别好用,价格实惠,免费的!”张豪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电视机牌子的手机说,“送给你,就当你出院后给你的礼物好了!”
我气得差点从**蹦了起来:“交话费送的吧?”
“不要算了!”张豪文见我不领情,一把夺过说。
“用!这么好的手机怎么能不用呢,再说,这也是支持国产,为祖国的制造业的一点点认可嘛!”我寄人篱下,不得已才低头。
朱子敬撕下一根鸡腿,放到我的嘴边说:“吃吧,牙齿能动么?还是我对你好吧,就我一个知道你行动不便,给你喂食吃!”
“你给我滚!”我这声大吼甚有功效,朱子敬瞬间就弹开了。
天黑了下来,护士妹妹将我手臂的针头也拔了去,我顿时感觉像刚出狱一样的自由,恨不能到大马路去裸奔。
晚餐很将就,就是张豪文从外面捎回来的熟
食。换好手机卡后,我发现有很多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是甄小小和方可怡发来的信息,我胡编乱造地打发掉了事,没交代具体细节,只说有事!
张豪文蘸着酱一边吃肉一边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被人搞成这样?”
“快说说吧!”朱子敬也急了,忙问。
我已经从**爬起,坐在床沿说:“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被上次留下的祸根给阴了!”
“姓屠的那小子?”易兆杰道。
“不是,是他们一起的一个,我去弄他,想不到他从网吧里叫来了一阵帮手,把我给撂晕了,我就来了这里。”我舌头有些翘,嘴巴黏糊糊的,口腔里溃烂地不成模样,说话都有些费劲,吃饭还真的只能吃流食了。
“你什么打算?”易兆杰边啃骨头边说。
我在房间的空地试着走了两步,发现没什么大碍,就是破相破得厉害,手脚的灵活度仍旧如初,脊背和肩膀的淤青仍自隐隐作痛。我伸着懒腰说:“今晚就我们几个,去炸他们的窝。”
“搞我的那小子在‘爵迹’网吧泡吧,我们蹲点,他一旦出来,我们便跟上去,加倍奉还给他!”我将计划和盘托出道。
“那他万一走了,或者一晚上不出来呢?”朱子敬分析道。
“像那种人几乎每天都腻在那里,我想他晚上会回家。等会我们吃完了先去看看,如果在,我们等他出来,如果不在,我们明天等他!”我昂起头看着屋顶说。
“可以!”易兆杰点着头说。
晚饭后,办理完出院手续,我们一行四人便直接奔向“爵迹网吧”。
天色已经漆黑,只有昏黄迷离的路灯在无声地记录着这片黑夜下即将发生的故事。到了网吧附近,我行动已无大碍,便到便利店买了四顶帽子以遮面,我们人手一顶。
我提议说:“我戴着帽子先到里面看一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其他三人没有阻拦,于是,我便一马当先踏进了龙潭虎穴。
网吧的生意好得不了了,里面乌烟瘴气的。我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在网吧里的各个角落查看了一遍,未发现那名对我造成如此伤害的罪魁祸首,正打算离开时,我听见包间里的声音似曾相识,我连忙贴着墙壁摸到包间门口。
耳朵调节到最佳状态,再将目光探进去,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里面的一名男子与我一个打扮,头上也缠着绷带,面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叼着一支快燃尽的烟头。这一发现让我欣喜不已。
我赶忙跑出网吧,与三人回合后,调整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说:“那东西还在,我们就在这里等,不出来我们就放弃,一旦出来,送他去医院!”
张豪文三人并未发表任何见解,只是点了点头。
等待是一件十分苦闷的工作,我们也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才会回家,也有可能乘着周末在那里通宵,但我想赌一把,为一口气赌一把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输了,是他运气好,我赢了,是他活该,就是如此。
我们就对着网吧的方向蜷缩在墙角,一
边嗑瓜子,一边扯淡吹牛,一边时不时地观察一下周围的风吹草动。
赶夜路的人大多还以为是几个叫花子在这里过夜呢!有谁知道,我们是夜间行动的复仇者。
“路灯不够明亮,要不然我们几个可以在这里斗地主!”朱子敬沉不住气地说。
“没事了玩手机呀,也正好空出这么多的时间给你暗恋的女生发一发暧昧的信息么!”我知道朱子敬最近心情不好,因为他喜欢的一个女生被别人给拱了。
“不要说这事,我都没脸去学校了,搞得连校长都知道了这事。”朱子敬一脸的生无可恋,叹息道。
“快看,网吧里出来人了!”易兆杰慧眼如炬,扯了扯我的衣襟说。
我连忙将目光向对面的网吧门口射去,失望地说:“不要乱喊乱叫好不好,扰民了被人举报了你来承担呀?记住了,戴个帽子,身材瘦而长,穿了一件风衣!”
“快看——快看?”张豪文捅了捅我说。
“大惊小怪的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你快看是不是?”张豪文继续道。
我不抱希望地向对面望去。有时候吧,不抱任何希望反而会给你惊喜,我的随意一撇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只见一个戴了帽子,披着风衣的男子同另外两名男子一前一后地出了网吧,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就是他,我们跟上,等他们散了再弄他,不能让他记下我们的面貌和特征。”我激动地说。
易兆杰动如脱兔,不等我说完便站起来大摇大摆地向那边走去。我们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那名男子并未察觉到身后的我们,还在和他的同伙吹着天大的牛。我与他有仇,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仇怨便是如此,你捅我一刀,我还回去便是,不用记下名字。
前面的三名男子走到一处分叉口便分开走了,这正中下怀,那名罪魁祸首已经落单。
我吩咐道:“看到了吧,再走二十米就动手,我们的行动不能超过三十秒,干完他就跑,切记,原路返回,不走马路!”
待得到三人的确认,我一马当先贴着阴暗的墙角扑了过去。想不到我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还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真是仇恨激发了我的潜力呀!
前面的那名男子还没察觉到危险逼近,心情似乎还很好地哼起了歌。不怪我们手狠,只怪你对危险没有丝毫的感知。
我们四人用帽子遮着脸,手上提着棍子就直接往这个**度极低的男子的后脑门抡去。易兆杰向来心狠手辣,我抡两下的功夫他已经抡了四下。
男子被打的抱头鼠窜,只能用嘶吼来向周围的群众求救,可这样已经够了,我们也没想着送他到西天去享福,我只要加倍奉还,加倍奉还而已,并不过分!
够了,已经够了,此后,你不找我,我绝不犯你。我默默地道。
三十秒的时间转瞬即逝,我们扔下棍子就跑。之前与之分开的另外两名男子闻听这边的响动,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正好,送他去医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