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卿这时候也看清了来人的脸,竟然是唐玉萱,他在摸到手不是允儿的那一刻想过应该是荣依依,没想到另有其人。
“我……”把戏被拆穿唐玉萱愣愣的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暗道怎么这么倒霉,珍妃不是已经让允儿过去给她看病了吗,怎么突然回来。
可是事已至此她再埋怨也没有用,只好说些莫须有的理由来搪塞,“表哥……我……我是看你一个人太孤单所以才想过来陪陪你。”
雪暮卿冷冷的看着她紧抿了薄唇,有这样陪的?来就动手动脚,他以前从来没将唐玉萱当一回事,觉得珍妃和她俩要怎样闹腾都无所谓,没想到竟然大胆不知羞耻到这种地步。
竟然打扮得和允儿一样来勾引他,他是那么好上当受骗的人?
“咳咳……”站在门口的允儿早猜到是这个样子,是想回来看看也觉得雪暮卿不会上当,看到这样很尴尬只好胡编乱造,“我这是回来拿本书,记得书上有记载治疗濯兰香之毒别的办法。”
她说着走了进去到书架前随便挑了一本医书在手里,其实她也是怕珍妃责怪良玉,良玉在珍妃手下办事,珍妃对他不好依照他的性子也只好死命忍受。
今天若非良玉告知她还不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良玉是个好人,她不想他因此受累。
拿着书她也没理由呆在这里,刚出了门口就听雪暮卿的声音,该是唐玉萱倒霉的时候了。
唐玉萱好歹是个女孩子,这种事情被戳穿脸上也是尴尬的绯红,支支吾吾还想解释却听雪暮卿说道:“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母妃叫允儿去南和殿?”
“这个……”唐玉萱其实此刻很害怕,雪暮卿生气的时候面若冰山让人一看就畏惧不已,这时候连忙和盘托出:“暮卿你也知道我们从小就有婚约,姑妈也只是想早点让你我成亲才出此下策,是因为旧病复发让允儿姑娘去给姑妈看病而我趁机过来……”
雪暮卿面色铁青,他这母妃还真是异想天开,当他是什么?他说过不娶唐玉萱竟然会想到这种办法,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上当。
“暮卿。”唐玉萱见他不说话整个人害怕的瑟瑟发抖,胆怯的唤他名字。
“滚出去!”他低沉着嗓音命令道,不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唐玉萱又是一颤,眨巴着双眼几乎要哭出声,“我不是有意的,不都是为了你好么?”
“滚!母妃不是病了么?在母妃没有痊愈之前不准出南和殿一步!”他喝斥道,已经怒发冲冠,珍妃和唐玉萱做的实在是太过分,竟然想出这么龌龊的办法。
如果不是摸到那双手不是允儿他都不知道会不会推开她,心里更恨自己为什么在她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犹豫。
唐玉萱被骂也不敢说什么,抽泣着往门外跑去,她以为只要讨好了珍妃雪暮卿一定会就范谁知道这么难。
允儿给珍妃开的药不过一些养气补血的药材,也知道珍妃根本就没有中濯兰香的毒而是设计让唐玉萱去见雪暮卿。
她也聪明的不戳破,既然没有发生什么,唐玉萱的计划也失败了她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这行宫之中本是养生之地,和和气气的就好何必闹得鸡飞狗跳。
还好从那天过后都没有事情发生,珍妃因此也安分不少更别提唐玉萱了,害怕了好一阵子真真不敢出南和殿的大门。
时间就
这么平静的过去,皇帝的病情虽然是复发但是还没有进一步恶化,在这期间允儿得到另一个消息那就是江朔州的书信。
江朔州还逗留在童家镇过着悠闲的生活,悬壶济世淡看俗世,在信中他除了让允儿在宫中注意安全安守本分之外提到岩病,他说岩病并无根治之药方,除非开肠破肚,但是风险很大很容易丧命。
一般人不敢用这个办法,更何况病人是皇帝,更加不能用。
允儿一度失落,皇帝的病没办法根治的话那岂不是他老人家不久之后便会西去?
开肠破肚她没那本事也没那经验,但江朔州也不愿意到京城而且也没多大的把握。允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研究医书试图为皇帝治病。
但依旧一无所获,雪暮卿也劝他不要浪费时间,命由天定,一切还得看天意。
允儿虽然不相信天命不相信天意,但是经过重生她已经不得不相信了,如果不是老天怜悯她又怎会再生为允儿。
绞尽脑汁为皇帝治病的事情也就过一段落了,这时候已经是二月的天气,骊山上的桃花已经竞相盛开。
每当微风一过,树桠上的桃花就摇曳着缤纷而舞,如同仙女散花一般好看。
这日允儿站在东来殿的围栏前瞧着悬崖上那一颗硕大的桃花树,拇指大瓣的桃花随风坠入万丈深渊,她看得出神这时候有女婢走到了跟前对她说道:“允儿姑娘,今天是春分,荣贵妃娘娘在凝香阁摆了宴席让您也去。”
允儿回过神来算了算日子,确实已经是二月春分了,燕国对节气分外的重视,一到节气时候必定会庆祝。
“好,我等等自会只身前去。”允儿答应下,意料之外的是荣贵妃居然连她也叫过去。皇上病重自然是不能够前往的了,这行宫之中乃至皇宫大内能做主的也就荣贵妃了。
她这些日子可算是独领风情,无人敢违背她的意思,但是还将珍妃和雪暮卿留在行宫之中,恐怕还顾及着皇帝尚且还在。
试想若是皇上不在了,他们还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就要改姓荣了。
宴会虽然是荣贵妃举行她一个挂着御医头衔的人也得穿得体面,于是挑了件翠绿色的长裙,略施粉黛前往。
刚出东来殿门口就遇到雪暮卿,身着一身紫色的王袍看样子也是要去参加晚宴。
雪暮卿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来,疑惑问道:“你也去荣贵妃那里?”
允儿颔首,“不知道荣贵妃为什么连我也一同叫去,”说着她看了看雪暮卿身后只有疾无一人疑惑道:“荣依依呢,她不跟你一起去吗?”
说起荣依依这个女人雪暮卿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最后一次好像是在数十日前她穿得花里胡哨到书房见他说是要一起去看纸鸢,他没有搭理她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不知晓,应该是提前去了吧!”雪暮卿现在也不去讨好她,跟别提管她在哪了,荣侧妃也不过就是个空衔头而已。
允儿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不免奇怪,虽然已经不在西北之地,但是荣依依毕竟是荣家女儿,宫中还有荣贵妃撑腰,雪暮卿表现的这么绝情不怕惹上麻烦吗?
不过这些她不该过问,毕竟是他的私事。
二人一前一后往凝香阁走去的时候,凝香阁里已经热闹非凡,不过荣贵妃还未到场来的都是些宫中的嫔妃和几位王爷。
而在凝香阁后的偏殿中,房门紧掩,屋内很是昏暗,荣贵妃正端坐在坐椅上看着自己刚染好的丹寇,漫不经心的问面前的人:“你今个儿才想着来看我,说说吧为了什么事?”
荣依依不得不承认就算平素傲娇的她在荣贵妃面前都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说道:“娘娘,姑妈,我不是故意不来向您请安的,只是到了京城被王爷气得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圈了,姑妈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哦?说说是什么事?”荣贵妃依旧欣赏着丹寇颜色虽然有意询问但却好似无心过问一般。
荣依依一想到雪暮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倒豆子一样开始数落他:“说起王爷也太过分了,在西北之时还对我算不错,可是一到了长安就当没我这个妻子似的,不紧分房睡觉平时对我不理不睬,居然还喜欢别的女人!”
“谁?”荣贵妃本来也觉得荣依依不受宠来哭诉她大可以不管不问,毕竟荣依依自己没本事抓住自己男人的心那又有什么办法,可是一听雪暮卿竟然有喜欢的女人立马来了精神。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开始说起,荣依依娓娓道来说得十分的详细。那天她本来准备好了一锅鸡汤送去书房,毕竟他和雪暮卿已经十来日没见过面了,雪暮卿每日不见踪影而且也不见她,她为了挽回他的心下足了功夫。
可是当她熬好鸡汤端到书房时候却不见雪暮卿的人影,都听下人说他在书房可是竟然不在。
于是她很失落准备端着鸡汤打道回府却无意间的一瞟看到了书桌上有一副字画,她暗道雪暮卿该不会是为她描得丹青可是走近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的女人!
这女人她没见过,也不是允儿,她就奇怪了到底是哪个女人,而且左下角有题一首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佳人惜不知。’
她吓了鸡汤都差点端不稳,连忙仔细看了那女子确实是生得绝代无双,她偷偷的拿了画让府中的一个下人去询问。
那下人却笑道:“这不是太子妃么,虽然还没成亲,不过已经众所周知了。”
荣依依去调查了一下,雪暮卿画的人是一个叫林梦如的女人,听说皇上已经默许了这门亲事,林梦如是林相国的长女。
她不紧纳闷而且恐慌,自己的相公竟然喜欢的是太子哥哥的女人,她不敢去问雪暮卿只好来找荣贵妃做主。
荣贵妃听完她每一个字面色已经从震惊转变成不屑,她曾经听过雪暮卿和林梦如有旧情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好啊。”荣贵妃讥笑的拍手叫好,还好她抢先一步去皇帝面前求得了这门亲事不然还得被雪暮卿抢走。
林家可是一块肥肉,雪暮卿到底是真心喜欢林梦如呢还是因为林梦如姓‘林’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儿子和林梦如的亲事越早定下来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荣依依愣了又愣,自己讲的明明是悲惨的经历而荣贵妃竟然说一句好,不免纳闷道:“姑妈,依依受了这等欺负有什么好的?”
“这你尽管放心,林梦如是太子妃他雪暮卿休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至于你受的屈辱姑妈会连本带利给你讨回来。不过以后姑妈你可得向着姑妈,也要看好自己的丈夫。”荣贵妃隐晦的笑着拍了拍荣依依的肩膀,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