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强知道阿明瑞是什么样的人,想让他俯首帖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必须得把他的胆吓破才行!
他装神弄鬼的招数并不多,来来去去就是他爷爷欧阳晓生教他的那几招,虽然招数不多,但只要灵活运用已足够使阿明瑞哭爹喊娘了。
不过现在他很苦恼,如果要用“老人床语”,已没有上次那么简单,上次他用那个“半夜鬼敲门”的时候,是和胖子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摸摸的溜进赵高门宦山寨里面的,然后胖子负责打掩护,把事先准备好的肉狗头扔给那些准备狂吠却又饥肠辘辘的土狗,林晓强则是拿着过滤后的黄蟮血胡乱的涂到阿明瑞家大门上,这就完事了!可现在这个“老人床语”必须得进入他家才行,林晓强胆子再大,也不敢摸到人家床底下吧。
“师父,我很苦恼啊!”林晓强席地坐在保安族医院的大门上,愁眉苦脸的道。
“呸,你苦恼个屁!”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胖子没好气的喷他,“我才是最苦恼的。”
“你苦恼什么?”林晓强疑惑的问。
“活全让我干了,妞却全让你泡了,你说我能不苦恼吗?”胖子翻着白眼道。
林晓强知道,胖子含沙射影说的就是那对孪生姐妹的事情,在别的事情上他是可以让步,但在这个事情上,他是丝毫不让的,星媚月媚必须是他的,所以他装作大义禀然的转移话题,“我才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儿女私情呢,我现在想的可是民族大事!”
“是啊,你前搂后抱的,从少女到少*妇任挑任选,自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胖子气愤的说着又唉声叹气的嘟哝,“可怜我啊,一把年纪了,连个暖床的都没有。”
“呃.......”林晓强无语了,具他所知,胖子的床好像从来都没冷过吧,黎明破晓时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他可不只一次的撞到,几次半夜三更起床夜尿也能听到里面莺莺鸣鸣的声音。
“师父,你得了吧,别不知足了,你来保安族泡的女人已经不少了,还是赶紧帮我想想怎么整阿明瑞吧!”林晓强道。
“没妞泡,没心情,什么也想不出来!”胖子摊摊手,用他自己的逻辑推脱着。
师徒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闻广场那边传来摇鼓声,彼有节奏,仿似有人在喊:“出动,出动,出出动!”
“这是什么声音?”胖子疑问。
“卖货郎的摇鼓声!”林晓强在这住久了,自然什么事都知道一些。
“货郎?都什么时代了,现在还有这个?”胖子睁大眼睛问。
“在别的地方是没有,在这儿却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林晓强见怪不怪的说,货郎是乡野一道遥远的风景,这风景在七十年代末是极常见的。
卖货的一般是外地来的汉子,三四十岁左右,宽厚有力的肩膀挑着一根竹扁担,两只特制的大竹筐里盛满各式各样的小百货,扁担两头用红绳线吊着妇女用的鲜艳夺目的发夹、上学孩子们用的本笔等。
旧时,有货郎肩挑货担走乡串户,摇鼓叫卖。货郎摇鼓还有名堂,进村摇的鼓点是“出动,出动,出出动。”唤人们出来购货。人出来多了,货郎就高兴地摇“嘿得隆咚!嘿得隆咚!”建国后,交通渐渐便利,商品流通较快,货郎担已逐渐消失,但在保安族交通并不便利的山寨里,货郎还是时不时都会出现一下的!
胖子已不知什么时候见过卖货郎,觉着这事新鲜,便拉着林晓强去瞧热闹。
广场上,一堆人围着四十岁左右的一个汉子正吱哩呱啦的说着话,特别是那些小孩,高兴的劲儿可不亚于过年,拿着家中的破铜烂铁牙膏罐烂拖鞋前来换糖吃。
林晓强提不起劲儿,但看到那个胡子拉扎的卖货郎心中却不免一动,一个鬼主意就涌了上来,
没多久功夫,新鲜劲过去,妇人们买到了发夹针线一类的玩意儿,小孩们也换了糖,货郎就像人老珠黄的女人般再无人问津,于是他就挑起了货担继续朝另一个山寨走去。
林晓强和胖子耳语一阵,让胖子悄悄的尾随在货郎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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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玲表面看起来泼辣刁蛮,其实却是个很明白事理的女人,林晓强虽然没明着和她说什么,但他话语之中的暗示她却已经很明白:我不是不肯帮你们驱魄避邪,但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有着清丽外表,还有一个玲珑心的水玲自然明白这个说法的意义,无非就是让阿黑瑞上门去请他而已!可是她了解阿明瑞,这个老鬼是个极端固执的人,固执到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地步,所以她必须得狠狠的刺激他,所以就说了那些冷嘲热讽的话,可惜阿明瑞就是阿明瑞,他现在还没有见到棺材,怎么可能落泪,更不可能去给林晓强赔礼道歉,况且昨晚的一场好睡让他产生了侥幸的心理,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所以这会他又游哉悠哉的出门和别人喝酒打屁去了。
水玲被这老鬼气得不行,蛇妖的事情还没解决,都快火烧眉毛了,这老鬼还有心思去喝酒,可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正在屋里气得跺脚的她突然听到了卖货郎经过门前的摇鼓声,想到自己前些天打烂的镜子,有心要买一个新的,于是就走出门来。
门前一个货郎站在那里,大胡子,密密腮腮的,带着一顶小圆帽,穿着空敞的白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巴基斯坦人呢!
水玲见过很多货郎,也见过不少的大胡子,可是像这个这样连嘴巴下腭都看不到的还是第一次见,但只是卖个镜子罢了,又不是相亲,货郎长什么要和她有什么关系,所以稍稍惊腭随即就恢复如常。
“嫂子,想要点啥?”货郎笑了,开口套着近乎问道,那双直勾勾的眼睛还对水玲一眨一眨,仿似在放电一般。
水玲是饥渴,但不是饥不择食,更不是水性杨花,更何况她对大胡子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喜欢那种白净无须但又股英气的俊逸男人,就像是林晓强那样的!
听着这声音虽然有点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所以她不假辞色的道:“我要一面镜子。”
卖货郎在箩筐里挑挑拣拣好一阵,好不容易终于找出了一面镜子递给她!
水玲接过镜子,递上两元钱。
卖货郎不接钱,反倒是说:“嫂子,我走一路了,能不能给口水喝!”
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水玲没有理由拒绝,尽管她感觉这个货郎有异,但这是赵高门宦山寨,她的丈夫是族长,在这地盘上没有谁敢对她乱来的,所以她就把货郎让了进去。
然而一进门,她就知道这个想法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这胆大包天的货郎把箩筐挑进了大堂后,立即就反身关上了门!
“你关门干嘛?”水玲惊慌的道。
“你说我干嘛?”货郎阴声笑了起来。
“你赶紧把门打开,从我家滚出去,否则我喊人了!”水玲害怕了起来,然而她又疑惑不解,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
“你敢喊!”货郎刷地一下从箩筐里抽出了一把长刀。
水玲一看到那寒光闪闪的长刀,顿时就吓得双脚直发软了,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
“晕死,这么不经吓啊!”货郎看到她脸色都白了,好像有些不忍心,莫名其妙说:“算了,我不吓你了!”
说吧,货郎竟然又把刀放回到箩筐里。
水玲呆呆的看着这大胡子货郎,心下惨然,看来自己遇着了个不正常的神经病了。
“你还没认出我来啊?”货郎又问一句。
“你~~~”水玲也隐隐感觉不对劲了。
货郎手往脸上一抹,竟然把胡子撕下了一半,原来那大胡子是粘上去的。
这下,水玲终于看到了货郎的真面目,原来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冤家林晓强。
“天啊,是你!”水玲惊喜交集的失声道。
“可不就是我嘛!”林晓强笑了笑,又把大胡子粘了回去。
“你来干嘛啊?我,我还没和那老鬼说啊!”水玲喜忧参半的说。
“我想你了,忍不住来看你!”林晓强很动情的说。
水玲当即被感动得眼圈花红,一下就扑了上来,“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温软如玉的娇躯抱在怀里,林晓强多少有点心猿意马,想凑上嘴去吻她,耐何那假胡子却老是碍事。
水玲主动凑上的樱唇吻到了一嘴的毛,也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可笑过之后又有些心疼的道:“可真难为你了!”
“没什么,只要能见着你,我死也情愿了!”林晓强极煽情的道。
这在别人听来是肉麻,在水玲听来却是深情的话,使得她顿时就瘫软到林晓强身上,她已经醉了,人未醉,心却醉了。
林晓强却没有她那么花痴,美色虽然让他心动,但还没让他糊涂到忘记此行的目的,所以他也装作情不自禁的说:“咱们进房间去吧!”
“好!”水玲已被感动得稀哩哗啦的,别说是进房间,就算是在这大厅里,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