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铭瑄是在乎子嗣的,想到这种结果,心里也不好受。
约莫两个时辰以后,终于来到王府名下的宅院。外面已经恭候着王焕志和柳眉儿,王灏也在其中。孝天走下马车,见王灏的神色透着愉悦,就知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只问:“生了么?孩子们都还好么?”
孝天身后是申屠铭瑄,这是柳眉儿等人第一次见申屠铭瑄。这个掌控杀生大权的男人,这个男人刚登记不久就敢和孝天叫板的人。他的容貌真是毫无挑剔啊,绝美,冷酷,不苟言笑,霸气外露的男人,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掌控的。
王焕志,柳眉儿、王陵和王灏齐齐行礼。然后柳眉儿笑着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龙凤胎。龙凤呈现,极好的兆头啊。”孝天惊喜的说:“真的么?真是太好了。”说着就往里面走。
申屠铭瑄淡淡的看一眼众人,跟在孝天身后。
柳眉儿则是叹息一声,王焕志则是看一眼王灏,王陵淡淡的说:“何苦呢?你看,现在没有机会了吧。”他们商量着,把孩子抱一个过来,寄养在外面,以后领回家里来。
王灏不同意,意思很简单,孩子已经分离了父亲,若是再让一个孩子父母分离,名不正言不顺的生活下去,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而且,跟着梦绮依,有什么不好?
皇子,公主,这样很好的。王灏的倔强他们不是没有看到,既然他都这样执意,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王焕志淡淡的说:“为了孩子,我们也要助绮依日后在后宫的位置。”
柳眉儿点点头,淡淡的说:“孩子现在都还小,日后渐渐大了,皇位的继承,我们--”大家面面相觑,王位继承……他们齐齐看向王灏,王灏淡淡的说:“孝天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是皇家血统,自然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最纯的皇家血统自然是沉儿,他的父皇,他的母后都是最直接的皇家血统。
屋内,梦绮依气若游丝的躺在一旁,嘴上挂着甜蜜的笑容。在她最后的意识中,是王灏的轻抚和问声细语,还有双胞胎的喜悦。只听王灏仿佛在说:“你这样辛苦,我怎么可能如此自私呢?”
孝天走进,看着小篮里的双胞胎,喜笑颜开:“不愧是我的女儿啊。”然后走进,看着梦绮依的睡熟的脸庞,她轻柔的抚摸她的脸庞,轻声说:“你个傻孩子。”
申屠铭瑄走进来见孝天坐在卧榻庞,他便走过去看着两个皱巴巴的孩子,其实并不好看,都红彤彤的,看不到眼睛,但是大大的。而且还能见着绒毛。
二月里的天气还有些阴晴不定,冷是肯定的。好在屋里暖和的很,孩子们都睡得很香。申屠铭瑄坐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孩子们,端详,心渐渐柔软起来了,孩子们的小嘴真是可爱的很,一张一合的,还有小群头,才由他的两个食指那么大。
孝天侧头见申屠铭瑄慈爱的笑容,她的嘴角也溢出笑容,轻轻走到申屠铭瑄身旁,问:“感觉怎么样?看到孩子是不是想给孩子全天下最好的?当年我生下绮依后,就想给她全天下最好的,只要她想要,我都在所不惜的给她,只要她高兴。”
这也是自己的外孙啊。孝天爱怜万分抚摸孩子娇嫩的脸蛋。申屠铭瑄也渐渐明白了孝天的说法,是自己的孩子,就想要给她最好的,最好的。
在孝天眼中,最好的就莫过于给自己女儿找个好丈夫,然后找个身份配的上的,除了皇后,还
有什么身份能配得上孝天的女儿?成武初生的时候,那时候他是期待的,是喜悦的,只是那种感觉渐渐淡不在了,后来见着沉儿后。
他是惊奇的,这个孩子竟然和自己如此相似。真是--太让他意外。
孩子也见了,人也安然无恙。院外是一处安静的小竹林,这里寂静的很,风景优美。申屠铭瑄负手而立问王焕志,王焕志将一切凑巧的事情一一告知。
王焕志的心有些发虚,好在他说话素来慢,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喜欢一字一句斟酌。申屠铭瑄没有听出什么遗漏的地方,i便点点头说:“这件事多亏了你们,朕不会亏待你们。”
王焕志忙恭敬的说:“不敢。”
“人呢?”申屠铭瑄问。
王焕志作势:“关在柴房里的,请陛下随草民走一趟。”
柴房门前,王焕志沉身说:“开门。”守门的人立即开门,结果一看,大惊失色,噗通就跪下来,王焕志一看,之间五个人竟然齐齐自杀了。王焕志不知所措的样子问:“陛下,这,这……”
申屠铭瑄看一眼,他似乎早就想到了一样,沉吟片刻后说:“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朕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是,草民谨记。”王焕志说。
梦绮依刚生产完,身子虚弱的很,自然不能轻易挪动。孝天不慎在意的挥手:“陛下,多派几个嬷嬷过来,这里有我,我照顾绮依也成。这女子一上了年纪生产以后就要好好注意身子了,以免落了病根。”
申屠铭瑄一入宫,孝天就对王灏说:“你进去看看她吧。”孝天的脸色温和,她笑容浅浅的说:“绮依给你生了一对很可爱的孩子。”王灏儒雅的脸庞上这才展现了笑意:“我知道。”
傍晚,房内烛火的影影,**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王灏还记得第一次生产的时候,她是个一多么怕痛的人。嚷嚷着孩子坚决不会再生第二个。现在--
王灏缓缓的走到梦绮依身旁,爱恋的抚摸她的脸庞,发丝,宛如抚摸世上最珍贵易碎的瓷器。这般的爱恋,这般的不舍。
一个月,有孝天的把持,梦绮依和王灏两个人的世界算是甜蜜异常。每每梦绮依看到王灏抱着孩子傻笑的养子,她知道,王灏是极疼爱孩子的,以前沉儿在的时候,他就很喜欢沉儿。
王灏是个好丈夫,也会是个好父亲。梦绮依愣愣的看着王灏的笑容,真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够遇到像王灏这样的男子。真是让她自己都觉得意外。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是不是这皮囊吸引了他?
若是,她也认识了。
“你在看什么?”梦绮依问。王灏笑容温和的说:“孩子都很好,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满足。”
不置可否的,梦绮依想到王灏的妻子,明儿说他们很般配的。渐渐的,她的脸色有些僵硬,她想,王灏,陪我一个月,就一个月好么?日后,我们就已经是路人了。
这天----春风踏踏的日子了,在一个荒烟无人的地方,一条小船停靠在岸边。
远处,渐渐走过来一个乞丐,乞丐脚步蹒跚,他既渴又饿,慢慢往江边走去。这个时令,要捉到一尾鲜鱼恐怕不太容易。他摸摸衣袋,身上只有一块汗巾,几块碎银子,却没有火折。没有火折,就意味着他便是捉到鱼,也只能生吞活剥。
换在平日,他是绝对不肯受这种苦的,可是在饥寒交迫犹如丧家之犬的时
候,他的眼中反而泛起几丝求生的光彩,他已经顾不到了。丐踉跄着走到江边,正要除掉外袍往水里走,忽听水声轻响。
二十几步外的芦苇丛中露出半截船身,一个淡绿衣衫的女子正跪坐在船尾,将一块手巾浸在江水中,又捞起来将水拧干。衣袂拂动之间,露出一双皓白的手腕。
乞丐眼中发亮,警觉地看了看周围,那些围追他的人已经被甩掉了,这荒郊野外,兰溪江上,再无人迹。他弓着腰,慢慢往小船靠近。那个跪坐在船尾的女子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有生人接近,又从身后的木盆上取出一件外袍,放入江中洗涤。
这件外袍显然是男子穿的。乞丐脚步一顿,看着小船,似乎想隔着木板看出里面还有什么人。忽听船舱中传出几声咳嗽声,一个男温润的声音透了出来:“皖西进来……”
那个淡绿衣衫的女子闻言连忙站起身,立刻撩起船帘进了船舱。而在船帘掀起后又垂下的瞬间,乞丐已经闻到一股让人直咽口水的香气。这股香气,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是多么有**力。
他心下一横,壮着胆子走过去。正好那个叫皖西的女子又从船舱中出来,看见有个浑身肮脏、凶神恶煞的陌生人走过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语声颤抖:“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乞丐立刻满脸堆笑:“姑娘别慌,我是个商旅人,只是路上遇到天杀的狗强盗,被抢去了身上货物,同伴都被强人给害了,只有我跑了几个山头才逃到这里来。”这句话倒不是全然撒谎,他身上值钱的东西的确都丢了,亡命似的翻过三座山头才把人甩掉。
皖西眼中清澈,露出几分同情之色,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吴侬软语,颜色清丽,一笑之后更增丽色。
乞丐心头发痒,又上前一步,长揖到地:“我逃难到江边,已经饿得走不动了,姑娘生得这样美貌,心肠一定很好,不知道能不能施舍我些饭吃。”
皖西摇摇头,满是歉然:“我做不了主的,都得问过我家公子。”她转过身,小心地撩起一角船帘,生怕外面的冷风吹进去的似的:“公子,外面来了位商老爷,他说遇上强盗,已经好几日都没进食了,可以让他进来坐一坐么?”
只听船帘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就和先前说话的男子的声音一样:“外面风冷,让他进来罢。”
皖西转过头微微笑道:“请进来罢。”她撩起船帘,让乞丐进去。
乞丐目力甚好,只一眼就看清这双皓白的手生得好看,指尖柔软,绝不是练过武的手,甚至连重活都没做过。船舱中,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搂着一个绝色艳丽的女子说:“内子身子不舒服,我就不客套了。”
乞丐见女子看着她,一看就知道是个绝色高贵的女子,他一听来人这样说,心中高兴,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公子客气了。”他已是精疲力竭,只怕要修养两三日才能缓过来,可船上除了一个柔弱少女,便是一个温和的公子,当然还有他怀里的绝色夫人。
乞丐坐在垫子上,闻到砂锅里浮起的香气,腹中更饿,只有忍着:“两位怎会在这荒郊野外落脚?这一带颇为不安定,附近响马山寨不少,这真是太危险了,唉唉。”
那位年轻公子坐正了身子,一派斯文儒雅:“在下见这里景色甚好,便租了小船想在江上小住几日。响马什么倒是没见过,却不能枉费了仁兄这般好心提醒,我和夫人过了今晚便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