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鸢朝的边关,战况前所未有的惨烈,可大鸢朝的将士却也是前所未有的英勇杀敌,不知是疯了,还是太过兴奋。
整整一天一夜的杀戮,未曾停止过,地上遍布着尸体,更是血流成河,那恶臭的血腥味,同北国一日前的状况一样,恶心的让人想吐。
坐在骏马之上,赫连野纳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经有几个时辰不曾换过姿势。
北国引以为傲的奴隶军,被她带来了三分之一的奴隶军,竟是这样的便被杀的所剩无几。
这,怎么可能?
别说在力气上,大鸢朝的士兵不可能敌得过奴隶军,就算是胡耀威那样有着内力的高手,也是无可奈何的,可这些士兵却是几近将奴隶军杀的片甲不留。
更重要的是,奴隶军的养成,是用毒淬炼的,他们即便是死了,血液也足以让踩踏在上面的人废掉双足,可大鸢朝的士兵,竟不被这些所伤!
若非是自己亲自带兵,赫连野纳真的要怀疑面前的并非是奴隶军,而是一些个头超大的草包。
俏脸瞬间变冷,赫连野纳终于缓过神来,不再去管那些快要全军覆没的奴隶军,勒住了马头,转而离去。
回北国去,向父皇禀报这一切,是赫连野纳最为关心的。
如今,战败已经不重要,而是这样的惨烈,让她不得不为北国的安危着想。大鸢朝既然能够消灭奴隶军,想要攻打北国,便不是难事。
身为公主,赫连野纳必须为国家负责。
然而,当赫连野纳回到北国后,却被眼前的一切给震惊了。
只见遍地的尸骸,不仅仅是奴隶军的,还有将士们的,甚至是一些官员也不能幸免。
而百姓,早已迁徙,不知去了哪里,偌大的帝都,只剩下几座帐篷,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父汗!”赫连野纳大惊,完全忘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该谨慎行事。
可是,赫连野纳找寻了整个帝都,也不见她的亲人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许是太累了,赫连野纳颓然的坐在巨石之上,仰着脸望着天空,可那片湛蓝,却让她感受不到曾经的美,只是透着凄冷。
国破家亡,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处境吗?
看着那些死去的人,赫连野纳知道,定是大鸢朝的杰作,可她现在想要报仇,却没有一兵一卒。
“父汗,若你还活着,女儿一定会找到你。若你已经不幸,女儿定会为你报仇!”忽地站起身来,赫连野纳对着天空大声喊道。
不论大鸢朝的实力多么骇人,哪怕只有她一个人孤军奋战,这仇恨也必须要了结。
迈步,赫连野纳双肩紧绷着,快步朝另一侧走去,却是与大鸢朝相反的方向。
北国,尚属于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只要她能支撑下去,定可以寻到北国其他部落的,到时候不怕没有资本与大鸢朝对抗。
赫连野纳的存在,宇文戎烈是真的忽略了,所以才给了她一条生路吗?
当然不是。
北国属于游牧民族,所以这也的国家,若是没有人去凝聚,想要征伐,是要耗费许多的财力和人力,而宇文戎烈显然不愿这样。
另一方面,宇文戎烈本身也是个懒人,更喜欢麻烦来找他的时候,一次性的解决。
回到了边城,宇文
戎烈仅是吩咐了下去,在北国皇城旧址盾兵三万,建造新的边陲,而在这期间的地带,修好栈道,及瞭望岗哨。
对于士兵和百姓的承诺,宇文戎烈很是慷慨的兑现,金子与他不过是身外物,多的难以记住。
战事完毕,且是旗开得胜,宇文戎烈自是不必留下来整顿军纪,便带着胡耀威一起回京,想要将这个男子带在身旁***。
但宇文戎烈并未发信函回京,想要给杨紫昕一个惊喜,也是要去看看她现在的状况,胆敢有人欺负了杨紫昕,宇文戎烈定不会轻饶了的。
京城,最大的紫墨阁,此刻又摆出了赌局。
宇文戎烈亲自出征,战况如何,到不是赌局的热点,可他下一步会如何激进将士,则是成为百姓所所乐道的。
而宫里的情况,杨紫昕是否能活着出京,能否成为太子妃,则是另一个赌局。
只是,这个赌局虽然下赌的人数众多,可却无人知晓是杨紫昕自己所布的局。
“主子,前辈如此的精神异常,怕是不适合去太子府吧。”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鸢妃正坐在**,抱着枕头发呆,黛儿低声问道正在小榻上休息的杨紫昕,随着她一起唤鸢妃为前辈。
不能说出鸢妃的真实身份,但她毕竟是主子,在称呼上还是注意些的好。
这个房间,并非是鸢妃之前所住的主卧,毕竟她们现在的身份都不适合。
而鸢妃毕竟不是真正的红玉,故而杨紫昕选择了住在主卧对面的院子里,倒也安静怡人。
这几日,在鸢妃的状态尚算不错的时候,杨紫昕总是带着她在千寻宫里四处走走,希望看到熟悉的景物,鸢妃能够恢复神志。
只是,这千寻宫虽是按照以前的摆设所重新建造的,可鸢妃却变成了这样的呆呆的,整天都是木讷的。
有时候,抱着枕头坐在那里,便是能一整天,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已经确定鸢妃的身体恢复了五六成,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无异常。
可是,鸢妃为何会是如此的状态呢?
已经这么看了鸢妃有几个时辰,杨紫昕眸子一闪,唇角缓缓上扬,似是想的通透了,便转首对黛儿说道:“前辈真的很忠于主子,即便是在大火之中,还要我护送‘太子’出宫。只是,她目前的状况,若是殿下回来了,怕是也没办法给殿下讲讲鸢妃是怎样的人。而我们,只能按照宫里的制度,把她送到疯人塔去了。”
“疯人塔?”黛儿的声音略有些激动,带着几分怜悯的望向鸢妃,却因距离的关系,没有看到鸢妃眸子正在沉着。
疯人塔,那是宫人们发疯之后会被送去的地方,一些不受宠的嫔妃疯了,也会送去,只是冷宫里的人除外。
而那疯人塔,虽说是有专门的人在照顾,可实际上却是与冷宫差不多的。
自古以来,多少人并未疯癫,却因被设计陷害,或是强权欺压,而被关进去的人,最后都真真的疯掉了。
“罢了,多想无益。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便出宫吧。”杨紫昕说着,便起身要下榻,却听门外有宫人禀报。
“姑娘,皇后娘娘命人来,请姑娘去凤仪宫问话。”宫女恭敬的说着话,在千寻宫当值的人,俸禄都是比别的地方告些的,也不需要伺候主子。
就算靖安帝偶尔会来,也只是坐坐便走,不会为难
了他们,倒是宫里最特别的存在。
最初,有宫女想要借机讨靖安帝欢心,但最后都是被靖安帝处死,便也都安分了起来,闲闲的当差。
“主子,奴婢陪您过去吧。”黛儿低声,有些沉闷。
纯孝皇后与杨紫昕之间不合,竟说要杨紫昕前去问话,而不是坐坐,想必又惹了事端了。
只是,杨紫昕一直在千寻宫,并未出去过啊。
“也好。”已经下榻的杨紫昕,抬眸望了还在抱着枕头的鸢妃,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纯孝皇后有心找茬,她如何能躲得过去。
只是,被挑衅一次,杨紫昕可以忍耐着,可若是有第二次,杨紫昕绝对不会再放过。
房门刚被带上,鸢妃便将怀中的枕头放在了一边。
纯孝皇后会找杨紫昕的麻烦,她帮不上忙的。而杨紫昕刚才的话,到底是说的有心,还是无意?
分明是告诉她,那日在冷宫之中,她并未说不该说的话,身份是无疑的。
可是,鸢妃心中还是不安的,总觉得杨紫昕并非是那么简单,能带她回千寻宫来住,便可以猜想的到了。
凤仪宫。
纯孝皇后端坐在主位之上,身旁立着的是贵么么和林福生,这两人是她最贴心的人,也是心腹。
而在门外,停着一具尸体,正被白布所遮盖着。
“主子。”黛儿下意识的抓住了杨紫昕的衣袖,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虽然不知这个死者是谁,但纯孝皇后会命人来找杨紫昕问话,定是设计好了的。
杀人的罪名,不同于其他,可是要掉脑袋的。
而宇文戎烈不在京都,若是杨紫昕没有证明自己清白的 证据,那可如何是好?
“不必怕,人死了,便也没有对证。”杨紫昕轻笑着,视线瞥过了那尸体一眼,从身形上,大约猜到了是谁。
而尸体还没有恶臭,应该是死亡不久的。
只是,这是别人的栽赃嫁祸,还是纯孝皇后的心狠手辣,杨紫昕倒是有些好奇的。
“紫昕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杨紫昕有礼的欠身。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黛儿跪地叩首,可怜的小膝盖,不知到疼不疼。
见这主仆二人来了,纯孝皇后凤眸里的冷意掠过,这才开口让她们平身。
“不知皇后娘娘传召紫昕过来,所谓何事?”杨紫昕问道。
“教过你宫规礼仪的秦么么,在半个时辰前,遇害了。”纯孝皇后淡淡的说着,对于有人死亡,并不在乎。
不过是个奴才,生死都不重要,若是能为她带来利益,倒是可以留意一番,否则早就丢出宫外了。
果然是秦么么,杨紫昕一点都不意外,却秀眉紧蹙的望向纯孝皇后娘娘,眸中有着几许的伤感,柔声道:“皇后娘娘节哀顺变,虽然秦么么做错了事,让皇后娘娘曾一度的误会了紫昕,险些让中宫与东宫失和。但人死如灯灭,皇后娘娘勿要伤心。”
杨紫昕这话,说的带着几分无奈的意味,可细细听来,倒是她的大度。
而纯孝皇后,定是在心中厌恶着秦么么这个奴才的,此刻纯孝皇后这六宫之主,倒是比杨紫昕的嫌疑大了。
眸光变得森冷,纯孝皇后低声问道:“一个时辰之前,你在做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