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才是真心,唐糖,你知道吗?”回到忠勇侯府,楚行云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神色怏怏的问。
唐糖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工作,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轻轻的掐灭了自制的酒精灯,将心调制好的药液,小心翼翼的灌入小瓷瓶子里,方才转身道:“这个问题,我以前就在一个帖子上见过,但很多人给出的答案都不同,最抢眼的一个就是……”
唐糖拉了个长音,随即撇嘴道:“能随时为你去死的男人,绝对是真心的。”
“也是,不过,人都死了,还留着那颗真心干嘛?守一辈子活寡啊?”
“所以说都是些极端分子,最终事实证明一切,能为一个女人轻言生死的男人,是万万不可托付终生的,你想,他可以为了爱情,彻底抛弃了亲情友情,这样自私自利的人,他的爱情,最终保质期又会有多长呢?”
楚行云手拖着香腮,重新换了个动作,“说了半天,你还是没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于是,唐糖笑了,姿态懒懒的坐到了她的对面,认真的道:“姐,我发现,你手快脚快,这脑子吧,也不能说慢,就是情商太低,其实感情这种东西很简单,只是被我们人类给搞复杂了而已,你若真想听我的答案,那我就告诉你,听好了……你爱他,他爱你,如此,而已。”
“只是这样吗?可是往往婚姻,并不是只有感情就可以的,”楚行云表示怀疑。
唐糖嗤笑,“瞧瞧,你的出发点就不对,世上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完美的爱情,如果我告诉你,你将来一定会被男人抛弃,你是不是就要做一辈子的老处女……其实吧,我觉的你的男主角,还是很有优势的。”
“优势在哪里?”楚行云饶有兴趣的挑眉一问。
“你看,”唐糖一本正经,扒拉着手指头,道:“不说别的,至少他还是很符合我当下的选夫标准。”
“什么标准?”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
这也算优势?
好吧,楚行云承认,她真的老了。
最终,唐糖摆正姿态,继续又道:“你真的不用在这里跟我磕牙,真不真心,自己说出来,我知道,你肯定不好意思说给我听的,这样,我这里有个牛皮纸袋,等我走后,你一个人对着这个口袋说,保证没人知道。”
说完,楚行云的手里,就多了一只牛皮袋子,撒发着浓浓的栗子味……靠,买了栗子都没给姐吃。
静悄悄的屋子里。
望着眼前的袋子,楚行云仔细纠结了一下,最终轻轻的将嘴凑近,口气认真的道:“……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应该是这样。
“咣当……”
门忽然开了,唐糖一脸歉意的陪笑,“抱歉抱歉,我忘拿东西了,你继续……不过,在说句实话,那和顺王的情商也不高,真心不像有过几十房小妾的男人,那个,先走了。”
几十房小妾!
天,她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楚行云差点没被自己给气的背过气去,“贱
男人,封建社会,死性不改……去死,去死,去死吧……”
手里的纸袋子,瞬间就被撕成了一地的纸屑。
堂堂北燕第一女侯兼上将军,现在很生气,非常之生气,所以,就意味着,即将有人要倒霉。
郊外,正南军营。
“……所有步兵,现在不管吃饭的,还是洗澡,还是拉屎,立刻提起裤子给本侯出操,绕着广场连跑二十圈,跑不完的,说明平日体力锻炼不够,通通罚俸半年。”
“侯爷,这,未免也太狠了吧,总得先让将士们吃饱饭在说,”左督军马如龙,一脸苦相的道。
楚行云直接环臂而站,望向了一旁正襟危立的欧阳鸣,“欧阳督军,如果现在是行军打仗期间,敌人忽然袭营,请问,他们会先等我们的将士吃饱饭在袭营吗?”
“不会。”
欧阳鸣的这一声回答,中气十足,充满了果决。
马如龙只好讪讪而笑,心道,算了,这恶人又不是我当。
楚行云心想,我又不打算做一辈子上将军,该威风还是要威风一下的。
欧阳鸣暗暗思量,这个女人抽什么风,现在毕竟不是行军打仗,有必要这么玩吗?
“……”
“启禀上将军,末将不服。”
营帐外,一声呐喊。
楚行云撩帘子走了出来,就见秋日的艳阳下,一群当了好几天步兵,被晒的跟黑泥鳅似的的,高富帅们,终于在次闪亮登场。
他们一字排开,一共五个人。
如果楚行云记得没说,上次她一共贬了二十六个人,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五个人了呢?呵呵,答案很简单,剩下的都当逃兵了。
所以说,这群高富帅们,能放下骄傲,咬住牙关,生生挨了好几天步兵的日子,最后,还能站在这里,对她说不服,那么,这些人,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了。
“老实说,本侯很喜欢有人说不服,”这样我就有理由,狠狠的在**你们一下下了,心情不好的某人,有些变态的想着。
“上将军,我们当日是因为输给了您的婢女,才会被贬做步兵,受尽磨……锻炼,但今日,我们专程来一雪前耻,正式,向忠勇侯上将军发出挑战。”
为首之人,正式上次被楚行云言语打击过的周天宇,此刻他一改那日的风度翩翩,头发蓬乱,两手茧子,但一张被晒成小麦色的面容,却依旧刚毅好看。
“向忠勇侯上将军发出挑战……”
他身后的四人,好像生怕楚行云不答应,同仇敌忾的一嗓子喊出,震耳欲聋,大有你敢不应,丢脸也要丢死你。
因为,长久以来,有关楚行云的实力,一直仅仅只是个传说,谁也未曾真的与这个古怪的女人交过手,他们哥几个也是思量了好几日,这窝囊气是坚决不能再受了,是骡子是马今日非拉出来溜溜不可。
哪怕还是惨败,他们也认了。
“侯爷,这……”马如龙有些为难的左看看右看看,其实,他心里也是有点好奇的,包括保持沉默的欧阳鸣。
片刻。
楚行云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后,忽然展演就笑了起来,不知怎么的,这个女人一笑,周围一圈人,纷纷有了种毛骨悚然的预感。
“好,我答应……”
听到这个答案,所有人的心里,都忍不住咯噔一下,落到了实处,正等着对方用一贯的口气,说,单挑还是群殴之类的话。
大不了被揍成猪头。
却听,楚行云忽然思索着道:“不如我们打个赌约怎么样?”
周天宇蹙眉,“上将军这是在敷衍我们吗?还是说,您根本就是徒有虚表,不敢接受我们的挑战?”
“激将法用的很好,不是本侯不跟你们正面动手,第一,男女有别,第二,真正的招数,是用来杀人的,不是表演,第三,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瞎浪费力气。”
这话不是楚行云夸大其词,或许比拼轻功剑法那些花架子,她一百个也玩不过他们,但若真论起杀人的手段,她绝对一手比一手黑。
所以点到即止的公平比试,只会让她放不开手脚,她从不干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吹牛……”
五人中,其中一个很不客气的鄙夷道。
楚行云也不生气,而是很认真的,一一点出了他们的名字,“马红俊,李世安,文修羽,陶哲天,周天宇……”
几人面上微一惊异,想不到,这个天杀的女人,居然还记得他们的名字。
“……其实我一直有派人注意你们,在别的官家子弟,纷纷托关系推责任,甚至装病做逃兵的时候,你们作为家中娇生惯养的公子少爷,能捏着鼻子把粪掏完,每日按时按点的出操……本侯感到非常的欣慰,因为本侯终于在我北燕贵族儿郎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血性,男子汉的血性,你们是好样的。”
楚行云没有特别用什么动情的语调,只是非常生硬的在陈述一个事实,但为此,五人,却是瞬间触动了情肠。
他们一个个在家那个不是爷,但这几日的艰苦经历,其中苦辣,也只有自己知道,想不到……
“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本侯……”
谁知,刚才还看似很体谅他们的上司,瞬间变了脸色,毫不掩饰眉梢的不屑,“虽然勉强合格,但距离真正的军人,你们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别瞪眼,那谁,刚才不是说本侯吹牛吗?那么,现在,就是体现你们综合实力的时候了……马督军,把刚才五城司送来的文案拿来。”
不消一会儿,马如龙就从营帐内,拿出了一本锦匣封着的折子,看似精美,但是,却是来者不善。
“郊外十里坡,潞水镇的大户,三日前,被一股朝廷通缉的匪徒洗劫,上下三十二条人命,无一幸免,全镇已经联名报上了京城,但五城司因在外行政多有不便之理,推给了我们军方,虽然陛下没下什么死命令,但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七日之内,必须找到这股匪徒,不准他们在伤一条性命。”
单手捧着锦匣折子,楚行云身姿笔直,面目严肃,平淡的言辞间,在没了刚才的玩笑嘻嘻,微沉的双眸,开始透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