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待到孩子八个月后,我再想办法到人前不着痕迹的露个脸,反正我的人本来就瘦,加上肚子比一般孕妇要小的多,现在五个多月,就如同三个多月一般,等到了八个月时,瞒不住也可以推说才五个月,为自己争取那三个月的时间,除非那些人立即动手,否则我这招瞒天过海之计就算成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我那般谨慎的算计着时间,却没想到会在孩子才刚七个月的时候,就因为一个小意外暴露在了人前。
这日一早,胎动就有些厉害,所以我便醒的有些早,柏夜自从我怀孕过后,跟着我也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我一动他就醒了,小心翼翼的揽着我,轻柔的问道,“怎么了?脚又抽筋了吗?我给你按按!”
我握住他的手,牵引着他的手来到我隆起的肚子上,“小家伙一早就开始晨练了,所以弄得我睡不着了!今天特别有活力!”
他惊讶又惊喜的看着我,满怀激动,“清尘,我可以看看吗?”
“傻瓜,为什么不可以?”我微笑着想要坐起,他立即体贴细致的扶了过来,在我身后塞上枕头让我靠得舒服些,我缓缓的解开宽大的丝绸睡袍,把整个雪白隆起的腹部都露了出来,那圆滚滚的肚子里,如今正孕育着我和柏夜共同的宝宝,那种身为母亲的成就感,已不是我用一言两语就能够形容的出来的。
虽然从怀他开始,我就基本没睡过好觉,肚子稍稍隆起,我就开始尽量侧睡,因为没有做过母亲的经验,我也是带恐惧和探索,一点一滴的小心呵护着它,希望他平安健康营养的在我肚子里长大,更希望他能同样安全顺利的被我生下来。
在血楼这样的地方,娶亲嫁人都是一件离谱且危险的事情,因为一旦有了家,就有了牵挂和弱点,杀手要的是无情,虽然无情未必真英雄,然而无情很大程度上能保命,所以你能想象一个杀手组织都是托家带口的吗?那就不叫杀手组织了,而是一个大宅院了,所以我身为血楼楼主,尤其要居安思危。
若怀孕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的话,那么对我而言,它就是致命的不该,因为有无数的人,等着觊觎着我这张位置,如果失去血娘子的称号,失去血楼楼主的身份,我第一时间就会有生命危险,什么退隐江湖,隐居世外,那是天真的人的想法,所谓江湖,一入,便是身不由己永难离开了,在这样的环境里,除了永远让自己更强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和古柏夜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人提要归隐之类的话题,因为那无疑是空谈,但是我却有个长远的计划,就是转型血楼!
以血楼如今的威望和实力,即便血楼不再神出鬼没的到处接任务杀人,也没有人敢轻觑血楼,而血楼也并不仅仅局限是杀人赚钱,血楼旗下也同样拥有许多赚钱的行当和产业,这就为我要转型做实业建立了一定的基础。
尤其在我得到了尉迟修和莫清欢,以及欧阳流长的信任之后,转型的构想就不再是白纸空谈了,而是具备了真正实施的条件。
我的目标就是用现代的那种典型的黑漂白的方式,把血楼这个杀手型的组织,往商业性的组织过度,自然杀人的老本行是不能被放弃的,因为黑道的成分若全部都退去的话,这也不是血楼了,也不能让那部分只懂得杀人的人效忠了!
但是我可以把重心慢慢的扭转到
商业盈利为主,黑道杀伐为辅的方式上去。也许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但是我有信心和耐心,准备花个十年,甚至十五年更久的时间,我就不信,到那时,血楼还会是今天的血楼。
我这么做自然是一方面出于,为我自己的下一代着想,不想它一出生,就开始血腥的生涯,虽然那残酷严苛的训练是免不了的,但是至少我希望他所受的那些训练,是用来经营另一番天地,而不是用来继承血腥的称号的;另一方面,其实又何尝不是为了血楼更长远的将来发展考虑呢?
杀人者人杀之,这毕竟是伤天和的事情,有鼎盛必也有衰落,没有永远都笑的时候,否则也不会有‘未雨绸缪’这四个字了,便是要在最好的情况下,也要看到最不好的未来,我这一代之后,我难道还要将这张位置,让给另一个人来继续血腥的灭亡之路吗?
现在是魔长正消,等到若干年后的武林,谁人又知会是何种光景?这种受制于血楼的情况不会是永远的,血楼如果不思改变的话,也总有一天会被群剿而灭之的,我这么做不过是提前预防这一天的到来,我相信只要转型成功,若干年,至少在我的孩子三四十岁的时候,血楼便能完全脱离残忍的杀手组织的称号,人们再提及它的时候,会带着神奇的眼光说,那是一整个江湖的奇迹,人们会争相讲述它的整个转变的过程,然后为此津津乐道,赞叹不已!
而这,便是我的理想!我要做的就是创造未来的一个奇迹!
所以虽然我非常喜欢女孩,但却还是希望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因为这条路才刚开始,会是个艰难的历程,对女孩来说,那些严苛的训练,实在是太苦了,是男孩的话,经受磨练的程度要高许多!
我想我不是一个太好的母亲,在孩子没出生前,就已经为他定好了今后要走的路,和需要他承担的重大责任,但是换另一个角度来说,谁让他是我薛清尘和古柏夜的孩子呢?这便是他该负起的一切,因为惟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活着。
古柏夜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的肚子,带着赞叹和无比的惊绝,似乎我的肚子它是一件无与伦比的罕见艺术品一般,而肚子里的孩子,也很给面子的开始在肚子里活动了起来,先是蹬蹬小腿,然后活动了一下嫌不过瘾后,又开始伸起小手。
古柏夜惊讶的看着我的肚子右上方的地方**了一小块,然后恢复,然后紧接着又凸出一小块,“那,那是……”
“别紧张,那是孩子的小手在戳我的肚皮呢!不要害怕,你可以去摸摸它,和我们的孩子打个招呼,在我们的家乡,父母亲会在孩子没出生的时候,就放许多世界名作曲家作的曲子,或者是朗读一些大诗人,大哲学家的著作,用来做胎教,为的就是让孩子生出来后,比别的孩子都聪明!虽然我不认为这有什么用!不过现在正是二十七八周,孩子开始活跃的时候,所以与它互动一下,倒是并无不可的!”
我好笑的看着古柏夜紧张的如临大敌的模样,微笑着让他放松。
他却一边试着去摸我那**一下团的肚皮处,一边笑的嘴巴都咧开了,那般幸福和满足,我刚看他的笑容,就足以让我忘记心中的所有隐忧和焦虑了,柏夜竟然这般的喜欢孩子,真好!
“清尘,你看,它缩进去了,它不再动了!”摸了好几次后,小家伙终于不再动了,柏夜的语气里不无惋
惜之感,我忍不住拉过他的手,他顺着我的力道重新躺靠到我的身边,我把头移了过去,靠近他怀里,轻笑着,“傻柏夜,哪里有一直动的?他活动过后他也会累要睡觉的啊!再说,他要是一直在里面踹来蹬去的,我还有好日子过?”
柏夜似乎这才想起来,不由脸半是羞赧半是感动的看着我,“清尘,你辛苦了!谢谢你!”
我眼睛一热,“傻瓜,我们是夫妻啊,身为妻子为丈夫生儿育女是天经地义的事啊,谢我做什么?对了,还没问你,孩子以后叫什么名字才好呢!你这姓氏可上很少见的,虽说历来血楼的邪堂堂主皆是以古柏夜为名的,不过你却是真名实姓的,所以这孩该叫他水什么呢?”
我征求着他的意见,说完后,却发现他有些惊讶过头的看着我!
“怎么了?柏夜?”我一楞,不明白他为什么那副表情,似乎是要哭出来的模样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不由急了,“柏夜,我说错什么了吗?”
“清尘,你刚刚说孩子姓水?”他看着我,小心翼翼又带着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当然姓水啊,你是他爹,你姓水,他不跟你姓,难不成还跟我姓?再说--,等等,柏夜,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让孩子姓薛吧!”
他没有回答,却用力的搂紧我,我感觉到湿润的**滑入我的脖子,他哽咽着颤抖着,“谢谢你,清尘,我爹爹和娘亲,他们终于可以瞑目了!我们水家终于又有后了!”
“柏夜,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我嫁你为妻了呀,你几时听过孩子还随母姓的?不要哭了,让孩子知道了,还以为它娘我又欺负它爹爹了呢!”我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给他擦了擦湿润的面颊,他有些不好所意思的在我面前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对他本就有着十二分的怜惜,一见他这模样,就更是不舍了,“快给你儿子取个名字吧!它早就等着了呢!这孩子以后怕是跟着我们会很辛苦,所以名字取个强势些的吧!”
柏夜点了点头,凝眉想了好长一会,才征求着我的意见般的说道,“取名‘剡’吧!”
“‘剡’?”我轻轻的重复的问道,“有什么含义吗?”
“恩,有的,‘剡’者,取双火为边,又以力刀为旁,有锐利之意,衍生出去便有不可抵挡之意,此其一;其二,人都说水火不相容,我偏以双火之名为他名,也有让他与困境中求突破之意;第三,我们这里所住之地,名为血炎楼,那‘剡’字中的两火,也有代表这里的意思,要他以后大了也莫忘,我们对他有养育之恩,若是敢对你不好,便是亲生之子,也是照责不误!”
我听着他一个名字,竟然能顾虑到这许多,不由对我他更是叹服了起来,也觉得这名无论从含义和气势上来说,都堪称上等,便立时点了点头,“就如你言,不论男女,皆名为‘剡’,水剡,听起来还是很动听的!以后小名就叫剡儿吧!”
“其实叫薛剡也很好听!”他看着我的眼,突然间有些忧愁的道,我知他是喜欢孩子,想要更多的孩子的,然而我们目前的条件,能不能安全无忧的把这个生下,所担的风险都是很大的,更别提还要生第二胎了,所以我们都清楚,除非血楼不再是血楼,否则生第二胎的机会绝对不可能再有,也绝对不允许再有身孕,因为博命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