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四章 邪恶至极的手(1 / 1)

一直侧身而立的魔族之王微微转过身,冷冷正视着脚下,赤红的眼睛里,忽然发出魔性大发的血红光芒!纯正得近乎魔异,让人有种迷失痴狂的冲动。……胸口一阵窒息,所有正在苦战中的人类猎人,忽然感到了心脏急促狂跳起来!

就像有一种邪恶至极的手,挤压着几个心室,撕扯着所有的血管。

远远地目不转睛注视着山顶,那个有着碧绿眼睛的狐族少女,感到了某种直觉般的恐惧。无法有任何举动,所有人都在苦苦对抗这种致命的摧残,只有她一个人,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一个叫她震惊的场面!

圆圆的月亮,就像是无声静止的背景油画,清晰地映照出这个背景中的那个画面。……

那个魔族之王身边的少女,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手中的某样利器,倏忽转身,灵巧却坚决地,向着身边的王者面上刺去!……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可那个金色狐狸还是靠着兽类的听觉,辨别出了一声异常声波下的嘶吼。

像是一声极其痛楚的怒叫,又像是海啸前海底的地震爆发。

又或者,根本就是她的想象。

可不管那声嘶吼是不是幻觉,接下来的事情,却真切地发生着。

就在星赤挥手刺出那雷霆闪电一击后,奥伽的身体只微微动了那么一下,转头看向了她。

隔的太远,虽然所有人类和魔族都感到了异动,看向了山顶,也看见了那个魔族之王和那个人类少女短暂的默默相对,但没有人看得清他们的表情。

只有离得最近的金狐,看到了那两人间,并不仅仅是沉默--他们的嘴唇在轻轻颤动。好奇地竖起耳朵,它仔细地收集着那个方向传来的一切声音。

可奥伽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在这个时刻急剧消散,颓然衰退,就像是无边的海潮,涨潮十分越声势浩大,退去时越无声无息。聚集在整个山谷中的魔蝙蝠忽然齐齐展翅惊慌飞起,“吱吱”的尖声锐叫,就像是鬼怪的婴儿在号哭悲泣,掩盖了所有微弱的声音。

它们惊飞着,向着山顶奋力飞去。排成了遮天蔽日的黑色双翼,那些蝙蝠凌空停在了奥伽身后不远的地方,不再靠近,只是惊恐焦虑地扇动着翅膀。

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奥伽低沉的、听不出喜怒的发问:“为什么?……”

对面的少女,背对着月光,俊秀的脸上是一片平静的阴影,可眼睛却象无月之夜的星辰,明亮而孤单。

“你忘了我的身份。”她轻轻地说,一字字清晰缓慢,“我本来,就是一个卧底猎人。”

奥伽闭了闭眼睛,唯一完好的眼睛。星赤举起的,是一只短小锋利的匕首,闪着妖异的华光。而那只匕首狠狠刺中的,是奥伽的左眼。鲜红的一行血迹从奥伽冷冷的脸上慢慢流淌下来,衬着他依旧锐利的赤红右眼。

奥伽伸手,慢慢揽过星赤的腰,将少女那具柔韧的身体狠狠贴近自己,那力道,就像要把她揉碎一样。星赤没有躲,就那样任凭自己被桎梏在他的身边。

低低冷笑,奥伽凑近星赤的耳朵,声音冰寒刺骨:“你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

“我以为是这样。”少女冷静的声音没有波澜。停顿一下,她轻轻提醒:“你的身体已经在发抖了。”

是的,奥伽一直笔直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在微微发抖,似乎有某种再难忍受的巨大痛苦,已经渐渐侵蚀了他。

猛然攥住星赤依旧紧握匕首的手腕,他的声音终于透出愤怒的不甘:“你怎么会知道,

……是这里?!”

星赤的手腕,已经发出了微微的”喀喳”声,她的牙,也霎时咬紧!活生生要碾碎她的手吗?她迷糊地想。

腕上剧烈的疼痛忽然再度加重,她脸上已经透出了细细的冷汗。

“你告诉我,每个人,都有他的阿喀琉斯腱。……”她静静地道,“而在路西法的血中浸泡过六天六夜的魔族之王,哪里是他的弱点呢?”

她的声音坚定而冷静,似乎手腕上根本没有承载着魔王的惊天一怒。只有她悄然一点点变红的异色眼眸,在透露着她一样在忍受着剧痛。

直视着奥伽脸上的血痕,她淡淡道:“唯一不接触到血水的地方,就是那时闭着的眼睛吧。”

奥伽的脸上,没有表情。看着对面少女赤红的眸子,他忽然微微一笑,冷意盎然。

“你赌对了,那的确是我唯一的弱点,也是今晚这场大战的唯一变数。”他道,“可你自己,打算怎么样?”

眼光轻蔑地扫了一眼近山腰那个急速狂奔而来的身影,他淡淡颔首:“很有默契啊。--可你以为,就凭那个人,真的能带走你?”

轻叹一口气,他摇头:“我不会允许的。”

星赤笑了,少女俊美生动的眉目间,有种神采飞扬的,绝决的骄傲。

“起码他可以带走我的尸体,还有这只匕首。”说完这句话,她的人已经动了。

握住那只匕首,她凌厉如燕,用力将那只还插在奥伽左眼上的利刃拔了出来!……,

一直在狂奔向前的风教官,看见了星赤那个动作,眼眸忽然紧缩!这个时候,怎么能轻举妄动,再刺激奥伽!?

这个筑波山上,再度掀起了最后一股振荡的波动。就像被某种神秘力量扭曲的磁场,山顶上已经摇摇欲坠的多座电视塔,已经全数轰然倒塌。

“滋啦啦”的电波异动,传遍了整个日本。就连天边那轮明亮的银月,也似乎忽然暗淡了片刻。

奥伽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一片巨大的粉尘扑天扬起,他的身影消失在那里。而星赤的身体,在这时却忽然象一片落叶一般,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击得狂飞出去,远远地脱离了那片粉尘的中心。

心急剧下沉,已经逼近到了山顶的风教官,飞身翩然跃起,姿势如野鹤大鸟,准准地接住了断线风筝一样的星赤。被那巨大的冲力带地往后急飞几十丈,才终于踉跄着站稳在了半山腰的土丘上。

怀里的少女,已经面如白纸,陷入昏迷。……

半个月后。

猎血同盟总部,重症诊疗部。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男子,带着两个实习的诊疗组成员,跨进了一字号病房。

门没有关,被推开的同时,病**的两个人影火速分开。

“居医生,下次进来查房,要敲门哦。”微微笑着眯起狭长的桃花眼,三号猎人伸手按住身边的人。

“放开我……”脸涨红地像是火烧云,他身边的女子慌忙地抓过手边的黑边眼镜戴上。窘迫地拼命挣扎着,想要从他手底下逃开来。

“不放,小路你不要害羞啊。只是接吻而已~~~~”

诊疗组的首席医生居田正瞥瞥那个一脸羞窘的女子:唉,果然是内部缉私科的路调查官。以往一副古板的扑克脸,现在却满脸红晕眼珠水氤氤的,难怪一下没认出来。

翻翻手中厚厚的病历,他扭头瞪着实习医生:“怎么回事?诊疗组现在伤员这么多,怎么还不把这种轻伤员赶出去?”

轻伤员?

内部缉私科的路调查官的眼睛,瞪大了。

“居医生……?”她急忙地开了口,有点害羞的口吃,“尹东他……他伤得很厉害,不是轻伤员的。”

看着他,居田正淡淡道:“我知道路调查官是缉私科的高手,不过这里,我才是专业人士。”

吓了一跳,路无晨慌忙摇头:“不不,我不是置疑您的水准,请不要误会,不过--”她犹豫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忽然飞红起来,“那个……尹东他今天早上还说,他的腰疼得厉害,总也好不了。”

没有表情地看看三号的脸,冷面医生扬起修长的眉峰:“是吗?”

“哈哈,哈哈~~~~~没有啦没有啦。”尹东笑得异常尴尬,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蹦起来,身手灵活无比,“我这就出院!现在病床紧张,身为学长,理应带头把床位让给重伤员,对吧?”

没有理他,居田正唰唰地开了出院单,往路无晨手里一塞:“家属办理出院。”

家属。……路无晨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可是,那个家伙明明伤得很严重啊。担心地皱着眉头,她拿着出院单正要往外走,身后又传来那个医生不冷不热的话:“要是做太多**运动的话,就算原本没病,也会腰肌劳损的哦。”

路大检察官清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终于明白过来,她咬着牙,把手里的出院单攥得皱巴巴:怪不得!那个混蛋说什么腰酸筋痛,根本就是骗她的鬼把戏而已,又上了他的当!

亏得那个人还厚着脸皮嗲声撒娇,连蒙带骗让她主动坐到了他的身上!那些现在想起来还让人面红耳赤的动作,他,他!?……

尹东,你去死吧!……她咬着牙一步步踏上走廊。

她身后,猎血同盟的金牌三号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立在二号病房敞开的门口,居田正居大夫无语地看着里面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紫色的一个小脑袋露出漂亮的侧脸,正忘情地吻着下方的男人。不知是原本的颜色还是特意挑染,那紫发上夹杂了缕缕漂亮的金黄,亮得很好看。

忍耐地咳嗽一声,竟然没反应。居医生伸手抓过身边的小医生,把他一脚踢进房中间。

“查查查~~查房!”被猛跳起来的千岛艳吓得往后一缩,那个小医生心里哀嚎一声:上苍保佑,不要叫这个会读心术的小魔女看他不爽!

倒是千岛艳身下的大个子张大了嘴,傻笑着急忙坐正了身体。

“居医生!”他露出雪白的健康牙齿,展开微笑,“今天是你查房吗?”

对面的年轻医生伸手搭过他的脉搏,凝神测了测,才一边往病历上写着什么,一边淡淡道:“是啊,我也想只上手术台就好,巡房这种差事,做多了我怕会长针眼。”

千岛艳在一边的小脸,恼羞成怒地绿了。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她不怀好意地围着白大褂,转到了正面。

有意无意地,拿起听诊器挡在了心脏前,居大夫利刃一般的眼睛扫了扫她:“这是特殊材质的,一般异常波动穿不透它。”

切!翻翻白眼,千岛秘书不理睬他了。

挠了挠头,芮康有点脸红了,鼓了鼓胳膊上的强健肌肉,他乐呵呵地笑:“这几天好很多,我想最多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吧。”

“出院不出院的事,我说了算。”居医生毫不客气掀开他的上衣,按了按他喉咙下方层层包扎的纱布,再灵巧地敲了敲**上身的肋骨。

咬牙轻吸口气,芮康的脸色忽然变得发白。

(本章完)